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凰走进房间,疑惑的问道:“二哥,沐姐姐这是怎么了?”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怎么这么颓废的样子啊?”
元凛目光沉痛坐到桌旁,回想着沐婉然跑出去的背影,满是伤心。
倾凰坐到他旁边:“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不能和我说吗?”
元凛闭上眼,片刻之后睁开,原先激动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他沉声问道:“阿宁你说女子真的都只愿为妻而不愿为妾吗?”
“二哥你说什么?”
倾凰是何等聪明之人,只这一句话,便猜出了个大概。
她深吸一口气道:“二哥,你不要和我说,你要沐姐姐与你做妾?”
“父皇母后找我说过不止一回,沐家虽好,可与太子之位匹配,到底是低了些。太子妃之位事关重大,若我真的喜欢婉然,一个侧妃之位也足以配得起沐家,所以…”
“所以你便找了沐姐姐,让她与你做妾?”倾凰厉声质问道。
“我只是询问她的意见。”元凛辩解道。
“意见?”倾凰反问道:“那哥哥告诉我,若沐姐姐不愿,你意欲何为?”
“我,我。”元凛说不出什么,他总不能和倾凰说,他没有想过沐婉然会不愿意。因为在旁人看来,哪怕是一个侧妃之位沐家也是高攀了,所以他也下意识的认为沐婉然是会同意的。
“二哥啊二哥,你怎么就这般糊涂呢?”倾凰指责道。
“妾,立在旁边的女子,沐姐姐那样骄傲的人,你怎么能开口让她做妾?”
“太子侧妃,好听一些事侧妃,说难听了就是妾室,是进门走不了正门,晨起还要与正妻请安的女子,你怎么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见元凛不说话,倾凰又道:“二哥,你说父皇母后找你谈过,父皇我信,可若是你坚持,母后一定回以你的意愿为主的。”
“二哥可否告诉我,父皇看上的是哪一家的女儿?”
元凛顿了顿,道:“梁家,梁翩鸿。”
“竟是她。”倾凰喃喃道:“原来是她,怪不得就连沐姐姐这样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原来是梁家的女儿。”
“你与她相熟?”
倾凰摇了摇头:“不过是当时梁国公入京听君谨修提起过几句,他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提起她言语中亦是赞美之意,这人定是不会差的。”
元凛想起当日宴会之上的那一个女子,安安静静的跟着父亲和哥哥身旁,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当时他只是瞟了一眼,便知那是个温柔娴静,让人挑不出错的姑娘。
“二哥,你若是真心想娶沐姐姐为妻,我去求父皇母后,圣旨未下,一切都是未知数。”
元凛看着眼前的妹妹,他想要点头,可是他的理智拦住了他,他难道真的要为了儿女私情枉顾大局吗?
倾凰把他的犹豫看在了眼里,她眸中划过一抹失望:“在二哥眼中,沐姐姐竟还比不过这些虚妄的权利吗?”
“阿宁!”
“难道我说错了,二哥不要与我说你是为了什么大局,你其实就是为了你的太子之位。你舍不下权利,却要沐姐姐委屈求全,凭什么?”
“阿宁,你别太过分了。”
“二哥说我过分,二哥自己的,二哥明知道沐姐姐看似温婉,实则是心高气傲之人,你又怎么能如此折辱与她?”
倾凰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小脸通红,眼眸之中带着恼怒之色。
元凛心里本就不好受,又被这么教训了一番,脾气也上来了,站起来吼道:“你有什么立场教育我,你不要忘了你从小到大惹了多少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我帮你扛着?我是太子,又是你兄长,你不过是一个公主,仗着父皇和母后的宠爱这般的无法无天,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话一出口,元凛立即就后悔了,可既然说了回去,让他立即收回来他也拉不下脸去。
倾凰的眼圈立马就红了,一阵水雾涌上眼眶,她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好!我不管!我再也不管了!”
她扭头跑了出去,元凛硬撑着没有追出去道歉,两人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孩子,谁也不肯低头。
倾凰抹了一把眼泪,她不想回宫,可又不知道还能够去哪。
她想了想,骑马去了摄政王府。
还未下马,便在门口碰上了正要回府的君谨修。
君谨修见她通红的眼眶,忙伸手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倾凰抽了抽鼻子,委屈道:“二哥吼我,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说我。”
君谨修大概能够猜的到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先跟我进去洗把脸,再慢慢说。”
倾凰点了点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君谨修吩咐管家把马牵了进去,直接把倾凰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命人准备了水和毛巾。
毛巾浸了水拧干,细致的擦去她面上的泪痕。
倾凰还在生气,不高兴明显的写在脸上。
君谨修放下毛巾,把杯子推到她跟前:“喝些水润一润嗓子。”
倾凰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小口。
君谨修坐到她旁边:“说说吧,这又是怎么了?”
倾凰抽了抽鼻子:“你不知道,二哥这一次太过分了。”
君谨修叹了一口气:“我想我大概能够猜的到,是不是因为沐婉然?”
“你怎么知道?”倾凰惊讶道:“难道二哥早就与你说过了?”
“不只是我。”君谨修摸了摸她的脑袋:“太子殿下把门下的人聚集到了一块商议此事,我也在其中。”
“太子妃之位事关重大,太子心中也是万分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加之陛下找过他数回,他心中也是极为难的。”
“更何况他是太子,位高权重,他的太子妃,不一定非是他的心仪之人,但一定得是能够帮他的女子。”
“沐婉然是好,温柔娴静,可唯有这最重要的家世她差了一截。而且以她的性子,若是真的当了太子妃,不一定能够镇得住后院的其他女子。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个妃位更加自在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