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匆匆忙忙换完衣服便被齐国公拉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齐国公看着齐衡严肃的说：“进了宫里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齐衡点点头，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算自己是国公之子，但在皇权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虽然仁宗不会平白无故就要杀自己，可是万一自己惹怒了仁宗对齐国公和整个齐家都会带去影响。齐国公父子的马车很快便来到宫门口，接待的内侍公公一早便等在那里将齐国公父子带到尚书房。齐衡穿过宫门便注意到整个宫墙上守卫极其森严，十步一人，百步一岗。进到宫门里到处都是巡查的人，十人为一队，各个出口都有专人把守，审查，齐衡发现自己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士兵就有不下五百人，可想而知整个皇宫至少有五万军队齐衡不禁微微一颤。
齐国公和齐衡很快便来到尚书房门口等候，一名公公进去通报出来后，齐国公才带着齐衡进去。
“臣齐瀚拜见陛下。”齐国公对着齐衡使了个眼色。
“齐衡拜见陛下。”齐衡虽然有些抗拒这跪拜之礼但是没办法啊。
仁宗仔细观察了齐衡一会才说道：”平身吧。”
齐衡站起身看着仁宗，心里不免有些感触。仁宗也只比齐国公大七八岁但是看上去却老很多，两鬓斑白。整个人都是很虚弱的样子，虽然服用过齐衡的体魄丹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体魄丹是系统针对齐衡现在身体培元固本的，对年老体衰之人的效果没有多大作用。
仁宗笑着看了看齐衡：“东京里都在传衡儿是天纵之才，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义先你有这样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陛下过誉了，他也只是个孩子。”齐国公摇了摇头。
仁宗摆摆手：“衡儿小小年纪就已经享有盛名这是东京都知道的怎么是过誉呢，不过啊今日朕倒是想考考衡儿，看衡儿是不是真的王佐之才。”
齐国公有些为难看了看齐衡：“陛下能考衡儿自然是他的荣幸，只是他还小恐怕要让陛下失望啊。”
“无妨，更何况我相信衡儿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衡儿？”仁宗看向齐衡。
齐衡低头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今日是躲不掉了：“既然陛下有意齐衡自当遵命，只是齐衡若有什么错处望陛下原谅。”
仁宗点点头：“好，衡儿如此气魄定不会让朕失望。让朕想想考你什么好呢？”
仁宗低头思考着，齐国公和齐衡对视着摇摇头。
“嗯，衡儿，你对父子君臣怎么看啊？”仁宗看向齐衡。
齐国公有些震惊，齐衡也是有些为难。
“衡儿畅所欲言，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人，刚好就是君臣父子嘛。”仁宗笑着说。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衡儿你就说吧。”齐国公对着齐衡点点头。
齐衡想了一会看向仁宗：“齐衡的愚见陛下听了还请原谅。父子君臣乃天下之大理。父子君臣，家国天下。一父为主众子为辅，然兴家立业。此为父之所愿，子之所想。一君为主众臣为辅，然国泰民强。此为君之所愿，臣之所想。父子家为小家，君臣国为大家。小家筑大家，大家全小家，相辅相成，荣辱与共。”
仁宗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的说：“衡儿说得真好，但我要问问衡儿若子不孝，臣不忠呢？”
齐衡顿在那里，齐国公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仁宗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紧紧的看着齐衡。
“父正则家不倒，君正则国不衰。”齐衡说着。
仁宗点点头：“衡儿果然不错啊。国为主，家为辅。君强则国强，家强。君弱则国破，家亡。”
齐国公看着仁宗：“陛下，衡儿说的都是孩子话，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义先也不必说了，衡儿的这番话说得很好，很受用。”仁宗笑着说。
“齐衡的浅薄之见，请陛下原谅。”齐衡向仁宗一拜。
仁宗摆摆手：”衡儿的话说得很好，朕很满意。那朕在问你，你觉得你父亲为臣为父怎么样啊？”
“这…齐衡不好妄议父亲。”齐衡摇了摇头。
“诶，这有什么不好的，想来义先也不会介意的。”仁宗笑着看向齐国公。
齐国公点点头：“衡儿，那你就说吧。”
齐衡无奈的苦笑着向齐国公，仁宗一拜：“既然陛下这样问道齐衡，那齐衡就斗胆向陛下问一个问题。”
