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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归来

“水筠,遗迹之象出现了,天启完成了!”对讲机传出惊讶声,带着严肃。

洛水筠的黄金瞳孔瞬间收缩,按住对讲机,俨然地说道,语气稍有些波动:“各大部门,进入第一警戒阶段。”

初晨的破晓之光落下,落在各自被血色雨水沾湿的脸庞上,在湖面上的人一身暗红衣物,散发着独有光芒,他们在堆积力量,也在等待着秋康醒来。

“轰!”湖面迅速翻滚着,像是什么东西从湖底升起。

一座座熟悉的瓦房,耸入云天的城墙,房屋上的稻草没有腐烂,砖瓦没有损坏,只是城池突兀地浮在湖面上,凌空而立,像是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更像是几百年前的历史重演——这里曾经遗失破灭的东西正在复苏!

“这是抚仙之战破灭的龙池洲!”洛水筠震惊得几乎合不拢嘴,而那些死尸更是缓缓地向那城池中走去,仿佛那城池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他们死寂的身体里闪烁着生机的光芒。

残余着骨骼的身躯,却随着靠近那座城,渐渐长出血肉,长出失去的肌肤,长出早已消失的双眸。他们拥有着人类的双眸,而那些站立在城外的人,却是拥有着龙族的兽瞳。

他们全都抬起眸子,望着那空中盘旋的巨大之龙——Llud-第六君。

它拥有着熔岩一般的气息,鲜红色的鳞甲,幽然紫之重的双瞳。巨大的双翼下浮着一把把金黄色巨剑,吐出的气息犹如一道道蒸汽,带着恐怖的高温,尖锐的利爪上吊着早已干枯的尸体,像是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卑微的人。它渐渐露出凶狠恐怖的牙齿,却说出人类的语言:“无礼之人,竟敢侵犯吾之领域?”

洛水筠的金黄色瞳孔倒映着这一幕,宛若真实。她微微眨眼,转移到龙池州。

龙池州的独有牌匾依旧挂在城池上,一切都如同几百年前。古人依旧留着修长的发,穿着麻衣长服,黄发垂钓,各有所乐。酒旗飘飘,其上书写着“依水酒馆”,闲聊、打闹已显得凡俗,只是出现的时间有些不妥。

恍然间,一道炙热光芒浮起,点亮黑夜,是那柄传说中的王者之剑——断钢剑(Excalibur)。

那柄发出炙热金色光芒的剑,像是承载着所有,轰然落下,犹如一道惊蛰之光,刺入龙池州,消失了踪迹,那是当初屠龙封印的最后一幕。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凝神望着落下的王者之剑,光芒刺痛了他们的瞳孔,正在下意识的收缩着。

“水筠,那是王者之剑吧?亚瑟·潘德拉贡(Arthur Pendragon)的佩剑,Llud-第六君的珍视之物?”对讲机传出的话语声颤抖着,像是在害怕。

洛水筠没有回答,而是自我喃喃地道:“难道秋康继承的是第六君王的力量?难道他是第六君王,不是第一君王吗?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透过这些虚无的迹象,洛水筠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判断,却也对着对讲机冷静地分析着:“可能是第六君王的继承者,不是第一君王,技术门准备,用炼金术针对!”。

场面暂停,龙池州开始变得暗淡,却依旧存在着。

一道身影浮起,落在龙池州的街衢上,像是黑暗中独舞的人。

他如同恶魔与天使的混合身躯,眼眸中是独特的金红十字瞳,那是他力量的象征。

他走在大街上,身体上的异变渐渐散去,他像是一位普通人,最后停在了龙池州的中心街道上,望着那刚才修建好的圣玛丽教堂---教徒们长途跋涉来到华夏建立的神圣之地。

教堂前有一些虔诚的教徒,而他也是其中一个。

低头一拜,一起身,他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块墓园之石,而那石面上却是插着那柄湖中之剑——断钢剑(Excalibur)——石中剑(The Sword in the Stone)的重铸修复体。

剑上的铭文并没有被岁月磨灭消失,反而是越发鲜艳,像是新雕刻的一样:“Only the king can take the sword from the stone”。

