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探
夏小栖缄口不语，也看着月光下泛着清幽的银簪。
“妞，是荀然漠送的吧。”沫云一跃身，也坐上了栏杆。
夏小栖垂下了眼睑，把披风拉紧了几分，闷闷的回答：“嗯。”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妞，说实话，你对荀然漠有没有感觉？”沫云淡淡的笑着，看着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的夏小栖那张纠结的面庞。
夏小栖迟疑了一秒：“没有。”
“哦……”沫云拖长了音，拿着银簪的那只手晃来晃去。
“那就扔了吧，留着看了也是心烦。”沫云刚说完就要甩手。
夏小栖慌张：“哎，你看着心烦那是你的事。”
沫云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你看着不心烦啊？不早说啊。”
夏小栖憋着嘴，有些懊恼，她那么激动干嘛啊。
“妞，有些事我想还是说了好，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可能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你是失血过多来到这里，而我是执行任务不慎跌落悬崖来到这里，这些发生在我们身上太过离奇了，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回去，也不敢保证永远不回去，所以，千万不要把心丢在了这里。”沫云无奈的说着。
夏小栖拿过了簪子，眼睑依旧垂着：“沫云，我知道。”
纱帐轻飘，屋内香气缭绕，那种柔和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
轻罗曼妙，一层薄薄的白色锦纱，遮着冰柔曼妙的身躯，姣好的身躯轮廓显现着。
玉足轻点地面，冰柔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湿漉漉的发丝紧紧的贴着背面。
“王爷。”冰柔缓缓的走向荀然漠，身上散发着一股幽香，随着空气的流动窜入荀然漠的鼻息中。
荀然漠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同样的夜空，却不一样的气息。
“王爷，柔儿好想你。”冰柔的双手从荀然漠身后环上他的腰，将脸颊贴在荀然漠的背上，薄唇轻启，有着诉不尽的想念和魅惑。
荀然漠没有言语，冰凉如夜色的手覆上冰柔细腻温暖的双手：“柔儿，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冰柔轻瘪眉头：“王爷，今晚不是在冰柔这里吗？”
荀然漠拉开了冰柔的手，转过身子：“柔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们改天再好好说说话，行吗？”
冰柔垂下了眼睑，一脸沮丧，柔柔的们却有着明显流出的失落和悲伤：“王爷，妾身知道您公事繁忙，所以妾身就不打扰了。”
说完，冰柔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荀然漠。
轻皱眉头，荀然漠的双眸中滑过一丝丝厌恶，但还是由不得他开了口：“柔儿，不要这样，今晚我留下来就是了。”
冰柔轻轻点头，依旧低着脑袋，双手环上了荀然漠的腰，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一招欲擒故纵，是她每次留住荀然漠的必胜武器。
因为她始终相信，荀然漠的心早已被她所俘虏，不为别的，只为她有着一张和怜妃极像的容颜，和故意模仿出的性格，尽管，她那是做作。
荀然漠躺在床上，右手搂着冰柔，左手抚着冰柔的背，双眸中有着压制的狠戾，他不会被任何女人所累，可是这个女人，他暂时还不能杀，利用这个女人，让荀岷默那群人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已经被迷住了，最起码，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他还不想杀了荀岷默，只因为怜妃临终前所说，他不可以，让荀凌天伤心，他的母妃啊，临终前，想的念的也还是他的父皇。
冰柔趴在荀然漠的胸上，安稳的睡着，呼吸均匀，呓语着：“王爷，柔儿好想你。”
荀然漠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夏小栖的面庞，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很不习惯呢，以前每天晚上，他都会去看夏小栖睡觉的，看着夏小栖的睡颜，他的心里，也感到一种安稳，现在，心里却是空了一块，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虽然已入深秋，沫云宫这里却如春意一样盎然，生气勃勃。
