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崖坠亡?”马老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札,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竟然和那镜中所揭示的未来因果如出一辙,天枢阁果然有点意思。如此看来,龙氏血脉注定会凋零殆尽,这已然是既定之天命,再也没有人会妨碍到我的复仇计划!狮心王朝,我所遭受的痛苦必将让你加倍奉还!”
马老六咧开嘴,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低沉阴冷的笑声。他快步穿过宅院回廊,来到一间偏僻简陋的厢房门口,驻守在两侧的侍卫恭恭敬敬地为他推开了屋门。
“六叔,乌金山就摆在那里,倘若真有什么秘密,哪能瞒得住您?”沙哑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倦怠,马公子被软禁于此已将近三个月,他抬头望向马老六的目光中锋芒尽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天香楼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
马老六呵呵一笑:“难得你能撑到现在,唉……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你。”
马公子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股略显戏谑的语气让他心里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难道他已经发现了黑砂的秘密?”
“想要离开这里,倒也不是不可以。”马老六一边轻捻着下巴上的几根短须,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乖乖交出乌金山上那种矿石的提炼方法,我自然会放了你。”
马公子毕竟出身于中原最大的商贾之家,自幼便习惯于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斗争,心思倒也转得极快,他微微挺了挺腰板,强作镇定地说道:“区区几块不值钱的石头,竟然也入得了六叔您的法眼?看来您这次招揽的谋士并非上乘之选啊。”
“不过是个擅长些许雕虫小技的叫花子罢了。”马老六颇为不屑地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尖锐的目光划过马公子憔悴的脸庞,“弧矢关的那种火炮弩车,我很中意。”
马老六顿了一下,只见眼前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一颤,不由轻哼一声接着说道:“那日你专程在天香楼宴请剑斋的小子,若非从他口中得到了弧矢关的情报,又怎会马不停蹄地赶往军机处?”
“我历来喜好结交天下俊杰,故而设宴款待弧矢关归来的小英雄,有何不妥?既然是边关要塞的秘密军械,那我等小辈岂敢妄加染指,却不知六叔您为什么偏偏盯着乌金山不放?”马公子话锋一转,冰冷的语气里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讥讽意味,“区区一处荒山野岭,当初几位叔伯在瓜分我爹留下的产业时,可未曾像现在这般烫手过。”
马老六并未被这番言辞所激怒,反而格外平静地说道:“马家任何资源的流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从城南雇佣一百苦力,在乌金山日夜劳作足有月余,难道以为仅凭红袖香的一纸票据就能瞒天过海?你私自动用八骏辇的马车频繁往返于乌金山、北岩城和弧矢关,难道以为仗着太子的名义就可以暗度陈仓?你为了掩人耳目,整天混在帝都吃喝玩乐,在我看来却不过是欲盖弥彰。这般稚嫩的手段只会让我更加确信,那种威力惊人的新型军械必定和乌金山之间有着摆脱不掉的干系。”
一番话让马公子听得直冒虚汗,马老六冷冷地看着他,接着说道:“你爹一辈子谨小慎微,苦心经营十余年才有了后来的些许成就,而你的目光却这般短浅,行事亦是破绽百出,如何能够立足于马家,守护你爹留下的产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至于乌金山上那种矿石的诸般奇妙之处,自会有人为我查个水落石出。”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马老六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那个什么帝都四公子的,现如今除了你以外,要么下落不明,要么坠崖身亡,要么整天缩在龟壳里不敢露面。你口中的青年俊杰,在我看来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之徒罢了,羽翼尚未丰满便早早夭折,当真可怜可悲。”
马老六仰天大笑推门而出,只留下马公子独自一人,满脸愕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七月孟秋将至,夏末的酷暑天气烤干了星璃背后的汗水,虽然在朔的指点下,他的修行顺利突破了锻体境界,但是在达到凝丹巅峰后便一直停滞不前。尽管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如地将内息纳入丹田,却始终无法控制其中的力量,更加摸不到御力境界的门槛。自从修炼轩辕御剑诀以来,他每天只是重复着劈、斩、撩、刺这几个最基本的挥剑动作,就连最简单的剑技,朔也未曾教过他一招半式。
星璃深知自己的修行天赋存在难以弥补的缺陷,尽管历经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摸索到了凝聚灵剑的诀窍,但是他的修行境界却无法维持灵剑的现世形态,就连轻轻挥动一下都会被抽空浑身力气,甚至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不过星璃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七年多的剑斋生活不仅令他磨练出了一副坚韧不屈的倔强心性,更让他从卫大叔看似漫不经心的教导中领悟到,只有苦练基本功,才能让自己有机会用最简单的招式对抗强大的对手。自从受邀进入修身馆两个多月以来,他不分昼夜、毫无怨言地一遍遍重复着那些简单枯燥的挥剑动作,就连大师兄偶尔路过,听到屋内仿佛永不停歇的挥剑声,也不禁叹为观止,而在修身馆的弟子中间,甚至悄悄以“劈柴的”来称呼这个足不出户的怪人。
