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关都有雪,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小时候的年很浓,浓得化不开。现在的年,荧幕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红红火火庆新春,但总觉得少了一点味道。不是因为没下雪,也不是因为压岁钱比之前收到的少。
年关将至,把旧的春联清理干净,再把新买的春联贴上。当春联覆盖家了门户,年味才突破量的累积达成质的突变。趁着天色尚早,去埋葬先人的坟茔进行祭拜,告慰先人不用记挂家人一切都好,生和死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起来。
边吃年夜饭边看节日联欢晚会,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记忆中春节晚会特别长,等不到节目结束就会睡去。即使错过,第二天有节目回放。同样的节目,直播和回放却有不同的感受。虽然直播和回放相隔不过几个小时,但实际上差了一年。时间是客观存在,但对于个人来说却是感性认知的产物。守岁虽是习俗,但并不是每个人每一年都能达成的。然而年龄渐长,却变得越来越能熬夜了。
现在的小朋友估计很难相信四五点就起床只为了捡几个坠地未响的鞭炮,当鞭炮响起的时候就做好了起床的准备。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追随着鞭炮声,一家一家地奔跑过去,担心慢上一步就被人捷足先登,那时天同样是冷但一直在运动感觉不到冷,反而是年龄渐长之后,对冷体会更深。当村里的鞭炮都响过一遍,天也已经大亮。回到家里,满怀欣喜地细数捡来的鞭炮个数,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好。鞭炮是节日的馈赠,能够捡到很多鞭炮也是新年的好兆头。
前一天包好的饺子只需烧开热水煮一下就可以食用,匆匆吃过,就开始了传统的拜年仪式。街坊四邻大多沾亲带故,即使不是同宗同族,只要是辈分高都要前去拜年的。平时不走动的,趁着节日也讯速热络起来。路上见了面,问候一句新年好。到了长辈家***手作揖,亲热地说上一句“给您拜年啦”,对方会乐呵呵地拿出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来招待,前去拜年的人象征性地取一些来吃,当把全村的长辈拜过一遍,瓜子花生糖果也积攒了很多,可以慢慢享用这一劳动成果。
拜年仪式结束,大人也不再约束孩子。大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家常,孩子们也有小孩子的玩意儿等着他们。孩子这个时候带上捡来的鞭炮,去孩子们的聚集地,那里早已经开始了游乐活动。和伙伴分享捡到鞭炮的喜悦,把鞭炮的外皮一层一层剥开,把炮咬收集起来,找来碎瓦片,把少量鞭炮药撒在一片瓦上,用另一片瓦覆盖在上面,用脚用力踩鞭炮药就会因为挤压和摩擦发出响声。并不是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响。因为捡来的鞭炮对于孩子来说弥足珍贵,每次鞭炮药只放很少的一部分,精打细算用最少的鞭炮药踩响的次数越多越有成就感。现在的孩子再也体验不到这种喜悦了。成年后也没有了踩鞭炮的机会,踩鞭炮成了就是旧时新年的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