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老五醉酒
龙涛知道是高俊和李玉玲回来了，也了解了张秀珍与邻居家的情况，吃饭时他赶了过来。
“今天公司不忙，我来陪姐夫喝两杯。”按着李玉伟的同学叫，龙涛称高俊姐夫，而实际年龄，龙涛要比高俊大。
龙涛坐主陪，邻居老王坐主宾，高俊坐了副主宾的位置，高俊妈不同意，她认为她该坐中间。
高俊对妈妈说：“妈妈，你那里就是中间。你不懂圆桌的坐法。我和龙涛坐一块儿好喝酒”
见高俊说她，高俊妈又转而一笑：“其实坐哪里都一样，吃饱就行。”
张秀珍挨着亲家坐了。
龙涛安排了丰盛的酒菜，老王一家没来过这家饭店，他们吃的高兴，喝的也痛快。高俊妈很能吃，她吃了一只鸡腿、一块肘子、五六条泥鳅，还有炖鸡、狗肉，她前边脚下留下了一大堆鸡骨头。
高俊工作在外从来没喝过酒，见龙涛如此豪爽盛情，他也放开了量，中间高俊妈挡了又挡，拦了又拦，却依然也拦不住他们三人的酒兴。
老王的儿子因为酒精过敏，他滴酒不沾。
正吃着饭，老宋上来让酒。“刚才店里忙，这才都上完菜，我来给大家敬杯酒，希望大家多来。”
知道龙涛和张秀珍与这一桌人的关系，老宋一一敬过酒，他出门说：“这桌菜免单，谁要说结账我给谁没完。”
“行，谢谢老宋，我正要说记我公司账上呢。”龙涛谢过老宋，他要与老王猜拳。
老王喝的尽兴，他自认为自己对猜拳行令也凑合一点儿，积极应战。
“这里有小孩，咱不猜多，猜五局，最差三比二胜。”龙涛讲了规则。
“就这么定。”老王跟。
“哥俩好，好就好，六个、六个、八个八个……”龙涛回汶上时间不长，酒令学得倒也快。
“爷俩好、好就好，七巧、七巧、五魁手、一个、一个，不猜、不猜……”老王也谨慎地按着自己的套路出牌。
第一局，老王赢。龙涛对老王竖起大拇指，他一口干了。
第二局，老王输，他喝了。
第三局，老王又输，他喝得更痛快。
第四局，老王还输，这时张秀珍提醒小玲，“少倒、少倒，有这么个意思就行。”
老王不认输，他让倒满，又一口喝了。
“还猜，四局了，现在已经三比一。王叔。”龙涛开始长称王叔。
“讲好的，咱弄五局。”老王再出拳。
“我这局还能赢你，信不，王叔？”龙涛自信满满。
张秀珍给龙涛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猜了。
“没事儿，姨，我给王叔猜着玩。”龙涛领会了张秀珍的意思，他说，“这回我要是输了，我加罚三杯。”
老王一算：他喝四杯，我喝三杯，最后还是我赢。于是老王同意了龙涛的提议。
龙涛和老王继续猜拳。一个回合、两个回合、……十个回合……十五个回合，最后，龙涛输了。
“王叔好拳法，恁侄儿甘败下风。”龙涛端起杯子要喝酒，张秀珍起身拦，“别喝这么多，要喝我替你喝。你工地上尽事儿。”
“不行，不行，老张，龙涛说了喝三杯，君子之言，驷马难追，这酒他得喝，你不能替，要替，俺俩再猜。”老王很认真。
“不猜了，不猜了，我喝。”龙涛连干三杯。
“这样也行，三比二你胜，四比三，你比我多喝一杯酒。”老王很高兴，他没有看出是龙涛在让他。
老王的儿子说了公道话：“三比二，龙涛哥胜，这与他喝多少酒没有关系。”
“这怎么没关系？他多喝了酒能没关系？”老王训儿子：“我给你龙涛哥喝酒，你少说话。”
张秀珍催老宋上了面条，劝高俊妈再吃点儿，高俊妈撑得直打嗝：“面条我是吃不下去了，不吃了，可不再吃了。”
大家高兴的散了席。
下楼时，遇见老五在下边大厅里，他又喝醉了。
老五看到张秀珍，立马来了精神，他舌头打着弯儿，摇头晃脑地问：“嫂子，你还记得我不？”
张秀珍见老五醉成那个样子，没理他。
老五站起身，要去拉张秀珍的手，张秀珍一躲闪，老五差点儿摔倒。
老宋从灶房里出来，见老五这种情形，他生气了：“恁这桌别再吃了，赶快架他走！”
老五不认了：“你撵我？你敢撵我？”
老宋拿他没办法，说：“你喝醉了，赶快走，回家醒醒酒，晚上好再吃。”
“我没醉，她叫张秀珍，俺俩以前是邻居。”老五嘟嚷道。
张秀珍匆忙走出了饭店，龙涛这时也下了楼。只听老五嚷道：“张秀珍，你别跑，你还记得咱俩十年前的事儿不？”
龙涛见老五又要胡说八道，他上去抓住老五的胳膊，只捏得老五连声叫哎哟，“哎哟，哎哟，你捏死我了。”
“五哥赶快回家，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龙涛让老五一桌的人搀他回家，没人动。
“五哥，你再不走，我就弄你走了，你别给老宋这里添乱。”龙涛警告他。
“你是谁，你谝什么鸟能？”老五问。
“我是龙涛，走，跟我走。”龙涛架起老五就走。
“什么狗屁龙涛，你，你滚你妈的。”老五爆了粗口。
宋涛生气了，他捏老五更紧，直捏得老五嗷嗷叫。
“龙涛，你别理他，这家伙喝醉了酒满嘴放炮、胡说八道。”老宋说：“我来缠他，你去忙，你赶快去忙。”
“恁这桌再不走，我把恁的桌子掀了。”龙涛瞪大眼睛：“没吃过饭？赶快弄他走！”龙涛对老五的三个同桌吼。
老五的酒友见龙涛是真生气了，他们匆忙架起老五，走出了饭店。
“老宋，他这桌还没结账吧，先算在我身上。”龙涛消了消气，说。
“这哪能算你账上，改天我给老五要。”老宋也仗义。
“第一次与他喝酒，俺走了他胡说八道，当时人家王芳好心好意的给他敬酒，他不光抓人家的手，还说人家勾引他，就这么个熊货，谁能勾引他。”龙涛提起了以前。
“他那天也多了，后来听说你把他给揍了。”老宋说。
“这样的人渣，以后再来你别留他。”龙涛很生气：“咱汶上咋有这么个熊东西！”
龙涛给老宋签完字，他走出了饭店。
张秀珍正在门外边等龙涛。“张姨，没事儿，对这样的熊货，我见一回想揍他一回。”
张秀珍劝龙涛，“以后做生意，你得改改这个脾气，你给他这样的小人醉汉落落丢你的人，咱也犯不着。”
张秀珍也暗暗庆幸老五当时没再乱说。“守着那么多人，还有高俊他妈，他要是胡谄八扯地乱说一通，那可丢人丢大了。”
高俊妈吃完饭撑得难受，他出门就直接回了高家园。
张秀珍惦记着他那一树石榴，她让高俊和小玲带孩子回唐子街摘石榴。
十字路口一角，老五独自躺在那里，身边吐了一大片。
“恶心人，成天喝成这样，真没款气！”
过往行人纷纷用手捂了嘴，远远地躲开了醉汉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