“小心哦，妞，我要来了。”沫云一脸的高兴，不停的变换着自己所处的位置，笑的一脸开心。
站在一旁的玉连幽嘴角也挂上了浅浅的笑，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沫云，他的心里有着满足和幸福。
夏小栖紧紧地抓着前面那个宫女的衣角，躲避着沫云的随时袭击。
“这里！”沫云大叫一声，扑向了夏小栖。
“沫云……”夏小栖气恼的叫出声，此时，沫云正形象不雅的趴在夏小栖身上，一脸的坏笑。
玉连幽一脸黑线的看着地上动作暧昧的两个，女人：“晗沫，你怎么？”
沫云一脸无所谓的站起身，咧开了嘴，笑的一脸无害：“没事啊，这样玩才刺激，妞才会不为了摔得屁股开花用心的玩啊。”
被宫女扶起的夏小栖皱着眉，嘟着嘴，双颊红红的：“沫云，我都说过了我不会玩啊。”
沫云微微撇嘴，皱眉：“妞，就是不会才要学嘛，以前想玩都玩不成呢。”
听到这句话，玉连幽好奇地问：“以前？你们以前认识？”
未等沫云开口，夏小栖紧接着说道：“沫云说的以前是我们不认识的时候，不是没办法在一起玩嘛。”
“哦，这样啊。”玉连幽点点头，并未再言语，可是心里还是有着疑惑的。
“沫云……”夏小栖晃着沫云的胳膊，一脸的乞求。
“不行，今天除非你不会被我抓到，否则就没完。”沫云毫不留情的板着一张脸道。
夏小栖耷拉下了脑袋，乖乖的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露出邪恶的笑：“沫云，你给我等着。”
沫云听了，反而笑着：“好啊。”
秋日的阳光下，两个女子的笑都恍若阳光般明媚，现在的生活，是在现代时，想都不敢想的。
一片欢声笑语，尖叫声，躲避声……都又回荡在沫云宫上。
沫云宫外，荀然漠看着里面欢乐的场景，心里微微泛起苦涩，尤其是看到夏小栖脸上灿烂地笑时，心里更加说不出的难受，夏小栖从来都没有，对着他那样笑过，对他，有的只是疏离和冷淡。
阁楼前面的一片空地，周围都是水潭，刚好留出玩耍的地方。
沫云一脸坏笑的右手拿着飞刀，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太监，确切的说，是他头上的苹果。
“公，公主。”那太监哆哆嗦嗦地叫出口，双腿直打颤，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
“干嘛？”沫云挑眉，有着明显的被打扰的不悦。
一旁的夏小栖瘪着嘴，无奈：“沫云，你拿着飞刀对着他，他肯定害怕啊。”
“害怕？没事，把眼睛蒙上就不害怕了。”沫云微微一笑，一脸的无害。
玉连幽慌忙拿出一条白布，就要帮那个太监蒙上眼睛，却听夏小栖道：“她是说蒙上她的眼睛，不是让你蒙那个太监的眼睛。”
语毕，那个太监听了当场昏倒在地，翻着白眼。
玉连幽和夏小栖一脸的无奈。
沫云上前踢了几脚那个太监，那个太监却纹丝未动，沫云皱着眉：“这么娘们儿？”
“晗沫，是个正常人当做靶子都会害怕的好不好。”玉连幽无奈的对沫云道。
沫云没有应声，却突然转身看着玉连幽，眼光未曾再移动。
“你，你干什么？”玉连幽从脚底冒起一股寒气，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沫云轻咬下唇，挑眉：“那就你来当吧。”
“我，我？你开什么玩笑？”玉连幽苦笑着，强装欢笑。
“你看着我的双眼。”沫云用双手托着玉连幽的两腮，让玉连幽看着她的双眸。
沫云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不像。”玉连幽很艰难的说出了口，他要倒霉了……
“沫云，你确定我们两个用一个苹果？”夏小栖挑眉看着玉连幽头上的苹果。
沫云兴致勃勃：“当然。”
夏小栖又皱了眉：“可是一个苹果，我们两把刀，上去，那苹果能承受得了吗？”
“没事，至少就是玉连幽头上有个口子。”沫云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听了，玉连幽欲哭无泪，这叫至少，那最坏的呢？他怎么那么倒霉，来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啊，他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准备好了。”沫云甩手，飞刀在空中凌烈的划过，对着玉连幽头上的苹果。
与其同时，夏小栖手中的飞刀也飞了出来。
在沫云的飞刀插入苹果的一霎那，玉连幽慌忙躲过夏小栖的飞刀，只是，那飞刀一直向前飞，直奔着前面的走廊。
走廊上，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明黄的缎袍上秀了条条金龙。
玉连幽皱眉，暗叫不好。
