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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头颅

就在光头倒下的瞬间,飞正扯掉了他脸上的防毒面具扔给了老徐,老徐接住后戴在了脸上。

地上的光头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水银浸没了,显然已经是死翘翘了。

老徐和飞正的这一举动让我一惊:他们为什么非得针对光头呢,竟然还想弄死他。

现在性命都难保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虽然戴着防毒面具,能防得了挥发成气体的水银,但脚下的水银一直上涨,要是进入身体还是个死啊。

血石还在那扇石门上,它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就算是死我也不能丢了它。

我见地上的水银还不是很深,赶紧到石门前,先将那块血石拿了出来。

这时候,只听见“咯咯”两声。与这扇石门相对的另一扇石门向上升了起来。

老徐随即吼道:“快,先进去。”

我们见石门开了,都抢着往进跑,哪还等什么老徐发号施令啊。我以为他也跟着一起跑了,没想到他在后面才说“开跑”。

老徐真的是老了,出来干活已经不适合他了,像他这个年龄也只能在家里管管事了。

见老徐在后面没有跟上,我赶紧返回去一把将他拉在背上,背着他跑进了石门。

进去后走了两三米,然后是向上的台阶,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被水银淹不到了。

我们在原地整顿休息了会儿,又准备向前进发,老徐让飞正带他们先走,单独叫我留下,说是有话要跟我说。

老徐说:“一飞,你刚才是不是又叫我徐爷爷了,以后一定记住,叫老徐。还有,‘半路折返’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切记以后不要再犯。我这条老命丢了倒没什么,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真成我的罪过了。记住,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全。”

看老徐平时也没多少话,没想到这说起来还满是大道理。

我赶紧答应道:“老徐,老徐,知道了,刚才那不是情况紧急嘛。哎,徐爷爷,为什么非要我叫你老徐啊,还有你一直叫我飞爷,这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呀?”

“还记得四爷失踪的那天晚上吗?那天你二叔表情镇定、语气平缓,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乱,可你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吗?心如火烧啊!”

“但是他不能把这种着急表现出来,他得会装、能忍,那么多人在那儿看着呢,你四爷爷不在,他就是黄家的当家人,那是他的担当,他的责任,他必须忍受着那份痛苦。”

“自从山爷失踪后,黄家就变成了没有弦的弓,经不住拉啊!前几天四爷又不见了,现在好多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黄家呐,但咱们自个不能先慌了阵脚,没了弦的弓,照样得射出破天之箭!”

“虽然我在黄家算是半个当家的,伙计们也都称我声“徐爷”,但是我毕竟姓“徐”,而你姓黄,在外面你就是“爷”,他们叫你“飞爷”你就尽管答应,拿出黄家人的气势来。”

爷爷和四爷爷以盗墓起家,后来又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更是一手建立起了现在的黄家,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家族崛起,以他们的名号绝对不会有人敢对黄家下手。我原先一直这样认为,看来是我错了。

爷爷和四爷爷一失踪,原先被黄家压着的那些地头蛇全都爬了上来,甚至连有些蚂蚁都想咬上黄家两口。

但二叔也不是吃素的,比起当年的爷爷他们,二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叔的沉着,冷静甚至还要胜过他们一畴。

但现在二叔并没有对那些与黄家为敌的人做出应对之策,二叔在让他们肆意妄为,这是他的计策:做出黄家气数已尽的假象,放一条线出去,钓出背后的大鱼。

老徐肯定知道二叔的计划,他这么告诉我,显然我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他称我“飞爷”,是想让暗处的敌人认为黄家没人了,连刚满十八的毛头小子都出来当爷了,真是气数尽了。

老徐还是小看我了,以我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推理能力,以及对二叔和黄家的了解,推算出这一切是二叔的计划并不难。

老徐不告诉我实情,肯定是二叔不想让我涉入太深,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多问,我本身也不想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光头的事。光头虽然没什么本事,话还非常的多,但他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老徐为什么非得对他下死手呢?

