2019.11.11
“欢迎大家来到义乌,今天是我们第二期节目的录制,我想问问大家,经过第一次的录制,你们有什么感想吗?”
酒店大厅内,镜头对准椅子上的四个人,许风来最先怨气冲天地答到:
“我唯一的感想就是太累了,上一期录完我回家瘫了两天。”
闻言,其他三位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付且景站起来补充吐槽,笑容堆脸,活力四射,任谁也无法将这样的一个人同几小时前那个失魂落魄的人联系在一起。
付且景呶呶不休地吐槽了几分钟,导演组认错求饶。
画外音:“各位,我向你们道歉,今天我们这一期呢就是为消解大家上期所遗留下的疲劳所设置的。”
付且景扬手,高声喊到:“我信你个鬼!不可能。”
画外音:“真的真的,我们这期主题是行,所以!今天这一天都不用大家走路。”
……
……
刘一林反应快,弱弱说到:
“不用走路?不会是让我们在交通工具上完成所有任务吧?”
镜头后的导演一脸阴笑,笑而不语。
画外音:“这里有四张卡片,请四位每人抽取一张。”
工作人员将卡片递上,每人一张。
付且景:1号轿车
刘一林:4号热气球
李简之:3号花轿
许风来:2号渔船
四个人脑袋簇在一起,分享完自己卡片上的内容,坐回位置上,付且景调侃到:
“导演组这次是下血本,海陆空全部揽括。”
刘一林憋着嘴不满地嘀咕:
“我总觉得导演组搞我,明知道我恐高还设置热气球,我想要花轿。”
画外音:“你自己抽的怪谁?”
任务详情:卡片上的序号乃是对应关卡,成员需先完成各自所属关卡任务,才能获得参与最终任务资格。
画外音:“注意的是,必须要等你序号前面的人完成任务,并跟你汇合,才能开始你的任务。说简单点就像接力一样,付且景完成任务就去找许风来,再帮助许风来完成他的任务,以此类推。”
一通规则说完,场上四人都是一脸似懂非懂,迷糊不清的状态。
许风来悠悠开口,侧身问旁边的人:“你们谁懂了,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刘一林噗的一声笑出来,摇头,“抱歉,我也不是很懂。”
疑惑一路顺给李简之,她额了半天理出最简洁明了的解释,
“就像接力跑,第一个把棍给第二个,第二个给第三个,不同的是棍给到对方手里的时候,自己不退出,还要跟着别人一起跑。”
全场恍然。
明白规则,付且景起身吆喝:
“那我们快点走,早完成早收工。”
出酒店四人被分开塞到四辆车里,各自开往自己的任务点。
付且景的车开了不到五分钟便停在一架桥上,驾驶位的司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下车。
“师傅,你去哪儿?诶,师傅?”
车内对讲机传出声音:请你现在坐到架势位上。
付且景慌张地望向窗外,面露难色,“导演,我不能开车,能不能让师傅代开?”
“你不是有驾照吗?”
“对,我有。”
“任务要求必须你亲自驾车。”
付且景僵持了一分钟,轻吐出一口气,开门坐到架势位上,安全带扣紧,一双白皙的手握紧方向盘。
“滋——”
头顶细微的机器启动声,他抬头查看,惊得尖叫出来:“啊!这两个喷头是干什么的?导演,没搞错吧?”
两个黑喷头一左一右对准脑袋,他就像被夹持在中间的犯人一样,随时等待被处罚,根据以往经验,他确定,这两个喷头不是喷水就是喷冷气。
果不其然,伴随“呲——”的一声,两股凉气喷到他脑袋上,冷得他立马缩起脖子。
“导演!你们太过分了,我是要开车的人啊——”
“放心,在驾驶过程中它不会启动,现在你可以开动汽车,去完成任务。”
许风来站在渔船上,戴着蓑笠撑着竹竿,茫茫河面望去,一舟一人一杆。
他用竹竿拨了两下水面,怀疑人生道:
“这个游戏对后面的人的作用就是修身养性,锻炼心气的吧?导演,你好歹给我分配个跟随摄影师啊,我好无聊——”
李简之的花轿确实是真花轿,软衣式的轿子四角悬着彩球,罩住轿架的大红帷子上用丝线绣着丹凤朝阳。
按照指示,她掀开幔帳坐进去,接过额外任务卡。
另一处的刘一林可谓是最惨的一个,从热气球升空尖叫声就没停过。
……
付且景拿着高阶版数独题坐在车内,上齿咬着下唇瓣,满头的黑人问号。
“导演,你是打算把一档户外综艺打造成最强大脑吗?”
手上铅笔几起几落,橡皮擦的纸都磨穿,他哀叹一声后双手举过头顶求饶,“我认输可不可以?太难啦。”
“认输的话就会导致整个任务链断掉,并且会让其他成员受罚。”
付且景无奈扶额,欲哭无泪,“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惩罚吗?”
“保密,反正是很难的惩罚。”
付且景指节曲紧,呆滞地凝视了一会儿窗外,视线落回纸上。
胃里突地涌起一阵恶心,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胸腔的闭塞沉闷感又袭来,后脑勺似是有一块石头坠着,又沉又重。
他咬死牙关,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显得足够平静,耳内断断续续的“嗡嗡”声扰人心绪,他闭眼做冥思状,睁眼时边平复气息边颤着手做题。
十几分钟后,题目解出,他将题板从窗户递出去给导演检查,确认通关,关闭车窗发动汽车。
意外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轮胎摩擦尖锐的嘶鸣声吓住了在场所有人。
不知是操作失误还是怎样,汽车启动瞬间就偏离方向飙了出去,在即将撞上路灯时又及时刹住。
工作人员赶过去查看情况,门窗皆锁,付且景趴在方向盘一动不动。
“付且景?付且景!付且景……”
噼里叭啦的敲窗声,雨滴落地般密密匝匝,付且景慢慢抬起头,额头的汗润湿头发,他神色迷惘,反应了好久才打开车门,栽出来。
“没事吧?”“是不是吓住了?人没事就好。”“应该是吓住了。”“……”
李简之的额外任务通关,获得的奖励是可以指定任意一名队员任务自动通关,正合节目组意的是她指定了付且景。
付且景乘车同许风来完成江面任务,汇合李简之,三个人,一人坐轿,两人抬轿,接应最后一关的刘一林。
抵达最后一关,许风来大汗淋漓地放下轿子,吐槽到:
“我的天,节目组太毒了。我和付且景一直以为我们会是新郎,没想到却是轿夫!”
