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不是天生的奴隶。”
，苏灵绮十分看不惯清柠这副样子，“坐下。”
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对面的盘子里推到清柠面前，看来这老嬷嬷还是有些眼色的。
“小姐....”，清柠为难的看着苏灵绮，主仆不能同席而食，何况还是主子亲手为她布菜。
“坐下，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苏灵绮筷子一拍，下巴微扬指了指旁边红木精致雕花的凳子，示意双儿入座。清柠泪光闪烁惊恐万状，以为苏灵绮准备惩罚自己。
“清柠，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还有就是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奴婢该死奴婢不敢的，你到底听进去过没有？”，苏灵绮头痛到极点，尽量以缓和的口气和她说话，这丫鬟怎么这么活宝。
清柠一听，泪流得更凶。
苏灵绮语塞……
这一劝还来劲了。
“小姐。”，清柠扑倒在苏灵绮手边但却仅此而已没有逾越半分，“清柠没哭。”，清柠扯起一个勉强的笑脸，鼻涕泪水挂满嘴角。清柠抽了抽鼻子，笑的灿烂，“清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像小姐这样关心过。”
苏灵绮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想喷却喷不出来，感情她是为了这个。
闹腾了好久终于开吃，可能是从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桌子上虽然就一道鱼，其它皆是些绿油油的小菜，虽然不是太可口但苏灵绮却吃的津津有味。
“我为什么会嫁到慕王府？”苏灵绮攸的抬起明亮的眸子问道。虽然昨天夜里已经有所了解，但活生生的一个人方便的站在面前，该怎么要全部问清楚。
“是太后娘娘赐的婚。”，清柠被苏灵绮这突如其来的话噎了一下，随后想到小姐失忆了，就含糊的顺口答道。
“为什么？”
清柠扑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俏皮一笑有些得意，眼泪完全是收放自如。“小姐不记得啦？您从小可就一直待在太后娘娘身边呢，太后娘娘最疼你了！是您向太后请旨要嫁给慕王的。”
“咳！”苏灵绮噎了一下，原来的苏灵绮脑子是被驴踢了么！居然还请旨想着嫁给夙凌冽……那个渣男不就头发长点，长得的好看点么，心里暗自把原来的苏灵绮鄙视了上千遍。
“我的名声很差么？”
“嗯？”，清柠先是疑惑，有些想不到苏灵绮会这么问。“小姐，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传言，他们都不懂，其实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小姐万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不可轻信那些的。”
果然丫鬟都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你就跟我讲我过去的事。”，苏灵绮现在无心听清柠讲那些心灵鸡汤，她只想知道，究竟自己曾经都干了些什么十恶不赦人神共愤的事？为什么慕容临潇会闻之色变，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她？
清柠面色有了些变化，想了想尽量避免让苏灵绮不悦的话题，说起原来苏灵绮最骄傲的事，“小姐是蓝晟苏相嫡女，身份尊贵至极……从小就天资聪颖常和老夫人一起出入皇宫五岁作画赋诗……”
……
……
……
“还有，后来咱们蓝晟国和封暮国开战，小姐揭发了潜藏在京都的敌国奸细的藏身之处，据说还是王公贵胄。后来咱们蓝晟国打败了封暮，才有了至今八年的太平呢！因此小姐深的太后娘娘的喜爱，所以才……还有……”
“打住，”苏灵绮听得黛眉狠挑，这是把她的出生到现在的光辉事迹都扒出来了，她要听的可不是这些。摆摆手，“照你这样说我都成圣母了，那为什么夙凌冽还说我是蛇蝎心肠生性好妒。”
想起昨夜夙凌冽厌恶反感的语调和慕容临潇的神情，苏灵绮就越想知道个究竟。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事关乎关己总要把这具身体的大致了解了解。
“可……”发觉苏灵绮锐利的目光，清柠只好和盘托出。
“因为是外面盛传……说小姐你依仗太后圣宠娇纵跋扈，目无法纪。”
苏灵绮点点头示意清柠继续说下去。真的只是传言？呵！她可不相信夙凌冽是个只听信传言的人。
