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使劲儿回忆，当年自己是如何与石美逐步确定关系的，以及在这时间点上，自己和石美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大概是高二下学期的一开学，石美就在教学楼门口等着自己，一开始自己是抗拒的，怕被老师看到，怕其他的同学说闲话，可慢慢地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有时还一起在操场上溜达一圈再回到宿舍。
虽然这时候还并没有确定关系，但心里模模糊糊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清晰。
哎，17岁的邢川，为了避免以后的长痛，暂时忍受了短痛吧！
邢川拿了一瓶雪碧，一瓶可乐，递给大牙，大牙说着谢谢选择了雪碧。
“大牙，”邢川一脸认真地说：“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但是我又不好说为什么让你这么做，你听我说。”
大牙侧耳倾听。
“籽粒一中，高二7班，有个女生叫石美，长得还可以，你……帮我追到她。”
大牙大手一挥，“麒哥，你等等……什么叫我帮你追到她？是我帮你递情书的意思吗？还是帮你传话约她？你不是和范杰娱一起追求我班的徐若仙吗麒哥……这个石美又是何方神圣，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换位思考，大牙的问题很正常，但怎么回答他呢？不回答，这的确也太奇怪了，只能撒谎了，但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只是现在让年少的邢川保持单身是最重要的事儿，顾不得那么多了。
“之前没有提过，是因为之前不知道有这么个女生。帮我追到他的意思，是你用追到她的方式，不让她骚扰我姨家的表弟。”
大牙皱着眉头问：“你姨家的表弟？麒哥，我记得在初中，咱俩一起罚站的时候，你给我说过你爸妈离婚的事儿，你妈妈是独生女……”
邓之麒的这些记忆，邢川并没有获取，于是他唐突地回答：“嗯，是我爸爸的女同学的孩子。我爸和他的十几年没见的女同学也是偶然碰到的，得知那个姨的儿子也在籽粒一中上学，于是就知道了。”
“没听你说过……”
“也是刚认识，不熟悉。额嗯……那个姨发现他儿子的抽屉里有很多封姑娘写给他的情书，写得可肉麻了，于是找到我，让我劝劝他儿子，不要早恋。所以我就想到了让你帮忙把那个女的追到手，不再与姨家的儿子联系。”
邢川一阵瞎掰胡诌，大牙频频点头。
“不过，麒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倪正干什么都不眨眼，就是这个儿女情长实在是弱点……怕是辜负了你，贻误了时日。我可以试试，但麒哥，你把这事儿交给我，可是要三思啊！”
邢川信心满满地说：“你一定能行的。”说着，他把早就准备的600块钱拍在桌子上，“大牙，追这个姑娘，该吃吃，该喝喝，该买买，钱不够了跟我要。”
大牙愣着擦汗，说：“麒哥，你见外，这钱我不要。”
邢川回应：“大牙，你当我邓之麒是朋友，就收下，只要能把石美追到手，怎么花都行。”
大牙收下了钱。
CS开打，打了6局，大牙只赢了一局，邢川似乎知道为什么。
湿漉漉的地面是讨厌的，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是讨喜的，中午的百合餐厅，人是不少。在范杰娱最喜欢的餐厅里就餐，是邢川的故意安排。
点完菜，范杰娱就双手搁在双膝上，歪着头看邓之麒，不用说话，邢川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于是说：“你别急，边吃边说，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理解我接下来的话。”
“哎，邓之麒，从昨天我就发现，你跟变了个人似的，神神叨叨的，咋了，受啥刺激了？”
邢川记起范杰娱的特点，不管干什么，只要一提周杰伦，他就跟你聊起偶像来，其他事儿就暂时忘却。
“嗨，我能受什么刺激啊，对了，今年周杰伦的新专辑应该快出了吧？有消息没有？”
“哼，林俊杰早出就是为了躲开我伦的锋芒。”
邢川虽然不赞同这种说法，但没必要与他争论，然而邓之麒是林俊杰的粉丝，他便故意说：“你咋不说周杰伦晚出是为了避开俊杰的锋芒呢？”
“瞎说什么啊，你看《西界》里的那些歌，有几首好听的？而且不是血腥暴力的《杀手》，就是概念空洞的《西界》……简直就不能和我伦的歌相提并论，我伦一首《夜的第七章》就让整个《西界》专辑黯然失色。”
邢川只是呵呵笑着，不想再争论。
“你看，老邓，你不正常啊，继续拿林俊杰的歌跟我据理力争，才是你的性格。你奇怪了……你不对啊……”
没等邢川说话，这时候，菜上来了。
邢川端起茶水，一口商务腔地说：“今天中午这顿饭，不管对你还是对我，相信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顿！为这顿饭先喝杯茶，来！”
“神经病！”
邢川的茶杯给过大半长桌子，才碰上了范杰娱的茶杯，在范杰娱一脸懵逼地骂骂咧咧中，两人喝下了这杯茶。
看着范杰娱夹菜大口咀嚼的样子，邢川才意识到，自己是成年人的思维，他们还都是孩子，所以不能用超越他们认知的方式和他们处事。
吃了几口菜，邢川放下筷子，“老范，你家网吧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爸爸，他找了两个网管，平时没我什么事儿，我只是有时放了学过去看看。”
“嗯，这样……”
“咋了？你的问题好奇怪。”
“老范，我记得你有一本小说叫《悟空传》？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怎么了？”范杰娱有满满的疑惑。
“还有，你看过的网络小说都有哪些？”
范杰娱回答：“除了《悟空传》，还有《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些书都不是我买的，而是我叔叔家的哥买的，见过的，他书房里还有《诛仙》《缥缈之旅》《鬼吹灯》《盗墓笔记》……太多了，就记得这些。”
“嗯嗯，这些书都是经典。你知道这些书都怎么写出来的吗？”
“经典？你别逗我了，你会看书？怎么写倒是有所了解，我看过一个网站，叫什么起点中文网……很牛啊，这些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你说他们上过高中么？”
“你知道的不少啊，这些写手不一定上过高中，但一样不耽误他们成为出名的作家。我要跟你说的正事儿就和网络小说有关。”
“网络小说还正事儿？我班有个同学上自习课看《隋唐英雄传》，被收缴了书，被点名批评不务正业。你说的这种网络小说，在老师眼里，基本上和小黄文没有区别。”
范杰娱说的没有错，在这个年代，上课看《红楼梦》被发现，也会挨批评。现在的人谁知道，十年以后，智能机上的游戏，让青少年沉迷其中，不管看什么书，不打游戏看书的就算是清流了。
邢川没有反驳，而是说：“如果花你10分钟，复制三章小说，在起点中文网发出去，我给你5块钱，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