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日子并无事可表,转眼秋去冬来,素睿身体已恢复,其他各家弟子再此的游学也基本完成,故相约同去苏家游学,一行十人分别是:顾昊宇、安素睿、褚清寒、苏运诚、沈莫离、樊玉、坤锐、瑶月、瑶清风、瑶清云,窦凌霄窦凌莎兄妹素来与素睿不和,此次并未与他们同行,苏正、苏洪游学计划未完,暂时不回苏家,也未与他们同行。
一行人辞别了陵越派诸位长辈,就向北而去,苏家与陵越山距离颇远,至少也要两月的行程,顾昊宇等一众年轻的弟子自然见识自然轻薄,一路戏耍游逛,两月后竟然也不过走了多半路程。
这日顾昊宇等人行至大郢最繁华的城市洛城,传说此处是上古战神洛神陨落之地,当时人们络绎不绝的来此凭吊洛神,并建成洛神庙,行人不断,也就有了客栈茶社,渐渐就有人长居于此,年深日久此处也就成了一座城市;千万年的时光里演变成出这座繁华璀璨的城池,历经朝代变迁后也未稍减其光彩,人们都说此处有洛神所护,时光如果变迁也会屹立不倒。
城里人人信奉洛神,也坚守其遗志,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历朝历代都有狭义之士的所为感天动地,也有无数平凡的默默坚守让人民安居乐业,此时的洛城人人富裕安乐,重礼守仪,每日客商往来不绝,大郢国半数以上的财富源于此城。
顾昊宇一行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城,自是要在此游玩一番,樊家在此城有一处庭院,几人也就随樊玉安排在此安顿。
暮色中一行人纷纷出门游耍,今日恰巧是洛神节,传说是洛神殒身之日,但年深日久以无证可考,平日就已热闹的城市今日更是热闹非凡。
满城灯火,人们笑颜出行,街上有各种表演活动:杂耍、射覆、鼓瑟、击筑、斗鸡、六博、蹋鞠者,也有在河边放水灯、猜灯谜者……整个街道摩肩接踵,不多时一行十人就被挤的三三两两分开各处活动。
不消说,这种热闹是顾昊宇和素睿最喜欢的,两人左顾右盼,又塞了满手吃食,恨不能生出个三头六臂,褚清寒和苏运诚担忧几人走散,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走失了就很难找到回路,只得分别看顾两人,拥挤的人群里甚是辛苦。
直到三更时分,人群渐渐散去,顾昊宇和安素睿才意犹未尽的找了处亭子安坐,四人吃完了方才买的各色吃食却并无返回客栈的意思,褚清寒提议同去洛神庙看看,几人未加思索就向城中的一处矮山而行。
洛神庙坐落于洛城东侧的半山腰,护城河围绕,因信徒甚广,整座庙修建的也甚宏伟,庙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各处环境整洁肃穆,不难看出被打理的很是用心。
此时香客已散去多时,整座庙里也不过两三僧众守夜,见四人来此并未阻拦,四人拾级而上。
直入正殿,迈过门槛没几步四人就在正中神像前跪拜,又向左右摆放其他七十二仙将依次行礼,此七十二仙将是神魔大战之时洛神率领的一众将领。转过一圈后来到洛神像前,此刻方仔细端详神像,洛神像等人大小,大理石所雕,外着银色铠甲,长剑倒持拄于身前,其神色外貌栩栩如生,细看之下竟看到了一层结界,几人细细研究了一番,此处结界手法繁复,远不是他们几人的修为可以结成或者破去,可见结界之人修为之高深。
“此结界方法应该是上古诸仙所为,以使此像历万年而不朽不毁,可见其用心之深。”褚清寒说完其他三人皆点点头,感佩先人之情谊。
“书上说:万年前神魔大战,洛神数次率众大败魔族,其功之伟无人能及。”
原来自从那次从樊家石室出来后几人有意无意之下也搜寻过关于神魔大战的书籍资料,可惜历史太过遥远书中所记不全,而且还有相互矛盾之处。
素睿疑惑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洛神像与樊家密室中壁画上那个身着战袍的男人很像?”
“确实很像,衣着、神采、甚至手中之剑都很像。”苏运诚说道。
“也就是说樊家密室的那些壁画就是讲洛神与其夫人神魔大战之事。”三人都点点头表示认可,顾昊宇接着说道:“洛神的夫人代夫出征,抵御魔族最终身死,也无愧巾帼之名了,怎么此处没有她的神像呢?”