“糟糕。”夏小栖皱着眉头，看着飞刀离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沫云脸上浮现焦急，前面那个可是皇上，MD，她们怎么就那么倒霉。这次惹到了皇上，她们头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臣参见皇上。”一道蓝袍闪过，蓝色的锦袖快速的拂过空中，宽大的袖口落下，飞刀无影。
玉连幽将苹果和两把飞刀藏于袖中，恭敬地跪在荀凌天的面前。
沫云和夏小栖相对一眼，都暗自惊叹：好险！
夏小栖的心里却有着几分酸楚，男宠吗？玉连幽和慕容泣如果真的是荀然漠的男宠，那么，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暧昧呢。慕容泣，骗了她吗。
“臣妾参见皇上”“沫云见过父皇。”
沫云和夏小栖同时上前，低下了头，看着眼角的绣着金色龙头的明黄缎袍，弯腰行着礼。
“都起来吧。”沙哑暗沉的声音，让夏小栖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疲惫和严肃。
“谢皇上。”“谢父皇。”
三人站起，垂着眼睑，始终没有敢正眼看着荀凌天。
夏小栖退到了沫云的旁边，稍稍有些靠后，很明显，她是在躲避。
沫云会意的向前稍稍移动了几步，站到了夏小栖前面，挡住了夏小栖的整个侧半身。
“你就是老六的王妃吧。朕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荀凌天微皱眉头，好笑的看着一个劲儿往沫云身后躲的夏小栖。
夏小栖眼睑微抬，上前一步，不再局限在沫云的遮挡之下：“皇上的确不是老虎，但却是龙，臣妾是怕皇上身上的威慑力震伤了臣妾。”
荀凌天听罢，挑眉，但可以看出，他面露喜色。
玉连幽面色未改半分，双眸中波光闪过，什么时候，那个木讷的夏小栖变得这么会说了？一句话，就能把当今天子哄高兴了？
低着脑袋的沫云也嘴角微翘，抬起了头，一脸的撒娇抱着荀凌天的胳膊：“父皇……小栖胆子小哦，怕被父皇的威力震到哦”
荀凌天宠溺的笑着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胳膊的沫云：“你们啊，嘴可真甜。”
“夏小栖是吧，抬起头，让朕看看。”荀凌天面色稍有严厉但有着一丝放松看着夏小栖。
夏小栖缓缓抬起头，依旧一脸的淡然，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
嘴角翘起，漾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清明的眸子，缓缓流动着光波。
夏小栖微微一笑，微垂下了眼睑，看着地面，没有再对上荀凌天凌厉的目光。
荀凌天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眼中有着许些无奈。
“看着朕。”荀凌天威严有力的声音命令夏小栖道。
夏小栖抬起眼睑，微微挑眉，眸中迅速地掠过一丝不奈，但随即只剩下流动的光波。
那一双透彻通透的清明双眸，就像是人世间最安静祥和的地方，水潭中微微荡漾的浅浅波动虽然晃着，却足以能够安抚一颗厌倦了尘世。漂浮不定的心。
荀凌天的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微笑，有着隐藏的苦涩和无奈，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荀然漠会留下夏小栖，这样的女子，身上那股气质，是绝对不允许人亵渎的，也不会让人，忍心去伤害。
“老六的王妃？”荀凌天挑眉，疑惑地看着夏小栖。
“臣妾是。”夏小栖微微颔首，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淡然和宁静，就仿佛是在看着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荀凌天脸上的笑突然一变，冷然严肃：“夏丞相的第二个女儿？夏丞相府的二小姐？”
夏小栖嘴角的淡笑染上了几分讽刺：“名在，实无，臣妾只不过是个连府内丫鬟都不如的低贱挂名小姐而已。”
如此不堪的事实，在夏小栖口中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云淡风轻，好像与她无关。
“哦？夏丞相一向贤德，又怎会让你这个女儿受如此之苦。”荀凌天冷笑着看着夏小栖。
夏小栖的双手紧握成拳，掩盖在袖中，面色虽是原本，但心里却在压制着不满和不耐。
“对于不会给自己脸上增光，反而会惹来闲言蜚语的人，皇上，您会对这样的人好吗？”夏小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讽刺越来越深。
荀凌天眉头轻皱：“放肆，现在是朕在问你。”
“现在臣妾是在回答啊。”夏小栖依旧笑着，一脸的无畏。
沫云微抿嘴唇，岔开了话题：“父皇，我们整天在这里呆着，都快发霉了，我们能不能出去啊。”
荀凌天无奈的对着沫云一笑：“嫌烦了？父皇天天呆在这里，也没像你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