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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往东之国

“卡梅尔已经无法恢复神智了。”玫丽瑞拉垂眸道,看着脚下皑皑的白雪:“现在只有一条路,便是封印。”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亚农急迫的问,像失去了珍宝一样。

玫丽瑞拉的脸上显露出歉意,否定了亚农心里的最后一点希冀:“对不起......”

亚宁梗了梗脖子,卡梅尔曾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他将失去这个挚友,他心里像被一块石头敲击着,十分沉重,带着心酸的语气,强作宽慰的说:“没事,为了小镇的居民......”但他说着,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哀伤,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至说不下去,只剩下小声的啜泣。

玫丽瑞拉握住了亚农的手,那双冰冷毫无温度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渐渐被暖热,玫丽瑞拉虽已经在这个世界诞生多年,但她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她看着哭泣的亚农,无意间想到了年少时的修莱尔,那个时候,修莱尔因为无法突破自身的灵力而自暴自弃,他一定很渴望她的安慰,但是玫丽瑞拉,她的眼里似乎只有花灵的世界,对于感情则像块榆木。

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玫丽瑞拉向索非卡列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索非卡里自然热衷帮忙,他走上前,拍了拍亚农的肩膀,爽朗的说:“封印又不是处死,等她恢复了神智,自然就解封了,你用不着难过。”

“真的可以解封吗?”亚农抬头,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像镶着珍珠的小扇,微微颤动着,一双眼睛带着懵懂,半信半疑看向索非卡列,索非卡列不由一愣,匆忙的移开视线,摆了摆手道:“当然了。”

索非卡列的安慰让亚农悲伤的情绪稍微和缓了些,他抬手擦去眼睛上残留的泪,向玫丽瑞拉乖顺的说道:“那玫丽瑞拉大人,我们会小镇吧。”

“好。”玫丽瑞拉点了点头,她拉着亚农向雪山下走去,像他们初见那天一样,她牵着亚农的手,明明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身姿,却总能给身后的少年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回到小镇,卡梅尔已经从修斯纳银笼里醒来,她的发作是间断性的,因而她现在暂且恢复了神智,安静的坐在银笼里,憔悴的像贵族在久病卧床的小姐。她似乎怀着某种愧疚,在房门打开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瞥了眼门口,但看到他们却慌忙的避开眸子,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卡梅尔,你醒了!”亚农激动的扑倒修斯纳银笼前问道,卡梅尔依旧垂着眼睛,没有抬头回应亚农热情的问候,突然,就像露珠从花上突然滑落,卡梅尔的眼睛像露水一样簌簌的落下来,眼泪掉落了好久,卡梅尔才终于抬起头来,她走到银笼边,抓着细长的银柱,像被囚禁的天使,悲伤的看着笼子外的亚农,她的眼角还滚落着泪珠,挂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亚农......”

她缓慢的跪下来,白色的衣服如百合花铺散而开,她像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伏跪在天神面前祈求宽恕,怀着诚挚的歉意低声:“请将我封印吧......”

玫丽瑞拉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撑她再画出封印的法盘,她于是将法盘的画法教给了索非卡列,并委托他画出了法盘,在封印开启之前,卡梅尔要求公开处刑,她不是一个好的契约者,也不是一位合格的花灵。

亚农抱着笼子轻泣,他否定卡梅尔对自己的评价:“卡梅尔,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花灵,是我最好的挚友。”

卡梅尔从笼子的间隔中伸出手来替亚农擦拭着眼泪,他们两位挚友,隔着一道银笼,终于再次心意交合,卡梅尔拉着亚农的手凑到唇边,像那个月夜下的少年,在手背上落下虔诚一吻:“你也是我最好的挚友。”

法盘开始转动,围观的镇民们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曾经侍奉信仰过的花灵从修斯纳银笼中走出来,她的身体变成常人的大小,一身白色的衣裙流着淡淡的华光,最后,花灵跪了下来,她将头埋在地上,向着所有的蔓灵忏悔,四周安静下去,蔓灵的人群中传来了低声的轻泣,那些哭的人,不知自己为何而哭,或许是对花灵命运的同情,抑或是心中暗捱的不舍。

或许在蔓灵之中,也有像亚农一样的存在,他们早已将卡梅尔当做了生命中的挚友,即使是这位花灵犯下了滔天的错误,但他们始终铭记,那个温暖的春季,迎春花向阳开放,它是冬天寒冷的终结,带给人温暖的笑容与阳光。