“按照当日壁画上的情景看来,洛神夫人出征之时一直带着头盔,应该并没多少人知道她伪装成洛神,是以世人只知感念洛神的神勇竟不知其夫人。”苏运诚边说边摇摇头,说完就是一番叹息。
素睿心有戚戚,感叹说道“他们夫妻二人要是能同在此处受后人香火该多好。”
“非也”在几人的感叹中褚清寒却出言反驳了一句,三人疑惑的看着她,“洛神出征是为阻魔族于域外,洛神夫人出征是为完其夫之志,他们所为并不在乎后人如何供奉,不过希望后人居有所安、命有其泰,而上古诸仙在此处立洛神像,是要后人记得洛神的坚毅。”
三人听完她的话如醍醐灌顶,连连点头,苏运诚说道“清寒说的对,是我们小觑了古人之心。”
“还要我们后人记得人间虽没有了洛神,却仍然有人会坚守。”三人将目光转向顾昊宇,淡淡笑了,他们都没有言语眼神却异常笃定,彼此在心中立下宏远。
四人又在左右偏殿叩拜了一番方离开洛神庙,待准备向下而去之时顾昊宇忽然一声惊呼,“诶?奇怪…..”三人不急细问就见他转身向正殿奔去,素睿等无奈只得随他同去。
再入正殿后素睿就见顾昊宇蹲在洛神像前,也不知在看什么,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现洛神像下有什么修行秘术?”
“你们快来看。”顾昊宇拉了素睿同蹲在洛神像前,褚清寒和苏运诚被他的举动牵引也同向神像看去。
苏运诚问道,“这把剑有什么问题?”
“你莫不是疯了不成?”素睿可不认为顾昊宇是什么正人君子,偷把剑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奇事,就出口问道:“难道你要偷了洛神的剑?”
“瞎说,我岂是那宵小之辈。”素睿听完他的话撇撇嘴,不置可否。
“这把剑看着眼熟”仔细看了一番苏运诚说道。
“剑这种东西有一把也就够用,我平时对兵刃到没多上心,只是这把剑实在眼熟。”
“此处庙门每日香客无数,想来神像这里的剑应该是仿制的。”褚清寒淡淡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在它处看过此剑,会是哪里呢?”顾昊宇边说边疑问的看着三人。
“我们去过的地方实在有限,总不过那么几个地方。”
“是掌门师祖祭祀时拿得那把陵越剑。”他们一共也不过见过两次陵越剑,而陵越剑外灵力光芒笼罩,根本不能细看,苏运诚眼力过人,又加记忆超群,在脑中搜寻一番方想到此处。
“对”顾昊宇和素睿兴奋异常,褚清寒倒是稍显平静。
“我们陵越派创派万年,又有洛神的剑,看样子与万年前的洛神应该是有些渊源的。”顾昊宇说道,“只是为何从未听长辈们说过呢?”
“可能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吧。”褚清寒出口说道。
“会是什么缘故?”素睿更是好奇了,“好人,你快说来我们知道知道。”
“这我哪里知道,也没见有书上记载过这般事情。”褚清寒被追问的略显尴尬,赶忙眼神求助苏运诚。
“这久远的事他哪里能知道”苏运诚解围道,“今日太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一直不见我们樊师兄他们会着急的。”
顾昊宇和安素睿两人只得听他所言往外走去,褚清寒和苏运诚落后两步,苏运诚问道,“有什么缘故?竟不能告诉他们。”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晚一日知道就少一日的烦扰。”褚清寒轻叹一声向两人追去。
顾昊宇等一行人打算留在洛城修整几日,樊玉一心要尽地主之谊,每日安排众人城中各处耍闹,日日夜里饮酒作乐。
这日顾昊宇从樊家下人闲言听中说洛城最有趣的去处乃是入夜后的胭脂胡同,顾昊宇就央了樊玉、沈莫离同去,顾昊宇只道有趣,哪知这胭脂胡同乃是洛城有名的烟花柳巷,樊玉也未点破就邀了几位少年同去。
经过上次素睿被劫陵越派众人对素睿的安全都是万分小心,褚清寒就向众人告了假留在院中看护素睿,樊玉也未强求,只告知众人不要对素睿、瑶月言语。
岂知正被路过窗下的瑶月听到,转头就告诉了素睿,素睿一听就当是几人瞒着她要独自玩耍哪里肯依,起身就要出门去追,瑶月拦道“看情形也不是瞒着我们去玩耍,更像是那里不让女子进入,不如我们换了男装偷偷跟去。”
素睿听完觉得有理,想了一番觉得:顾昊宇量身高大,他的衣服两人是断然穿不了,褚清寒又未出门,怕被他知道后阻拦,就带着瑶月偷偷潜入苏运诚房中拿了两套男装,回房间一番装扮就出门而去,还哪里有几人的踪影,问了路人方向就朝胭脂胡同而去。
而两人的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褚清寒,他知道以素睿的性格是断然拦不住的,也就悄悄跟在身后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