白金的剑身,锋利带着血光,龙族特有的花纹符咒雕刻在上,像是精灵的歌颂,蔓延游走着,带着湛蓝色的微光。菱形的深邃蓝宝石镶嵌在剑柄上,炼金所独有的暗淡金光闪烁着,湛蓝色纹烙像是镌刻在上的花纹,带来轻柔的摩擦。剑骨上雕刻着王独有的铭文,代表着王的统治。

忽然秋康停下,似乎是受到了召唤,剑的身躯在颤抖,像是要自主从墓石上脱离。

秋康握住了剑柄,瞳孔不带一丝色彩。

同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和秋康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带着温暖的笑容:“你真的要拔起它吗?即便是拔起之后,再也做不回人?我的族人。”

秋康记得他的模样,贯穿在王给的回忆里,死寂的脸上闪烁着波动:“嗯,我要拔起它。”

他得到了秋康肯定的答复,却依旧保持着笑,似乎尊重秋康的选择:“为什么?”

秋康脸上依旧看不到一点笑意,只有沸腾着的杀意和压抑后的爆发:“不为什么。因为我作为一个人,找不到希望。”

说完,便是拔起那石中剑,剑锋直指天空,炙热的光芒落下,是剑在闪耀血湖的光芒。

一切事物如同云烟一般,在风中消散。

浮起的死尸再次变为骷髅,血色的雨渐渐停下,湖面不再汹涌,风声缓缓消散,只有温柔的涟漪像是手指尖地轻抚。

光照耀着,血色的湖面荡漾着波光,血色的人与骷髅慢慢消失,最后便是只有他独自一人站立在冰冷的湖面上,像是几百年前,那位亲手屠杀掉Llud-第六君的男人!

可秋康拥有着魔鬼与天使的身躯,龙的气息在流转,踩踏在湖面上散发出蒸腾的雾气。他带着天使的手,带着圣洁的白色鳞甲,带着白金十字瞳眺望着那湖面上不断出现的人,还有那偷偷躲在岸边被那些人保护着的普通人,其中就包括逃离到岸边的大哥,他那批非法的货也早已沉入湖底。

眼底的一切失去色彩,只有黑白。秋康望着手中轻颤的剑,抬起那闪烁着金黄光芒的它,指向那壁障外的七色光芒越发浓郁的人类。

发出远古的嘶吼,龙的嘶吼声:“吼!”

粗壮而低沉的龙族气息散开,又是人族的语言:“忤逆之人,死!”

像是法则一样,调动了自然的力量,瞬间狂风大作。

抚仙湖上落下了冰霜,在一刹那冰冻了湖面,可又突然如同火焰般的热气涌动,将冰雪融化。

一冰一寒,如此重复,两股极端的力量像是秋康的两半身躯。

一股气息,狂风般地席卷着他们,胸膛的沉重犹如千斤巨石,压制着心脏的收缩。

他们浑身发热,身体里流转的血脉力量在滚动,是遇见君后才会出现的“龙惧”,是上位独有的气势。

“技术部,施展束缚金绳!”洛水筠盯着那道令人恐惧的身影,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极致的温热,却还是从容不乱地拿起对讲机说着,指挥着身后的人群!

“是!”对讲机里传出铿锵有力地回应。

天空中的冰霜在迅速凝结,那近乎百人的紫色区域在闪烁。

他们的幽然紫之重,猛烈地膨胀着,像是一道极致的紫色幽光,将秋康的金黄色光芒瞬间掩盖。

落下的冰霜凝固,在点点转化。蓝白的冰块,宛若融化一般,最后并非是化为水,而是化为一道道闪烁着的炼金。他们犹如一张网,快速衔接着,消耗的时间不过零点几秒,便将秋康束缚在网中。

