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外面,母亲叫我给你打电话,当我拿起电话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你先开口,“是秋子吗?你怎么了?你快说话啊,”
南鞒,黎小夏要不行了,你快回来啊。
那边没有了声音,我继续说,“要是你没空,就算了吧……”
“小鞒子,水我给你放好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我一楞,只听见你说,“秋子,我没有告诉你,我几天前就回来了,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不回来,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
我在电话这头摇头,“没有啊,你回来吧,我很想你。”
我记得那通电话我们没说几句,你说你马上就来。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黎小夏不是我的弟弟,是你的弟弟,是你的亲弟弟。你妈怕生下的孩子生活不好,便把黎小夏寄养在我们家,难怪我每次看见他,都可以想起你。我眼泪未干,满脸憔悴,就那样的看见了那样的一个你。
三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加地成熟稳重,你风尘仆仆地归来,在你旁边跟着一个女孩,我见过,是那个和你一起去巴黎的女孩,沐伊。我没想到你却怪我,没早些告诉你黎小夏是你弟弟。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怪我,我也没作任何解释,你就那么的狠心。
沐伊跟我打招呼,“你好,秋子,我是南鞒的女朋友,我以前经常听他说起过你呢。”
我回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看着你的背影,仿佛要看穿一样,你没回头解释,没作任何反应。
2011年11月11日,黎小夏宣布死亡。
我缩在角落里,走廊里我清楚地听见你的哭泣声,我不敢哭出来,我怕你会更加恨我。那次见过你之后,我没再见过你,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会打电话回来,一切都没变,只是不见了黎小夏,我没问母亲,你住哪里,我也不想知道。
打理完黎小夏的后事,我没再去学校继续读书,我去了上海,那天母亲把我送到机场,叫我过年了,就早些回家。我知道黎小夏的去世带给了爸妈很大的打击,虽然那不是他们的亲生的。
偶然一次听到他们说,你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是学心理学的。
你不知道我去了上海,我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不过问彼此的生活,就算忘记了彼此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我想这样也很好,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可是我们还没有说再见,记得在《昨日晴空》里,有这样一句话,“是不是说了再见,就真的可以再见。”
第一次去到离你那么远的城市,我竟然很想你,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了节省点钱,加上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在寒冬里我度过了一晚,还好没遇见小混混。
第二天早上我终于找到了房子,房子很便宜,你一定不知道的是,那个房子每次下雨都要漏雨,我每天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几天的奔波,在一个餐馆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老板娘对我很好,她叫我搬到她们家去,我答应了。
那天老板娘叫我去菜市场买菜,也就是那天我遇见了季奕,也不知道那天他喝了酒还是怎么了,他的那辆法拉第就那样撞向我,把我撞开了好远,之后没有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我回到了八岁那年,你依然站在那棵槐树下,唯一不同的是,你笑了,你在对我笑,我看见了黎小夏,他依旧是那样的调皮,如果真的可以,我想回到以前,很想很想……
当我醒来时,一张男人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错了,那是一张精致的脸,与你相比,多了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