我问老徐:“老徐,那光头他……”

“我来说吧!我徐大海对手底下的伙计那是没得说的,跟着我做事出了不测的,他们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管他们一辈子,我更不会看不起谁或者刻意刁难谁。而光头是个例外,他是张瘸子安插进来的奸细,我他妈一路上早就想弄死他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光头是张瘸子的人。

张瘸子,原名叫做张富,他爸原先是市里有名的混子,人送外号“张秃子”,听爷爷说张秃子还和他有仇,和我们黄家有着很大的过节,后来黄家靠盗墓崛起之后,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张秃子便不再找事了,但在一些生意上还是互相冷战状态。

张秃子因为头秃有了这么个外号。张富则是因为小时候跟着张秃子去盗墓中了尸毒,后来两条腿都被废了,所以才有了“张瘸子”这个外号。

张秃子不怕我爷爷,一直和我爷爷作对,从没有歇过半刻。

张秃子死后,张瘸子继承了他的所有生意和势力。听说当初张秃子手底下还有人不服张瘸子,但全被张瘸子给杀了,由此可见张瘸子此人心狠手辣。

张瘸子‘继位’后还是坚持他爸一贯的作风,继续和我们黄家死磕。尤其是最近这几天,爷爷和四爷爷都不在黄家,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是不会把二叔放在眼里的。他整天都在想着怎么把我们黄家的生意全给吞了去。

“原来是奸细,也怪不得你想弄死他。”我说。

老徐说:“嗯,就这样吧,走吧,我们得快点赶上飞正他们。”

我们沿着台阶向前走了大概七八米的距离,然后是一处拐角。可就在我们转向拐角的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凝固了!

前面没有路了,是个死角。

老徐没有说话,转身在周围又找了个遍,没有一条路,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老徐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眼神,叹气说:“无路可走,被逼上绝路,这种感觉好舒服啊!”

突然之间,一条水银汇聚而成的奔流大河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冲了上来,就如同一条倒流的水银瀑布,十分迅猛。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卷入了水银之中,整条墓道都已经被水银淹没,深度一直达到了墓顶的位置。

过了有一会儿,水银好像从别处流走了,水位稍有下降。我游到水面之上,头已经碰到了墓顶,仅有脖子以上浮出了水面。

“哇!好舒服啊!真舒服!”老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想转过身去,可所在的位置加上身体的姿势很难动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将头稍微向后斜了一下。

可这样我已经看清了身后的老徐。天哪,这那里是老徐呀,这明明是长着和老徐一模一样的脸的怪物啊。

一只头颅和一只断臂漂浮在水面之上,而头颅正是老徐的脸的模样......

这该不会就是爷爷以前跟我讲的古墓里头的粽子吧!

就在我满脸惊愕、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徐停下了他原来的动作,脸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露出了一副与之前不同的诡异的笑容,他说话了。

“飞爷,飞爷!快来啊,好舒服啊!”

这一声飞爷吓的我差点就尿了出来,他妈这不是粽子,这是老徐的鬼魂啊,他这是死的太惨想把我叫去陪他啊!

我还没活够呢,连高考成绩都还没看到呢,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想赶紧往前游段距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出口,或者只要远离老徐就行。可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用手将脚下那东西扯了上来,天哪!这又是一个人的头颅!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光头。

同样,和老徐的脸一模一样,满脸的血和挂在眼眶边上的眼珠子。光头诡异的笑着说了一句话:“飞爷,我死的好惨,好舒服呐!”

紧接着他的眼珠子从眼眶里爬了出来,就像是一只虫子,在脸上到处游走着,眼看那只眼珠子就快爬到我手上了,我一急就抓起光头的头颅朝老徐砸了过去。

“死光头,是老徐害的你,你要报仇就找他去吧!”

光头砸中了老徐,两只头颅全沉了下去。

这时候,我眼前渐渐的黑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后来,眼前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老徐他们都在我旁边站着,周围还是那八扇石门,而我则在圆台上躺着。我站了起来,看见光头也站在老徐身边,于是就问老徐:“老徐,光头不是死了吗?”

老徐回答:“对啊,光头是死了啊!”

“那他是谁啊?”

“他是光头啊!”

“你不是说光头死了吗!”

“对啊,光头是死了啊!”

“那他是谁啊?”

“他是光头啊!”

“他妈的,还是不对!你不是老徐,他也不是光头。”

老徐笑了,光头也跟着笑,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笑,十分诡异的笑!

我正要跑,却发现那把枪还在我手里握着,想都没想单手举起枪朝他们就是一顿扫射。这枪后劲十足,虎口差点都被震的裂口。

慢慢的,眼前又黑了过去,然后又清晰,又是这幅场景,同样的人发生同样的事。一直这样重复着,每次都是相同的场景。

我实在是累了,也不管什么老徐、光头了,闭上眼睛不再睁开了。就这样一直在地上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叫醒了。

我睁开了眼,眼前还是老徐他们,但这次却不一样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老蚊。

自从见到八盗门之后,老蚊便消失不见了,之后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看到老蚊,但我和老徐他们却没有觉得丝毫奇怪,就好像在我们所有人的意识当中都不存在老蚊这个人一样。

而他现在又出现在了我眼前,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现在应该才是真正的醒过来了。

我用手扶在地上准备起来,可是却感觉右手的虎口处十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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