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冕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有些陌生的环境，迷茫地皱起了眉。
他记得昨天跟季烟闹了个不愉快，自己到酒吧买醉，之后被一群人围观，再之后……
季冕甩了甩头，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可现下他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这么赤条条的睡在这个地方。
季冕心提了起来。
“唔……”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呻、吟。
季冕这才注意到床上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
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季冕的眸子狠狠地缩了起来。
是谁都好，偏偏是顾念念。
被他的动静吵醒，顾念念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身边的人。
昨天夜里的事情在她脑子里飞快地略过，顾念念清楚地记得季冕是怎么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念着季烟的名字。
这次，无论季烟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季烟所谓的姐弟情了。
“冕冕，我们……”
顾念念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身侧的男人毫不犹疑地打断。
季冕拧着眉，语气凉薄，“昨天我喝多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有多过火，只觉得顾念念露出来的肩颈处的斑驳很是刺眼。
眼里的希冀慢慢散去，顾念念眸光闪烁了几下，没说出口的话被他这一句生生逼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扯着被子侧身半坐起来，乞求一般的看着季冕。
“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季冕不为所动。
相反，他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顾念念，不解，鄙夷，还有一丝的厌恶。
被他这么看着，顾念念慌了。
她以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季冕无论如何也是要对她负责的。
半晌，季冕抿着唇移开了视线，冷冰冰地说，“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我们不可能。”
一句我只要你哽在喉头，顾念念的眸子黯淡下来。
“你跟她不可能的。”她冷静道。
身边的人动了动，从床上离开，一边穿衣服一边冷漠地回答，“我跟你也不可能。”
没有季烟，他可以谁都不要。
“她是你姐姐！”顾念念拍了下被子，气急败坏地提醒。
“闭嘴！”
像是被按到了开关一样，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秒，季冕猛地看向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轮不到外人来插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外人。
顾念念颓败地坐了回去，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昨天的事，没有你的回应，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季冕穿好衣服，脸上浮着一层薄霜。
季烟把他当孩子，顾念念把他当傻子。
被戳中心事，顾念念避开他质问的视线，挣扎道，“是你逼我的。”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霍然抬起头，对上季冕冰冷的视线，“我要你，要是你不同意，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季烟，以她的性格，就算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这辈子你也别想她会跟你在一起。”
季冕的身形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阳光开朗，一度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会变成这样，设计他，算计他。
两人隔空对视，眼神间是没有硝烟的战火，等着彼此退让。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突然，季冕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季冕拧着眉接了起来。
“什么事？”
那头传来了经纪人有些中性的声音，“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买醉，斗殴，跟女人相携离开酒吧？季少，你这玩儿的挺开的哈？”
闻言，季冕变了脸色，他们的组合刚成立不久，经纪人也是圈子里青黄不接的，能让他知道的事，就说明这件事已经传出了风声。
没来得及理会顾念念方才的威胁，季冕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对经纪人说了一句公司谈。
如他猜想的那样，他们乐队作为娱乐圈的一匹黑马，还没真正大火就冒出了这么一件事，很快传遍了全网。
陆氏。
李然被陆衍之吩咐过了要关注一切关于季烟的事，自然免不了注意到季冕。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推送，他觉得有些无语。
神秘女伴，该不会是季烟吧，除了季烟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关心季冕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里面的人时，陆衍之叫他进去了。
“陆……陆总？”
李然很是心虚，垂着头不敢朝那边看一眼。
索性陆衍之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沉声问了句下午的行程。
专注于纠结要不要说季烟的事，李然愣了一下才磕磕绊绊地答了一遍。
陆衍之沉吟了一下，深邃的眸子看着桌上的那个相框，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应了一声。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
在他沉默的这几分钟里，李然默默地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在听到这句话后，反倒往前走了两步。
陆衍之不解地看他。
“陆总，您看这个。”
说着，李然提心吊胆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只一眼，陆衍之就看到了图上季冕在吧台的背影，以及那个打眼的标题。
空气慢慢冷凝，李然有些后悔自己把这条推送给陆衍之看了。
半晌没听到陆衍之说话，李然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一眼，陆衍之脸色阴沉的吓人。
“陆总……”
刚想问一句需要他做什么，李然就看到桌后的人站了起来，手里拎着外套，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没说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想着一会儿的会，李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去哪儿？还回来吗？”
陆衍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略过，变得越发暗沉。
“会议照旧。”
照旧，那也得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然苦着脸想追问，余光扫到对面的人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接着，耳边传来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想到一群高管被放鸽子的场面，李然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