“炼金—束缚!”接近百人传出疯狂的呐喊声,他们的体内散发出一种磁场波动,似乎是在和这世界上的力量进行连接,像是世界本身就存在的某种法则。

这些秋康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感受到那独特的磁场波动。

“施展,万剑归宗!”洛水筠依旧镇定不变地对着对讲机说着,像是宣布一条条指令。

“是!”百人再次疯狂咆哮着,每一人都狰狞着面容,像是在疯狂地坚持。

“炼金—归宗!”熟悉的嘶吼咆哮声继续响起。

刹那间,调动了秋康周身的所有磁场。

秋康恶魔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周身磁场的剧烈波动,空气近乎冰点,那些漂浮在天空中的冰霜,瞬间停下,像是受到了远古的召唤,渐渐化为一柄柄金色的细剑,数不清,只是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场金色的雨滴。

一刹,所有剑疯狂汇聚,在秋康的顶上,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剑,像是制裁之刃,制裁他的生命。

“剑落!”那近乎一百人,脚下踩踏着一柄炼金剑,腾飞而起,像是中国古代记载的修仙者,可他们脚下踩踏的五星阵法光芒却又像是西方的魔法师。

而秋康脚下踩踏的湖面,也露出了深紫色的五星阵法光芒,异常明亮,带着幽深的色彩,雕刻着龙的文字——神的符文。

那柄用无数剑构成的制裁之刃,受到了疯狂的召唤,向那束缚金绳中快速飞去,欲图制裁那张同时拥有着恶魔与天使的脸。

“吼!”秋康站在剑雨中,发出疯狂的嘶吼声,低沉的气息夹杂着冰冷。

那些炼金剑毫无疑问的刺破了他的皮肤,撕裂了他的肌肉,振裂了他的骨骼,蓝色的血液浸染了鲜红的湖泊,化为和他脚下一样的色彩——深幽的紫色。

炼金剑插入秋康半龙的身躯,消散不见,再次化为了原本的冰霜,散去秋康身上的浑浊热量。沸腾的水汽,像浓厚的雾笼罩着秋康,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即便他们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和听觉,可是雾气太浓,他们也无法知道那雾中的场景。

洛水筠极其紧张,眉心渗出汗,手心拿着的对讲机险些滑落:“变化门,风散!”

“是!”又是几百余人,浮在天空之中,赤脚踏空,暴烈的眸子闪烁着青光,像是美艳的极光,散出浓郁的青色,充满着生机与奥秘,奇异的五星芒闪着炙热的青色火焰,点燃在五角。

“变化—风散!”天地间,忽然刮起一道狂野的风,像是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掠过那些混白的雾,消散殆尽。

秋康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撕破的皮肤得到修复,爆裂的肌肉得到重生,破碎的骨骼得到衔接,强大的生命力暴露出秋康的强大。

秋康依旧站立在原地,天使与魔鬼的脸庞上带着冰冷,忽然有些悲伤,像王那突然袭来的悲伤:“剑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离开了太久,太久到让他们忘记了我们的存在了?”

“哈哈哈……”秋康忽然讽刺地笑着,像是自我怜悯。

“忘记谁是谁的拥护者?”

“谁是谁的信徒?”

“谁是谁的臣子了吗!?”

秋康抬起手中剑,剑尖闪烁着炙热的火焰光芒,像是几百年前“他”持着这柄剑时,一模一样!

他们所有人,瞳孔瞬间收缩,四肢僵硬地望着秋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怕!

“剑啊,回答我。”秋康天使般的手臂抚摸着剑锋,却被它的锋利割裂了掌心,蓝色的血液流下,被剑快速吸收,化为更加强烈的金红色光芒。

剑轻鸣,似乎在回应。

“是吗?”秋康微微一笑,像是魔鬼,又像是天使。

“快!毁灭门动手!各大部门一起,他很强,真的有可能是第六君!”洛水筠疯狂地对着对讲机咆哮道,将他们从震惊中唤醒。

不过可惜,已经晚了。

天空中闪烁着黑白两道闪电,刹那掠过,停在了洛水筠的身前。

洛水筠手中紧握的承影剑却没有抬起来,因为她已经抬不起来了,她的手在颤抖,强大的威压压制着她,像是一道炙热的火焰在灼烧着她。

她的眉心在流血,黄金瞳猛烈地收缩着,双色十字瞳倒映在她的眼里,他手中的剑放在她的眉心指着她,铺满鳞甲的嘴唇缓缓睁开,像是为这千万年的霸权宣誓,露出了令人恐怖的笑容:“吾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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