付且景转身掀帘,扶人出轿,李简之的手搭在他手腕上,注意力顺势移了过去。只见他腕部有一处磨红,表皮擦破了一片。
她凝眉,“你手腕怎么了?”
付且景拉下袖口遮住,若无其事道:“刚刚擦伤了,没什么。”
画外音:“恭喜各位来到第四关,你们需要和刘一林配合,完成默契大考验。”
底下三人抬头望了望热气球,除了工作人员摄影师,刘一林人影都没见一个。
付且景提问:“她人呢?怎么不在?”
许风来:“对啊,她没在上面啊。”
忽的热气球晃了两晃,上面飘下两声凄惨的喊叫。
“啊!啊——怎么晃了?”
叫声结束,一双娇嫩纤细的手扒住吊篮边,刘一林的脑袋缓缓露出。
底下三人看到她那副窘像都忍俊不禁,笑声属许风来的最敞亮,他咧着嘴幸灾乐祸道:
“刘一林,看我一眼,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
“许风来滚远点,就知道幸灾乐祸!”
“你敢不敢看我一眼?”
“不行不行,我一低头看下面就头晕。”
说完又是阵阵喊叫。
李简之不忍,催促节目组快些开始游戏,付且景制止了许风来的胡闹,温温柔柔地安慰刘一林,
“你别怕,要是实在害怕就蹲着,不看我们。”
刘一林沿着吊篮壁滑坐下去,手里捧着选项牌一个劲儿地抖。
出题人拿着喇叭开始念题。
“请选出刘一林高兴地笑的姿态。A抿嘴微笑B张嘴哈哈大笑C向后仰着笑。3——2——1——”
付且景举B,半空中刘一林的选项牌露出,同样的B,回答正确。
天色逐渐阴暗,时不时有风挂过,每每刮风晃动热气球,刘一林就怕的大叫,无法正常答题。
李简之和付且景轮番在下面安慰她,十道题答得又慢又艰难,还没能过关。
最后是靠许风来软磨硬泡,让导演额外开恩,算他们过了关。
热气球开始降落,风势略大,摇晃得很厉害,刘一林的尖叫染上了一丝哭腔。
底下拉绳的人员不够,气球悬浮在半空,风呼啸而过,晃动幅度达30度,吊篮上的摄影师和保护人员都险些绊住了脚,刘一林的低咽声传下来。
李简之,许风来,付且景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奔过去拽住绳索,加快热气球降落。
气球落地时,刘一林蜷缩在吊篮角落里,眼睫毛上泪珠未干,付且景和许风来一人一只手扶她翻出。
刘一林便揩眼泪边自嘲到:“太丢人了,竟然吓哭了。”
付且景柔柔一笑,绅士地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许风来李简之也依次拥抱了她。
画外音:“辛苦各位了,今天的任务算成功,而我们的终极任务是——”故意卖关子的拖长。
许风来:“不是吧,还有?”
画外音:“请付且景队长过来领任务卡。”
付且景走到导演面前,拆开信封松了口气,
“我们的终极任务是!帮节目组为山区儿童捐赠出物资。”
另三人绽笑,付且景归队,导演打板,录制结束。
“各位老师幸苦了,现在可以坐车回酒店了。”
助理,工作人员涌到四人面前,拆麦的拆麦,加衣服的加衣服。
忽的陈妍叫了一声,将其余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抬着付且景的右手臂,焦灼地问到:“你这手怎么回事?”
李简之绕过去查探,只见他手臂衬衫被划破,一条还在冒血珠的伤口裸露着。
付且景慌慌张张拽紧袖子盖住,神态平和,满不在乎道:
“刚刚被吊篮边脱了的铁丝划的,没什么大事。”
陈妍执拗地按住他,扭头叫节目组的医护人员,
“麻烦拿一点消毒水,棉签过来。”又回头指责,“不及时清理感染就麻烦了。这下好了,回去张姐又得说我。”
付且景瞥了眼四周围过来的人,格外注意到了李简之,他重新挣脱陈妍,语气似是哀求,
“我回去自己处理就行,先回去,这点小伤被这么多人围着,我都不好意思。”
“陈妍,我来吧。”
一直没说话的李简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代替陈妍牵住付且景的手,面无表情自带威慑力。
付且景眼睛乱飞,一脸心事重重,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好巧不巧,他正要找其他借口开脱,医护人员就提着药箱挤了进来,反抗无果还被里外夹击,他只得悻悻地松开手,任由李简之挽起袖子。
他之所以不愿意在这里处理,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那满手臂的疤痕印记。
果然,纵横交错的伤疤吓到了所有人,李简之眼眸中闪过一缕水光,抬头盯着他,难以置信。
医护人员用棉签吸饱消毒水,涂抹伤口,付且景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手腕被李简之紧紧拽着。
他抿唇,涩涩地笑了笑,不问自答地解释:
“很久以前拍戏时受的伤。”
处理伤口的医生听闻,眼皮敏捷一抬,顿时让他的笑容变得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