星璃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调息,直到胸口那股滞涩之意完全褪去,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睁开双眼,目光汇集在身前一把四尺长剑上。剑名承锋,是星璃为自己铸造的第二把剑。自从四个月前初芒剑遗落于龙岭深潭后,他始终未能再觅得一把称手良剑,前些日子里,卫大叔不知又从哪里拖来一大堆石料,星璃偶然在里面发现了几块墨铁矿石,他将这种韧性极佳的材料精心熔炼为剑脊,又向卫大叔讨来一段硬度极高的青曜钢进行二次浇铸,嵌合为剑刃。虽然整个修治过程朴实无华,但是每一次刮削琢磨、砥砺开刃都灌注着他的一分心念。如果初芒剑是星璃在锻体境界小试身手,那承锋剑则汇聚了他在凝丹境界的所有感悟。
星璃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承锋剑,心中不由回想起朔之前的话语:“决定剑灵品阶的,除了铸剑所用的材料以外,与执剑者的契合度也非常重要。此剑由你精心铸造,想必更容易激发剑灵引起共鸣。”
“如我这般低微的修行境界,铸造的剑也能唤醒剑灵么?”尽管承锋剑的品质尚不及王器,但也足以算作优品,此时横在星璃眼前却是毫无生息,他完全感受不到这把剑与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星璃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此情形他早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好像比平时多了一丝倦意。他刚要起身,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目眩按倒在地上,恍惚间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一幕幕朦胧的景象,只见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正在矿石堆里仔细地挑选原料,转眼间他又在火热的剑炉前挥汗如雨,紧接着,他将沸腾的铁水灌入模具,却不慎被气焰灼伤了手臂,直到淬火时腾起的刺眼浓雾逐渐散去后,才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这是……我?”星璃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上早已痊愈的淡淡灼痕,突然感到一缕微弱的意念轻轻扣动了他的识海,稚嫩犹如初生婴儿的轻啼,生涩又似新晋臣子的跪拜。然而还未等他回应这道意念,一阵嘈杂混乱的吵闹声顿时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星璃睁开双眼,尽管刚才的幻象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承锋剑却依旧无声无息地静置在自己面前。
“难道刚才那便是剑灵苏醒的前兆?”星璃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虽然隐约触碰到了那玄妙境界的门槛,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他站起身来侧耳聆听,屋外的动静似乎愈发喧嚣起来,仓皇凌乱的脚步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的呼喝声里不时夹杂着女弟子的低声尖叫。星璃拉开屋门,悄然跟随在几名弟子身后,却未曾留意到,就在自己踏出房间的一刹那,身后的承锋剑竟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修身馆只有极少数弟子亲身参与了孟夏集上那场名为“龙争虎斗”的擂台比武,由于忘金秋出手相救令星璃失去了比试资格,冠军称号最后依然落在了水易寒身上,而大师兄败于水易寒之手并不光彩,所以随行众人尽管对星璃感恩戴德,但是论及缘由却始终缄默不语,由此才引起了修身馆其他弟子们的猜疑,而后来听闻这位少年终日只修炼一门最基础的轩辕御剑诀,轻视之心不由更甚。此时十几名男女弟子正围在一处,不少人见到星璃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看,那个劈柴的也过来了。”
星璃挤进人群,只见一名瘦弱的男弟子正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着,额头青筋暴起,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尽管早有数人飞奔而出前去禀报大师兄,但是其余弟子们面对当前状况却不知如何是好。一名胖弟子鼓足勇气,上前扳过他的肩膀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就在他侧过脸来的一瞬间,星璃忽然发现他的眼角隐约流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猩红血色。
一股心悸顿时涌上星璃的胸口,他刚要出声喝止,却见那名瘦弱弟子猛然翻身跃起,一把搂过胖弟子的脖颈将他扑倒在地,张开嘴便咬了下去。星璃反应极快,纵身一脚径直踹向他的下颌,只听“咔嚓”一声,胖弟子挣脱束缚,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喘息不已,而那瘦弱弟子则缓缓地站起身来,眼中渐渐溢出一股狂躁的血腥气息。
一丝透骨寒意令星璃忍不住皱紧眉头,眼前这番景象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掠灵者的蛊毒已经渗透到这里来了?”