“王爷从小丧母，一直跟小姐您的亲姑姑，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有隔阂。”
苏灵绮微微扬眉，这才是说到了点子上，想不到苏灵绮不仅是丞相的女儿，还有一个当皇后的亲姑姑。那夙凌冽就算是自己表哥喽？所以夙凌冽就拿她当出气筒了？这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外面都在说是小姐你害了慕容世子的妹妹慕容青嫙失贞，逼迫王爷娶你为正妃……还，还....”清柠嗫嚅着见着苏灵绮脸色渐青，斟酌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这就是清柠所谓的谣言非实，这身体本尊的名声还能再差点么？她倒好，大婚之夜撒手走人，能把名声败坏到这个地步果真很有能耐。
“还有就是，说，说小姐钟爱慕王……几次不济，就，就对慕王...”清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声了。
“她对……我把夙凌冽怎么了？”
“对，对……慕王下药……”
“噗……咳咳咳……”苏灵绮被茶水差点喷出。清柠见状忙上前替苏灵绮抚背。“咳，这……这也太恬不知耻了吧！亏她还是一朝宰相之女，她爹到底怎么教她的，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苏灵绮忍不住白眼。这么放肆，不用说夙凌冽，就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想扇自己几巴掌。
“小姐你骂的是自己。”，清柠小声提醒道。
苏灵绮哑口无言，也对，现在她才是苏灵绮，哪有人自己骂自己的。
“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嘲讽的声音从门边响起，这声音除了夙凌冽还会有谁？
慕容临潇本想陪夙凌冽进来，却还是忍不住停在了门外，听到苏灵绮刚刚的一番话不由扬眉。她果真是那个恶名朝著的苏灵绮？恬不知耻？羞耻心？这话居然从她口中说了出来……来形容她自己？
苏灵绮挑了挑眉，半瞌这眼，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夙凌冽淡淡扫过苏灵绮一眼，“这是本王的府邸，来做什么还需要向你禀告？！”说罢甩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清柠急急从餐桌上退下来行礼，“奴婢拜见王爷，王爷万安。”，清柠虽在向夙凌冽行礼，眼神却担忧的飘向苏灵绮，希望苏灵绮能别再惹夙凌冽生气，更自己能引开夙凌冽的注意力。
孰料夙凌冽直接无视清柠，一脸漠然地看着苏灵绮，仿佛专门，“王妃似比失忆前更加令人讨厌了！”
对于夙凌冽没事找茬的能力，苏灵绮已经见识过，早就对他这种无聊找事多见不怪了轻轻一笑，道，“灵绮还真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得王爷讨厌了？”
夙凌冽脸色并不好看，“王妃既知本王讨厌，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夙凌冽眼中的苏灵绮和原来的苏灵绮虽然同样惹人讨厌，但见到他至少还知道迎合上去行礼问安。
察觉到夙凌冽语气不好，并不打算往枪口上撞和他对着干，努力调整了情绪，扯起一抹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夫君～”
夙凌冽狠狠挑眉，差点被呛到。清柠惊讶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小姐吗？
“夫君~为何这么说呢。妾身不知哪里惹得夫君讨厌？”，苏灵绮甜甜一笑声音都要滴出水来，一脸的纯良无害看的夙凌冽恨不得掐死她，若非不清楚苏灵绮是什么样的女人，他还真以为她是无辜到极点。
“为何？本王的好王妃，你会不清楚？”夙凌冽反问，静静地看着苏灵绮装腔作势。
“绮儿不知，请夫君明示。若是绮儿哪里做的不好，夫君大可不必隐隐晦晦，绮儿一定改正。”
苏灵绮信誓旦旦乖巧垂眸轻声道，完全无视夙凌冽的表情，仿佛丝毫没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厌恶。
苏灵绮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让窗外的慕容临潇眼中一抹不明的暗色。
难道她平时面对冽都是这个样子吗？卑微到尘埃里……她本应该像竹林中那般明媚骄傲……
然而慕容临潇这些好笑的自导自演的心理活动，苏灵绮完全不晓得。
“明示？本王真开始怀疑你苏灵绮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所指自是我慕王府的礼数！”，知道苏灵绮丝毫没有想要向自己行礼的意思，夙凌冽不由得冷冷提醒。