法阵带动的风声飒飒而过,少女的白色衣裙如绚烂的百花,她目视着对面的挚友,将最后的一抹微笑留给他,而少年站在法阵之外,忍受着钻心的痛苦,含着泪光迎合着花儿灿烂的微笑,虚无的光影最终闪过,微笑的少女消失在法阵里,含泪的少年跪到在尘土,天地苍茫,寂寥中只有两声道别的轻语同时响起——再见了,我的挚友,终于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

洛弗小镇的事处理完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下,索非卡列向着太阳伸了伸懒腰,今天他就要启程和玫丽瑞拉大人返回雪堡了,一想到雪堡里的安逸生活,索非卡列都忍不住咧嘴微笑,激动的推开门走进去,催促着玫丽瑞拉:“玫丽瑞拉大人,你好了吗?”

“我不太好!”屋里传来了玫丽瑞拉略带怨气的声音,可是怎么只有声音不见人呢?索非卡列将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瞥向亚农摊开的手掌,瞬间惊讶的长大嘴巴,慌忙凑到亚农的手掌边细看,只见玫丽瑞拉已经变得和鸡蛋大小,肉肉的小脸像站着红色糖粉的两块糯米糍,十分的软萌可爱,不对!玫丽瑞拉大人是大贤者,大贤者又怎么能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呢,索非卡列虽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玫丽瑞拉粉嘟嘟的小脸,玫丽瑞拉现在的身形本就很小,被索非卡列一戳,瞬间像一只小仓鼠摔坐在亚农的手掌里,生气的喊道:“索非卡列!”

“是!大人”索非卡列立刻正色道,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您有什么吩咐?”

“即刻出发去东之国。”虽然身体变小,但玫丽瑞拉的气势不减。

“去东之国干什么?”索非卡列好奇的问。他多少有些不情愿,毕竟他可是想念极了雪堡的舒适生活,不想再奔波去遥远的东之国了。

玫丽瑞拉身体变小后,性子似乎也变成了孩童的心性,她堵着气环手在胸前傲娇的别过脸去:“据说薇安娜在东之国,我要去找薇安娜!“

“去找薇安娜,大人你不会是想让薇安娜直接帮你恢复花灵吧?可是,我们就算去了东之国,也不一定能找到薇安娜。”索非卡列惊讶的问,随即又为难的说。

薇安娜作为卡列一族的前任族君,曾经和玫丽瑞拉一样失去过身上的花灵之力,但由于薇安娜本来就是自愈能力极强的雪莲花花灵,因而修复花灵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可是薇安娜在辞去族君之位后,便去了东之国,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所以他们即使去了东之国,也不一定找到薇安娜,所以请薇安娜直接帮助恢复花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总要试试。”玫丽瑞拉从亚农的手掌上站起来,桌上摆放的修斯纳银笼中传来一阵嘲笑声,丽娜丝指着玫丽瑞拉笑的前翻后仰:“哈哈哈,大贤者变成小贤者了!”

“你给我闭嘴,丽娜丝。”玫丽拉瑞“砰”的一声从亚农的手掌上跳到修斯纳银笼前,盯着丽娜丝,插着腰生气的反击道:“总比你关在笼子里好!”

索非卡列:“......”这怎么看都想是两个小孩子在斗嘴,看来玫丽瑞拉大人真的由内到外都退化成小孩子了。

“我们今天就出发吧。”玫丽瑞拉摇完丽娜丝的笼子,转身命令道,可怜的丽娜丝在笼子里转着圈圈,最后像小猫一样趴到在笼子里满眼冒着星星。

虽然不情愿,但索非卡列还是决定效忠于玫丽瑞拉,顺从的点了点头:“好吧。”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亚农睁着希冀的眼神看着索非卡列和玫丽瑞拉,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垂下眸子:“我不想一个人呆在洛弗小镇......”

“也带上我吧?”丽娜丝摇摇晃晃的抓住银笼,眨着大眼睛祈求的看着索非卡列的玫丽瑞拉:“我一个人呆在这会很无聊的。“

索非卡列看了看亚农,又看了看丽娜丝,然后低头看向玫丽瑞拉:“大人,你怎么看?”

换作以前,玫丽瑞拉可能会觉得人多麻烦,但现在她退化成了小孩子,是小孩子的心性,自然觉得人越多越热闹,于是点了点头,眨着亮晶晶,单纯可爱的眼睛欢喜道:“好呀!”

变成小孩子的玫丽瑞拉大人真的可以做好决策吗?索非卡列表示深深的怀疑。但他不想惹恼这么软萌可爱的玫丽瑞拉大人,于是只能遵从玫丽瑞拉的意旨带上亚农和丽娜丝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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