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子,吃饭啦!”商盛打着哈欠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咦,人呢?”
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还凌乱着,一旁的柜子上手机还连在充电,看样子人应该没走远。
“桑子,你夏哥呢?”周小玉看到一直跟连体婴似的两人,现下徒留一个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商盛摊开手:“我也想知道,这一大早就没见人影!”
“谁没人影,这不回来了么!”听到半句的林山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看湿透的衣衫应是晨跑去了。
“林老,我们可不是在惦记你,你都是半仙了,来山里对你来说不是如鱼得水么。”商盛做了个鬼脸。
“那你们在惦记谁啊?难不成是那位酒醉的?”林山人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估计还睡着吧,我本想让他陪我来着,敲了半天门没敲开。”
其余两人听完,对视一眼具是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逐渐严肃。
“怎么了?”林山人还在状况之外。
“虾子,不见了!”商盛有些担忧。
“不见了?给他打电话……”林山人看见了商盛抬手晃着的就是夏藏的手机,吞下了后半句话:“怎么连手机也不带!”
“我们要么分头去找找!”周小玉起身,自己毕竟是头儿,绝不能少一个崽儿:“那不是钟经理么!”
周小玉看向屋外,钟九英正举着手机一脸严肃,好似出了什么事。
“钟经理!”周小玉抬高嗓门喊了几次,才将对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周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钟九英走了过来,挂上了一个服务性的笑容:“对了,小夏没事吧,昨天看他喝的有点多。”
“哦哦!原来虾子昨天跟你喝酒去了!”商盛点了点头,昨晚的迷案终于破了:“虾子的酒量,钟经理不用担心,他天生对酒精免疫,喝再多都不会有事。”
“啊!”钟九英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原来是个千杯不醉的主,那昨晚抱着自己手臂耍了半天酒疯的人是谁!又被骗了!
“不过,可能出别的事了!”商盛继续说道。
“别的事?”钟九英挑了一下眉。
“钟经理,你今天见过小夏么?”周小玉插了一句,商盛半天也没说道重点:“他一大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们有些担心。”
“我没见过,等一下!”钟九英的两调英气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转念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王师傅,我是小钟,帮我调一下监控,看看今天有没有客人出过庄园?”
钟九英未挂断电话,一直等着工作人员的回复:“上山了?那旁边有没有一直红色的小狗?”
“好的,我知道了。”钟九英挂断电话,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好看。
“怎么了?”见状,其余三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监控上看,夏藏五点刚过就一个人上山了。”钟九英冷声回答。
“虾子上山干什么?”商盛一脸懵圈:“这多快四五个小时了,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不会是出事了吧!”林山人赶快掐指算了起来。
“老林,别瞎说!”周小玉也是忧色重重:“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可能也没用,我刚接到电话村里上山的路被一辆抛锚的物资车给堵了,下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钟九英安抚道:“这样吧,你们先别担心,我和庄园的人立刻上山去找找!”
“等一下,我们也去!”见钟九英转身准备离开,商盛站起身喊住了他:“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见三人都神色坚定不容回绝的样子,钟九英只好答应:“行,不过毕竟你们对山路不熟悉,上山的话请自身注意安全,这样我去安排下,五分钟后在后面的小路口碰头。”
不断掉坑的夏藏,五体投地紧紧趴在地面上如一滩烂泥一般,过了很久才抽搐了一下,等五感稍稍恢复,一股难以忍受的腐烂的味道钻入鼻中,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愣是拖着哪儿哪儿都痛的身体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抬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天空,夏藏不由得生起自己的气来,让你手那么欠,没事就摸一摸碰一碰的,这下好了,好好的度假愣是变成了求生历险记,话说这又是什么地方?
夏藏环顾四周,身后具是坚硬的山石,无路可退,前方有一个长约六七米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好似连着一个较大的空间,但因为采光有限,只能看见昏昏暗暗的一团。
仰天断断续续又吼了几声有人么,依旧没等到什么回应,背靠着山石站着的夏藏觉得那个黑暗的地方对自己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了,万一这黑暗中有出路呢!
困局之中一旦起了这个念头便再也灭不了,夏藏掏了掏身上所有的口袋,看看除了脑子之外还有什么有用的物件,结果里里外外也只找到一张门卡,一个从度假庄园里顺来的打火机还有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一把瑞士军刀和小星送的小蛇挂件。
夏藏把其他东西重新塞回了口袋,一手拿着小刀,一手举着打火机,壮着胆子往通道内走去。
靠近走道的尽头,夏藏感觉脚边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拿火机低头一照竟然有几只火把,看上去有些老旧。
夏藏蹲下身捡起来,吹掉了上面的浮灰,这倒是个好东西,一方面打火机能照亮的空间太有限,一方面说明这里也有人下来过。
没什么太多野外生活经验的夏藏,折腾了一会儿才把火把点燃,有了更为亮堂的光,倒是加强了自己继续往前的的勇气。
走过狭窄的通道,夏藏终于看清了这通道连接的是一个四方形的石室,地上铺就的是一块块方形的石板,最中心的石板最大,上面刻满了古文字和各种不同的古怪图案。在林半仙的熏陶下,夏藏平日里也看些传统文化类的书,简单的文字能识得几个,靠着蒙一点,猜一点,大约知道这篇文字应与创世神话有关,而围绕在文字外围的图案又像动物又像人,难道是神?
