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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噬果

而索非卡列劝说卡列族之行也并不顺利。

晨色处现,索非卡列站在卡列族的雪堡之上,凝视着眼前这片广阔的雪原,自凯伊入住圣殿之后,这份莫名的不安便在无时无刻的侵蚀他心魂,他眉头紧锁,而远处走来的人影越发加剧了他心里的恐惧。

凯伊的脸色依旧像制片人一样苍白,她提着黑色的蕾丝裙子走上雪堡,羽扇覆在胸前,埋首向他恭敬的行礼:“索非卡列前辈。”

凯伊自三日前到达了卡列家族,并据她所言,她已经劝说了格兰威尔,并来此帮助索非卡列,但索非卡列总觉得她脸上带着一张僵硬的人皮面具,因而对她的话并不全信。

凯伊依旧如往常知书达理,她得了索非卡列的应允才直起身来,轻摇着小扇,嘴角微微扬着,带着犹如既定的刻板微笑:“索非卡列前辈,卡列族的人似乎并不愿意承认王者的身份,就连......”她停顿一下,羽扇从脸边划过,眼角弯下一个好看的弧度:“薇安娜领主似乎也对王君的身份持怀疑态度。”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索非卡列闭上眼,叹了口气说道,毕竟修莱尔还没有展现王者之瞳,各大家族存在顾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可我以为索非卡列是贤者,卡列家族的人应该都听你的才是。”凯伊摇着扇子轻笑一声,眼神划过银装素裹,落在索非卡列身上,神情依旧是那神秘叵测的笑。

“都听我的?”索非卡列讽刺的哼笑一声:“若是这个世界的花灵都因为你是贤者,而臣服于你,那么玫丽瑞拉大人就不会需要我们这些同伴了。”

索非卡列说完,凯伊侧了侧头,似是思索一下,蓦然开朗:“也对。”她说完,长长的低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高矮错落的雪山上,阳光在上面洒下一层薄薄的金纱,折射出星点闪烁的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结束?”

“是的,结束。”凯伊闪了闪眸光,回头看着索非卡列:“或许,等王君展现了他的王者之瞳吧。”

“你说的是劝说各大家族的事?”索非卡列略微惊讶的问道,他总觉得凯伊刚才的那句话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凯伊点了点头,她同时也注意到索非卡列眼中的惊讶,好奇的反问道:“索非卡列前辈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索非卡列慌忙转过脸去,掩盖中眼底的情绪,望向前方的雪山。

凯伊好奇的将索非卡列打量了几眼,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头和索非卡列一起凝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雪山,不知沉静多久,凯伊轻摇的玉扇停下啦,静在胸前,眼中染上一层莫名的情绪低声开口:“索非卡列前辈......”

“怎么了?”索非卡列回头,凯伊也正巧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凯伊眼中的情绪,毫无遗漏的展现在索非卡列的眼前:“前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被选为贤者?”

索非卡列摇了摇头,除玫丽瑞拉是天选之外,他们都是被世界树选定的贤者,至于选定的原因似乎无人知晓。而在此以前,索非卡列也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是随性主义的做派者,不会有产生这种疑问的敏锐思维。

“这或许是个疑问吧,索非卡列前辈......”凯伊合上眼帘,嘴角依旧是那既定的微笑:“但在被世界树选中之前,我并不觉得我拥有成为贤者的资格,包括现在,亦是如此。”

凯伊的话勾起了索非卡列对童年幼小时的回忆,如凯伊所说,在成为贤者之前,他并没有奢想过成为贤者,在成为贤者后,他也不知道贤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们不像玫丽瑞拉有上天指派的特定使命,他们的使命是世界树降下的旨意,而这个旨意也仅仅只有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去帮助玫丽瑞拉呵护这个世界。

可没有人教他们该怎么帮助,在等待第二位贤者诞生的数十年间,索非卡列一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花灵世界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即使有,玫丽瑞拉一人也可以很好的解决掉,所以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存在呢,他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想了,索非卡列大人,或许将来,这些问题都会解开。”凯伊反过来劝说索非卡列:“我们现在做的或许就是尽力的证明修莱尔王的身份。”

后面几日,索非卡列和凯伊都在为了向卡列家族证明修莱尔王者身份而努力着,在此期间,他们听闻了玫丽瑞拉前往洛桑亚那调查樊尼死亡原因的事。于是在离开卡列一族后,他们直接赶往了洛桑亚那。