下颌脱臼的剧痛让那个弟子忍不住低声哀嚎起来,他佝偻着身体,染满猩红的双眼直直地瞪着星璃,一番诡异景象令周围弟子们无不毛骨悚然。然而星璃却仔细地注视着他全身上下每一处细微变化,脑海中清晰地回忆起那些被蛊毒侵染的当归村民,迅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进行拆解计算,不消片刻,心中便已推演出十余种应对招式。
哀嚎之声戛然而止,那名弟子微微沉下身子,眼中血光乍现。“要来了!”星璃心中一紧,只觉眼前人影虚晃,一阵疾风掠过耳畔,他竟然灵敏地绕过自己,径直冲进了身后的人群。一名女弟子眼见昔日同门正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忘记躲闪,只顾愣愣地呆在原地,任凭那副腥臭血口落向自己的肩头。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感到袖口一紧,一道力量拽过自己的手臂轻轻一甩,整个身体便被直直地丢了出去。
对手的行动完全出乎星璃的推演计算,比起当初那些村民们更加难以应付,尽管他及时出手救下了那名女弟子的性命,但是却将自己的后背暴漏在敌人面前。星璃隐约听到耳后传来一声阴笑,于是急忙转身招架,岂料还未等他抬起手臂,眼前那弟子扭身一扑便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又一把按住了他的右肩。星璃的半边身子顿时动弹不得,他急忙伸手摸向腰间,却是空空如也,心中不由暗呼一声:“承锋?”这才猛然想起,刚刚出门之时便将承锋剑留在了练功房内。
只见那弟子咧开嘴,齿间隐隐渗出一层污血,眼看便要朝着自己的脖颈方向一口咬下,星璃此刻难以空手化解眼前的危机形势,情急之下正要唤出六花碎片来解围,突然间一道微弱的意念闯入了他的识海,好似汪洋大海中落入的一滴雨水,又如浩瀚夜空中升起的一颗星辰,虽然起初尚有几分生涩,然而瞬间便和自己融为一体。星璃分出一缕意念顺着它所留下的痕迹回溯至源头,却是一把青锋利剑,即便它依旧在那里纹丝不动,星璃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生息,正是承锋剑。
星璃摊开手掌,轻声低喝:“承锋!”
一道破空声响回应了他的召唤,青光剑影掠过众人肩头,径直撞在那名弟子的眉心中央,只听一声痛吼,他接连后退四步才重新站稳,而那道青影则稳稳地落入了星璃的掌心。
那弟子前额吃痛,顿时失去控制狂性大发,刚要纵身前扑,却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女子哭声扰乱了注意力,就在他微微偏过头去的一瞬间,青光再现,剑影纵横,污血迅速染黑了他的半边衣袍。即便此时他已神志不清,却依然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随着伤口处污血流尽,他眼中充斥的猩红气息竟也慢慢消退,紧接着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星璃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拭去剑刃残留的血渍,抬头寻着哭声望去,原来是他之前救下的女弟子,跌入人群后方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星璃微微笑了笑,却发现周围众弟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颇有些异样。
人群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余弟子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正是大师兄闻讯赶到。他俯下身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星璃腰间的长剑,然后伸手在那弟子胸口轻轻按了一按,说道:“他暂时已无大碍,你们几个替他包扎止血后,便抬他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待安排妥当后,大师兄站起身来拍了拍星璃的肩膀:“几日不见,小兄弟竟已突破至念动境界!刚才这番飞剑御敌的精妙手段,即便是久负盛名的剑公子也未必能及。看来真要恭喜咱们龙灵帝国又多了一位年纪轻轻的王品强者!”
这番夸赞顿时在周围弟子中间引起了一片哗然,任凭谁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劈柴的”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念动境界?我?”星璃微微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摇手解释道,“大师兄谬赞!念动境界的王品强者即便放眼整个灵州大陆也是寥寥无几。我的修行境界仅仅止步于凝丹巅峰而已,连御力初境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只不过近些日子里修炼轩辕御剑诀,侥幸领悟到了一点皮毛罢了,万万不敢妄自尊大!”
周围弟子们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忍不住低声议论道:“你听到了么?这小子光修炼轩辕御剑诀就能达到念动境界。”“他不是说只有凝丹巅峰么?”“你真笨,区区凝丹就能飞剑伤人,那和念动又有什么区别?”