中间靠后的地方放着一只半人高的三足圆形的青铜鼎,上面铜锈斑斑,一看就知道是个年头很长的古董,夏藏接着将火把往上举,四周的石璧上也具是石刻,有山洪水泻、风雨雷霆,也有禽鸟争鸣、野兽咆哮,算是精巧。
抬头看,石室的顶上刻着的是一整幅星图,夏藏绕着房间细细走了一圈,可没找到他最想要的出口,一时有些气馁,按照一般小说里,这种境况下不都有什么绝世秘籍或者如花美眷么,结果陪着自己就是满墙的石刻,还有一个根本拿不动的鼎?
夏藏走到青铜鼎边,想把火把插在鼎中,突然发现鼎中竟然放着一只骨笛,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拿了起来,便听见通道的那边传来“嘎达”一声。
心中一紧的夏藏急忙跑了过去,果然,衰神附体的他抬头看到自己唯一的出口又被那个面具重新盖住了,自己相当于被困在了一个密室中。
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么?夏藏想到自己还没好好地跟父母告别,想到银行卡里的积蓄,想到自己化成白骨的模样,会不会很多年以后又有人误入这里,然后把自己的骸骨拿出去好好安葬……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夏藏回到石室,挨着青铜鼎坐着,将满是灰尘骨笛往外套上蹭了蹭,骨笛的一端刻着“太一”二字,难道是因为“音乐之所由来远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夏藏摩挲这手中的笛子,不由自主地横笛于嘴边,试着吹了吹,没想到还真能吹出声响来。
这门乐器,夏藏小时候便学过,只是很多年没再碰过,没想到此时竟然又重新拿了起来,尝试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吹出一只简单的曲子,有点粗糙朴拙的笛音缭绕在石室中,却让他心下莫名安稳了起来。
一只又一只曲子从他嘴边流泻而出,夏藏闭上了眼,任凭思绪不断飘远,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他并没有发现,就在此时,墙上的石刻也发生了变化,翱翔的神鸟眼中亮起了一束光,光华正好打在对面咆哮的巨兽眼中。
然后巨兽的眼亮了起来,一道光束又射向了一旁墙上的雷电中,这片雷电好似积聚起了能量,隐隐约约有雷声传出,最后聚满光华的闪电直直照进了对面的石刻中,唤醒了那片沉寂的山河。
河流湍急而过,有水花泛起,晶亮的光华折射到石室顶端的星辰中,一颗颗星辰被点亮了起来,发出荧荧之辉。
星辉散落在地上的石刻上,一个个古字被亮光重新写就,环绕在周围的古怪神将升腾而起,好像合着笛音赞颂舞动,最后凝结成一道光壁,插入中间最大的那块石板中,直到那块大石板噌的一下翻转了过来,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通道。
夏藏被响亮的动静声拉回了现实中,睁开眼,面前陡然间出现了一个通道,伸出手掐了自己一把,以确认这并不是幻觉。
“真疼!”揉了揉被自己掐疼的手臂,夏藏立刻站了起来,拿起火把迅速朝通道走去。
夏藏用火把照了照,这通道是向下倾斜的,找不到底,两边都是石壁,上面还有一些石刻,又像文字又像图案的,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左右权衡了一下,夏藏还是决定向下探一探,毕竟危险也伴随的希望,而希望是自己最需要的东西。夏藏看了一下手中的笛子,在遇到突发状况时顶不上什么用,但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想丢下,上下看了下也没地方放,便直接插在了背后,然后掏出了口袋里的小刀举着火把往黑暗中进发。
这次夏藏走得很小心,也是掉坑掉怕了,每一步都先探一下然后再走过去,而且火把的亮光聚集不了,又在不停的晃动,往前看明明暗暗,往后看又人影瞳瞳,这没走多远背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而且这地道还不是平的,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弯弯绕绕转了很久很久,依然没看到任何光亮,夏藏一度感觉自己像是被吞进大山的肠道里在慢慢被这座山消化。
就在夏藏快麻木时,他感觉好像有一阵凉丝丝的风吹来,他又找回了清醒,加快了速度向前快步走去。
待他转过一个弯时,面前的地道一下子变宽了。两边的石壁上也慢慢出现了精美的笔画,只不过夏藏无暇顾及,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通道的最里面,出现在夏藏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直挺挺地竖立在山中,那石门的两边各摆放着两座神将的石像,一个执剑向天,一个执矩抵地,具是面容冷酷,让人心惊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