玫丽瑞拉正在为调查樊尼死亡的苦恼着,索非卡列和凯伊的到来让她稍松了一口气,但樊尼的死依旧没有头绪,这确实是见离奇的事,就连一向带着刻板的笑容的凯伊在看到樊尼的尸体后也忍不住皱眉:“花灵世界的花儿不会自然死亡,可她的身上并没有伤口,她居住的地方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这也是这件事最棘手的问题。”玫丽瑞拉说道,视线将冰棺中沉放着的樊尼尸体再次打量着:“更奇怪的是她体内的花灵之力已经被侵蚀的干净,这是不曾出现过的事。”

“或许是一个神秘力量吧。”凯伊将羽扇合起抵在下巴上猜测道。

“神秘力量?”玫丽瑞拉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凯伊:“是什么?”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大人。”凯伊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查一查古书。”

在查了几日的古书后,依旧是无功而返,洛桑亚那的族人开始向这三位贤者施压:“你们不是贤者吗?为什么这么久都调查不出来?”类似于这样的流言蜚语和质疑声比比皆是。

而三位被赋予众望的贤者也只能默默的承受下这些质疑和非议,并且加快了查阅古书的进度,终于在历经半个月苦心竭力的寻找下,凯伊在一本书上发现了有关一股神秘力量的记载,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凯伊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玫丽瑞拉和索非卡列。

她选择了独自去探寻这股神秘的力量,而玫丽瑞拉和索菲卡列始终都不知道凯伊的计划,他们只以为凯伊失踪了,于是焦急的四处寻找,但都没有找到,最后正当他们要将凯伊与樊尼的死串联起来的时候。

消失了很久的凯伊却又出现,那是她失踪半月之后的一个清晨,朝露未晞,凯伊却突然出现在了洛桑亚那家族圣殿的门口,依旧是黑色蕾丝裙,苍白的皮肤,手中的羽扇干净整洁,似乎一切都没发生的模样,她俯下身体向出门迎接她的玫丽瑞拉和索菲卡列恭敬俯首:“玫丽瑞拉大人,索菲卡列前辈,我找到樊尼死去的真因了。”

她说着摊开手掌,两科黑色的酱果在她的手心晃动:“这是格兰威尔家族领带特有的一种植物,据说当年的格兰威尔领主伊西丝就是因为吃了这种浆果才把自己身体中的百合花灵去除,换上了铃兰的花灵。”

“格兰威尔的浆果为何会在这?”玫丽瑞拉拿起一颗在手中观察着,好奇的寻问道。

“近几年,格兰威尔与洛桑亚那商务来往密切,也许是不小心混进到了商品里,被樊尼误食了吧。”凯伊推测道,脸上依旧像罩着一个面具,带着像被人雕刻上去的笑。

“那之前的神秘力量......”

“应该是我们的误判吧,毕竟在出现新问题之后,人们想到了第一件词便是神秘。”凯伊笑着,将黑色的浆果攥在手中。

玫丽瑞拉向洛桑亚那人公开了樊尼的死因,并让人将这种神秘的黑色浆果命名为“噬果”,记录在书册之上,以此告诫众人此物不可食,一切尘埃落定,而当时刚诞生400年,年轻的玫丽瑞拉并没有注意到在这看似平静结局背后,是新的争端与矛盾的开始。

处理完樊尼一事后,三位贤者向王城返回,而就是在这时,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与玫丽瑞拉记忆中的现实发生了冲突,在玫丽瑞拉的记忆中,她这个时间,并没有返回王城,因为她当时并没有收到修莱尔幻境出事的消息,于是选择了前往辛德而家族,而等她回归王城,修莱尔也正在那时展现了王者之瞳。可是幻境中,她捻着覆载着自己灵力的白色蔷薇花瓣陷入了沉思:修莱尔在幻境之林出事了?!

就像是新的记忆,新的故事,完全没有按照既定的历史前行,玫丽瑞拉因为修莱尔被困在幻境之林的事提前返回了王城,虽然玫丽瑞拉也很迷糊,自己到底是身处幻境还是现实?因为这几日,她一直在按照幻境,不得自由的重复着以前发生过的事,渐渐便产生了一种迷茫感。

直到现在,她才蓦然清醒过来,纵使这里的场景再真实,也只是一个幻境,但薇安娜设计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什么?一直遵从现实的时间,却在这个节点与现实发生冲突,难道薇安娜是想要她亲眼目睹修莱尔展现王者之瞳的经过?可这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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