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皓没有回公司,他又回到王丽娟的家里。
当娟父从娟母嘴里得知王丽娟已经怀孕的消息后,当即就气得怒火中烧,“她怎么会背着我们干这种丢人,丢祖宗十八代丑的事那!”他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你小声点行不行,让邻里的人听到了,还嫌不够乱!”娟母劝说道。“你先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发生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一个女孩家,还没有出嫁,就先有身孕了,出了我王家十八代的丑了,你还叫我冷静下来,我真想用盆子打盆水淹死算了,你说我还能够冷静得下来吗?还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吗?去把孩子打掉,明天就去!”娟父毫不加思索的怒吼道。
“这样恐怕不行吧,一是娟不会答应,二是孩子也是无辜的。”娟母小声地嘀咕着。
“管她答不答应,这事还能由得了她,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娟父吼着。
娟母住了嘴,不敢再吱声。
张皓和王丽娟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张皓让王丽娟躺在床上再休息会。娟父和娟母在楼下的争论让张皓和王丽娟可听得清清楚楚。
本想王丽娟有了他们的孩子,有了他们的骨肉,娟的父母会改变对他们的态度,会接受张皓,没想到,他们还是那么固执,这让张皓和王丽娟心里好难过,心如刀绞。尤其是当听到娟父说要将无辜的孩子打掉的时候,王丽娟的眼泪又一次流出来了,多么不负责任的父亲,不负责任的言语。
王丽娟想从床上爬起来,立刻就去跟父亲理论,被张皓一把按住了。“你先别冲动,等大家的情绪先稳定了,我们再好好的去开导开导你父母亲,你这个时候下去,不是火上浇油吗!”
王丽娟强忍着听从了张皓的劝阻,但抽泣声并没有停止下来。
黄昏时分,娟的弟弟王强回来了,原来今天是月末了,又恰逢周末,王强放月假了。
王丽娟见弟弟回来了,就偷偷地拭干了眼泪,强颜含笑把张皓介绍给了她弟弟认识。“原来是姐夫来了!”王强既风趣又很调皮。
张皓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王强。
王强很开朗,个儿清瘦,姐弟俩很相生,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语,问这问那的,唠嗑过没完。
“姐,原来你跟姐夫俩早就相爱了,怎么我事先一点儿消也不知道呢?”
“原来我是这样想的,等我们回来见了爸妈,得到他们的认可了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今天正好是你月休了,好事不是让你赶上了吗?”俩姐弟正好聊到正浓时,外面母亲在叫了:“出来吃饭了!”
姐弟俩中断了话题。
他们一起走出房间,来到餐桌上吃晚餐。
晚饭后,大家坐在桌上都没有散去,娟父开门见山。“丽娟,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明天就去医院把他给打掉吧,留着实在太丢人!”
“不,这孩子是我和张皓相爱的结晶,我是坚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你想气死我和你妈呀!还相爱的结晶?只有你还有那张脸说得出来!”娟父手往桌子上一拍。
“你们可以不接受张皓,但这孩子我要生下来,你们嫌丢不起人,我一个人躲到外面去生就是!”
“你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父亲顶着干了?如果你敢留下这孩子,你一辈子都别想进这家门!”
“不进就不进!这都是你逼的!”
“你,你——”娟父亲气得说不出话。“你这孩子真要把我和你妈气死是吧?那好,今天我就死给你们看!”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娟他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娟妈冲着娟父大喊道。
“干什么?我喝农药死了算了!”
“爸,你要寻死,就让我先死在你面前吧!”
王丽娟哭喊着,起身就向厨房冲去。
“这是作的什么孽呀?你们父女俩这是要干什么呀?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吧,我也不想活了!”
娟母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王强,你快去制止你爸!我去劝住你姐!”
全家人乱作了一团,张皓见此情景,就立即吩咐王强,自己却跑向厨房。
那边娟父冲向自己的房间里,就很快的找到了一瓶未打开盖的敌敌畏农药,一边用右手去拧盖子,一边往客厅走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跟姐商量吗?”
王强一边跟自己的父亲说,一边用双手去抢娟父手里的那瓶农药。
“我还有什么能跟她好好商量的!她不听老子的话,我只有死了算了……”
这边的王丽娟,冲到厨房里,就找来一把锋利的剪刀握在手上,剪刀口却对着自己的胸口。
“死吧!我死了,你们也就不逼我了!你们也就放过我了!你们也就不丢人了……”
“丽娟,你别做傻事?你要好好想想?为你自己想想!为我想想!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你别过来!我没有什么好想的了!你就让我去死!死在我爸面前!”
王丽娟一边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父亲身边靠近,那剪刀随时都有可能扎进自己的胸堂里。
“爸,你看看姐!你看看姐呀!你就别为难姐了,我求求你了!”
王强向父亲求饶,跪在父亲的面前。
娟父看到自己女儿手中的剪刀,还有她那一心求死的面孔,手中的敌敌畏农药掉落在地,怔怔地站在那里。
娟母见到王丽娟手中那把闪闪发光的剪刀,十魂已经丢了九魂,全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好久,好久,才“哇”地哭出大声来。
“丽娟啊丽娟!妈求你了!你把剪刀快放下,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妈求你了!”
娟母哭着喊着,又一次晕倒在地。
“妈!”
“妈!”
王丽娟和王强两人同时扑向自己的母亲。
张皓寻机从王丽娟手里抢走了剪刀,并捡起了那瓶掉落在地下的敌敌畏农药,他把农药和剪刀藏了起来。
王丽娟和弟弟王强,把自己的母亲从地上扶起来,扶到了房间里,扶到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娟母才哭出声来。
“妈,你没事了吧?”
娟母醒了,姐弟俩同声问道。
“丽娟,你千万别做傻事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做妈的我也不想活了!”
“妈,你别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不休息,我要起来,我又怕你们父女俩吵起来!”
一家人又回到餐桌上。
“爸,你们就不要再干涉姐的婚姻了,”坐在一旁的王强终于打破了沉默。“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都提倡婚姻自主,自由恋爱,两个人真心相爱,这样的婚姻才幸福,你何必要拆散他们俩呢?你就不能好好地祝福他们吗!”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里没你的事,看你的书去,大人的事你别多嘴。”娟母责斥道。
“我是成年人了好不好!我懂得的比你跟爸还多。”王强不依不挠。
“姐的事我赞成,我支持他们!你们就不要再逼姐了,让她跟姐夫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双喜临门!”
“你再在这里多嘴多舌,添油加醋的,看我怎么样收拾你!”娟父刚刚熄灭的火又被点上了。
王强吓得不敢再多言,冲王丽娟和张皓伸了伸舌头,就缩进他的房间里去了。
“叔叔、阿姨,就请你看在丽娟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请你们就让我和她在一起吧!”张皓再一次哀求。
“不行,你不要拿孩子来当筹码,这事没得了商量!”娟父真的很固执。
王丽娟气得从椅子上站起身,就“咚咚咚”的走进了房间,“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