原来是礼数？
苏灵绮明目张胆的瞅着着夙凌冽漠然的俊脸，平静听完夙凌冽训斥丝毫没什么感觉。斤斤计较又小肚鸡肠，这个男人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能看的脸。不知为何，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月卿弦的那一袭月白衣服来。
“礼数啊？灵绮当然是真糊涂给忘掉了……昨日大婚灵绮落水醒来后，记性就变得不太好了呢~怎么？妾身虽然记性变差了，但昨日刚发生的事王爷难不成也不记得了？”
夙凌冽忍怒看她装疯卖傻，这个蠢女人竟敢威胁他！
见夙凌冽不语，苏灵绮心中大快，果然是做了亏心事了呵。丝毫没有想要作罢的意思，继续补充。
“昨晚落水后妾身可是差点留在了鬼门关回不来，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王府的礼节已是多少年前定下的，妾身自然记不得了，失礼之处还望夫君……多多海涵点播一二？”，张口闭口的妾身，连苏灵绮自己都忍不住想吐了，看到夙凌冽吃瘪，心里果真爽翻了。
夙凌冽凤目微眯，苏灵绮！本王给你活路你偏不走！冷哼一声，“礼数？王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想着礼数，果真是贤良淑德。”狠狠咬重了后面四个字。
“不过既然王妃不记得了……”夙凌冽顿了顿，“那本王就提醒一下。所谓王妃在慕王府该行的礼数就是每日寅时去厨房给本王做早饭，之后就是打理王府的大小杂务，挑水做饭洗衣全部要亲力亲为，还有就是见到本王时需行礼下跪敬茶作揖……”
噗！这是什么鬼礼数？！
屋外慕容临潇闻之皱眉，怎么听都感觉夙凌冽是在故意刁难苏灵绮。
“下跪敬茶，作揖行礼？.”，苏灵绮笑容一僵美眸轻挑，特莫夙凌冽你丫的纯粹是搞事情吧。居然想让老娘给你跪下。
“怎么？王妃有异议？”夙凌冽将茶水送入口中，撇了一眼苏灵绮。
“异议？怎敢呢！！妾身向王爷敬茶自是天经地义。倒是王爷你。”
苏灵绮浅浅抬眸，看向对自己目光厌恶的夙凌冽，
“你我即是夫妻，连理既结定是福难共当一视同仁，洗衣做饭亲力亲为端茶倒水倒无甚不可。但下跪作揖是下等婢子的礼数，王爷是想要拉低自己的身份来讽刺妾身，是否有点屈尊降贵了……”，苏灵绮赤裸裸的讽刺让清柠心惊胆战
“贱人！”，不待苏灵绮说完，夙凌冽扬手“啪”的一记耳光让苏灵绮猝不及防。不知死活的蠢女人，竟敢把他跟个下等贱婢相提并论！
“小姐！”清柠惊呼，怎么也料不到夙凌冽会对苏灵绮动手。
慕容临潇诧异进来，“冽，你在做什么？”拦着了夙凌冽再次扬起的手，把苏灵绮护在身后。
“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慕容临潇忍不住低声提醒，连他都听得出来夙凌冽是在存心刁难苏灵绮。
“王妃？”，夙凌冽嗤之以鼻。“临潇，这是我的家事。闪开！”夙凌冽刚要转身，低头却发现清柠扑在了自己脚边。
“王爷……王妃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王妃自小被相爷宠爱惯了，不知道是非轻重。王爷您就大人大量不要再跟王妃致气了……王爷如果不解气，打清柠好了，打清柠……”清柠声雨泪下。
好一句宠爱惯了不知轻重，夙凌冽仿佛没听到般看着苏灵绮冷笑不语，反观慕容临潇道是对清柠多看了几眼，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丫鬟。
“清柠！”苏灵绮冷呵，“不许求他，否则我便没你这个丫鬟！”，双儿不由止住了哭声。
夙凌冽不屑的眯起凤目，看向苏灵绮的眼竟多了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赞赏，果然是落了一次水，长本事了呵？
见苏灵绮讽刺勾唇抬手拭了拭唇角的血迹，鲜红的格外刺眼，却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屈服的意思，更显得万分冷艳。讽刺冷笑，“只会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本事！大名鼎鼎的慕王也不过如此。”
“伶牙俐齿！看来本王今日不给你些颜色看看，你是真准备翻了天。”
夙凌冽被苏灵绮这句话气的不浅，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什么话都敢说。“左烽，送这个女人去地牢！”
“冽…...”，虽然说别人的家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慕容临潇还是有些看不下去，皱眉上前一步正欲劝说，却见夙凌冽不耐烦的挥手，左烽立马得令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