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国良第一次跟警察面对面地打交道，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电话里那个警察说他们正巧在他住的公寓附近，于是他们约在了公寓楼下的咖啡馆。是便衣，不是派出所的警察。出了什么事儿了？肯定是有案子。警察两天前就打电话给他了，问他当晚是不是乘了一辆网约车，跟他确认了几点上车，从哪到哪，几点下车。他原本以为是有人丢了东西，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眼前的两个警察一脸的疲倦，年纪大点的那个，还时不时地咳嗽。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呀。他们问他那晚乘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闭上眼，抱起肩膀，煞有介事地回忆起那晚的情形。
他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异常。
“唔。你们所说的异常，指的是哪种类型的异常？”他问。
“只要是你觉得异常的地方。”中年警察说道。
警察嘴巴很严，不肯透露跟什么案子又关系，他猜测案情重大。这案子是不是跟那个司机有什么关系？
如果硬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的话…
“我觉得司机有点太过热情了。”
“什么意思？”年轻警察警觉了起来。
“我那天是要去火车站，出个短差，带了行李箱，车停下来后，我就走到后备箱的地方，刚抠开后备箱锁，还没打开，司机就下来了，嘴里喊着：让我来吧！您上车就好了。我就上了车，是他给我放的行李。下车的时候也是，他车一停好就下车，小跑到车后面把行李给拿了下来。我还想着，现在的网约车服务就是好呀，要是出租车，谁还会帮你拿行李？”
两个警察对视片刻，做着某种眼神上的交流。
“你们说…这算…异常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算是吧，”年轻警察说，“还有吗？”
警察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可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了。
中年警察有些心不在焉，盯着窗外，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发呆。
“你上车的地方就在这吗？”中年警察突然隔着玻璃指了指咖啡馆外面。
“对对。”
“能指一下具体地方吗？”中年警察站起身，问。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咖啡厅，他把那天上车的大概位置指给了他们。
“车头冲哪？”中年警察问。
他指了指。
他注意到，中年警察抬起头，朝跟他指的相反的方向望去。
两个警察跟他道了谢走了。他在咖啡厅门口目送两个人走远。
异常的地方…他还在回想着警察的这个问题。
要说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的话，那天晚上司机暖气开得很足，可他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冷，凉飕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