大师兄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小兄弟对这部入门剑典竟然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既然如此,还请随我一同前往寒舍,咱们坐下来详细探讨一二。”
星璃见大师兄的态度异常热情,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于是点了点头,随他一同离开了修身馆。
一间安静朴素的屋舍内,大师兄端起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如此看来,那蛊毒的功效确实比之前有所加强,掠灵者在帝国的渗透速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我们?”星璃诧异道,“难道除了太子殿下以外,还有其他人在追查掠灵者的阴谋?”
大师兄点了点头:“放眼整个龙灵帝国,能够和那老奸巨猾的掠灵者在谋略上势均力敌的,只有一个人。不论是太子殿下,还是二皇子殿下,亦或是奔波于帝都街巷的诸多协力者们,都不过是他用来布局的棋子罢了,那个人就是你们卧龙山庄的花公子。”
星璃奇道:“我知道幻焰大哥设计了威力惊人的弩炮,还将弧矢关改造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机关壁垒,从而帮助太子殿下击溃了部落大军,但是最近他一直都在山庄里闭关,又怎么能掌控帝都的局势呢?”
“其实花公子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北荒的异样,所以他才联合太子殿下,也就是当时的天龙将军,共同演绎了一出太子归朝的戏码,虽然部落也打出了夺魂者这张近乎无敌的王牌,但最终花公子还是凭借弧矢关大捷掌握了整个局势的主动权。”
星璃问道:“那一战确实让部落再也不敢轻言南下,但这和幻焰大哥的布局又有什么关系?”
“花公子需要利用弧矢关大捷来创造一个机会,挖出北荒埋在帝都的一条暗线。”
星璃皱起眉头:“难道是说马老六?”
“不错。花公子早就怀疑马老六心存异念,甚至暗中还和部落互有来往,却一直没能抓住这只老狐狸的尾巴。虽然马老六手中的资产即便在整个马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但是如果他想要谋反,始终还差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所以花公子才利用威力巨大的新型军械,在弧矢关打了漂亮的一仗,然后让马公子故意露出破绽,暴露乌金山的秘密,以此为饵引诱马老六出手争抢。”
“所以马老六在夺得乌金山后,不惜焚毁整个落影村,也要掩盖自己意图谋反的痕迹?”
大师兄轻轻按住星璃的肩膀:“落影村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马老六纵然阴狠毒辣,却也不似这般残忍暴虐,其中或许有些隐情,但他总归无法摆脱干系。而且马老六一旦出手,必然会牵动他背后的那股力量,花公子就是要逼他露出破绽。”
“那幻焰大哥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一位协力者从圣言堂里偷出了一枚黑狼符,还有马老六私通部落的信件。”
“圣言堂?”
“不错,妙手和那位协力者一直在追查圣言堂的内幕,而黑狼符则是一枚能够驱使部落狼骑兵的符印。二皇子在得到这个线索后,利用花公子的布局,以自身为诱饵逼迫毒侍提前出手,从而帮助花公子彻底摸清了他们的意图。”
星璃问道:“难道马老六真的串通掠灵者蓄意谋反?”
大师兄点了点头:“马老六藏在圣言堂的黑狼符足以证明掠灵者已经给予他部落军队的支持,而如今乌金山早已落入他手,只要待他研制出那些弩炮军械,便足以在帝国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那幻焰大哥可有什么对策能够阻止马老六的计划?”
大师兄摇了摇头:“正如你之前所说,近些日子以来,花公子不知为何,始终深居山庄闭门不出,很多事情都是二皇子殿下在处理。难道还有什么能比帝都当前的局势更加重要,让他分身乏术么?”
“这么说来,那二皇子殿下呢?自从坊间盛传他因为叛逆罪名被关押在黑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二皇子殿下他……”大师兄眉头紧锁,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是我将他从黑狱中救了出来,但是在南洛河分开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星璃顿时觉得胸口涌上一股闷气,不由得握紧双拳,片刻过后才缓过神来,苦笑道:“那个桃花眼,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大师兄叹了口气:“如今花公子闭关不出,二皇子凶多吉少,马公子也不知被软禁在何处,只剩下妙手和我仍在追查掠灵者的势力,整个局势极为被动。”
“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大师兄沉吟片刻,说道:“待明日我先去与妙手姑娘汇合,看看她与那位协力者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然后再做打算。小兄弟,是否愿意陪我走上一遭?”
“十分荣幸。”星璃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大师兄不禁奇道:“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我了?接下来的局势必然凶险万分,你不再考虑一下?”
星璃迎向大师兄的目光十分坚定:“落影村那些枉死的冤魂,还有二皇子殿下的仇,这些都要落在马老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