仁宗点点头：“你问。”
“父亲为陛下的臣子，请问陛下父亲忠否？”齐衡看着仁宗。
齐国公听到齐衡的话脸上微微有些变化，看了一眼齐衡，又看向仁宗。
“当然，义先为朕的股肱之臣。”仁宗点点头。
”谢陛下。”齐国公向仁宗一拜，仁宗笑着看向齐衡。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么父亲为臣便是忠，而在齐衡心里父亲为父乃是尊。忠臣，尊父便是齐衡的答案。”齐衡点点头。
”哈哈，义先，衡儿可是把你说的太好了。”仁宗大笑着看着齐国公。
“衡儿年幼让陛下见笑了。”齐国公苦笑着。
”诶，虎父无犬子，我就觉得衡儿跟你年轻的时候很像。”仁宗说着看向了齐衡：“衡儿以后也要跟你父亲一样，为臣要忠，为父要尊。”
“是，齐衡谨记陛下教诲。”齐衡点点头。
仁宗满意的看着齐衡：“衡儿天资聪颖以后定是国之栋梁。你可不能让朕和你父亲失望啊。”
齐衡没有回答，有些为难的看着仁宗和齐国公。齐国公疑惑的看着齐衡不知道说什么，仁宗也是有些疑惑。
“衡儿是有什么难处？”仁宗开口问道。
齐衡看着仁宗：“请陛下恕罪，齐衡斗胆问陛下一句。”
“衡儿，放肆。”齐国公呵斥道。
仁宗摆了摆手说：“无妨，衡儿问吧。”
“敢问陛下，对于国家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齐衡平静的看着仁宗。
“当然是国民。”仁宗坚定的说。
“那对于国民来说，最重要的呢？”齐衡继续问道。
仁宗听到这里便知道齐衡想说什么了，齐国公也在一旁紧紧的看着齐衡。
“衡儿，觉得呢？”仁宗问道。
齐衡看着仁宗坚定：“国之疆土，寸步不让。土地就如国之血肉，民之根本。齐衡如今年幼不能保家卫国，但收复故土乃齐衡的心愿。齐衡以后只怕不能如陛下和父亲所想的像父亲一样于朝堂之上献策为民，只想自己能够征战沙场收复疆土，有生之年能看到故土回归，国强民富。”
“放肆，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以为做什么都只是想想那么简单吗？”齐国公指着齐衡怒吼道。
“义先何必动怒呢？”仁宗淡淡的说。
“陛下是臣失礼，臣教子无方请陛下原谅衡儿。”齐国公连忙看向仁宗。
仁宗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看着齐衡：“衡儿，朕相信你是个好男儿，但是你也要知道征战沙场，收复疆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不小心便会丧命。而且我朝已经平静了几十年，若起战事那便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愿意去吗？”
齐衡坚定的说：“大丈夫生于父母，忠于国家。受父母生育之恩报于一生，受国家庇护之恩报于一世。为父母养老送终，为国家肝脑涂地，死生不悔。”
“衡儿，你乃齐家公爵之后，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啊？”仁宗淡淡的说。
齐衡看了看身旁的齐国公：“身份决定不了一切，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衡儿，如果你选择要去征战沙场那你就不能继承公爵之位，你还会坚持吗？”仁宗看着齐衡。
“会。”齐衡点头。
“那如果将你齐家的爵位收回，你还会坚持吗？”仁宗的话重了几分。
齐国公低下了头，齐衡看着齐国公咬了咬牙。
“会。”
仁宗点点头拿起手边的笔写着什么，齐国公看了一眼齐衡，齐衡只能把头低了下去。
“衡儿，过来。”仁宗写了一会将笔放下看着齐衡。
齐衡走近过去仁宗将手里的纸递给齐衡，齐衡看完纸上的内容震惊的看着仁宗，仁宗向齐衡笑着点点头。齐国公走上前看着纸上的内容，大吃一惊。
“陛下，不可啊。衡儿年幼他说的只是玩笑话，陛下三思啊。”齐国公连忙跪在仁宗面前。
“义先，你起来。先听听衡儿说什么。”仁宗看着齐衡。
“元若，快向陛下请罪。”齐国公拉着齐衡。
齐衡没有回答齐国公，他静静的想着仁宗纸上的内容。仁宗的意思就是如果齐衡能够收回燕云十六州，那么仁宗就封齐衡为齐王，以十六州为封地世袭王爵。但是如果齐衡不能收回，齐家的世袭公爵到齐衡这里便就结束了。
“衡儿，朕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选择接受就签下字，我便以玉玺盖印哪怕将来朕不在了，依然有效。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朕也可以当此事不成发生，你齐家仍然是世袭公爵。”仁宗紧紧的看着齐衡。
齐衡看向齐国公：“父亲，你愿意相信孩儿吗？”
齐国公看着齐衡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才对着齐衡点点头。
“陛下，齐衡并无心什么王爵之位，但是齐衡愿意与陛下赌一把。”齐衡说完拿起笔签下名字。
仁宗大笑了出来拿出一印盒，端起玉玺盖在上面，然后将纸递给齐衡紧紧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