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她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这些事情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才会忘了避嫌。若你在意,我可以发誓,今后与她绝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
倾凰突然想到昨日梁翩鸿与她说的话,他喜欢她,所以才会在乎她的心情和想法。
君谨修看着她还是垂着眉眼不说话,伸手握住她的手:“倾凰,洛清芷在我身边多年,若是我真的对她有什么心思,断然不会等到现在。”
“我照顾她,为的只是师父临终托孤之愿,无关其他,若你不信,我愿对天发誓,我君谨修对你若有半点的欺瞒,受万虫噬心之痛,不得好死。”
倾凰忙捂住他的嘴,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君谨修却是笑了,她嘴上硬的很,心里却是最柔软不过的。
“我敢发誓,自然敢应誓。”
“好了。”倾凰收回手:“我,我并非不信你,我只是瞧见你与她在一块,心中有些不痛快罢了。”
“那我日后便不与她见面了。”
“那到不用,只是不能单独见面。”
君谨修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真是瞧不出,公主吃起醋来有这么厉害。”
倾凰瞪了他一眼:“总比不过你红袖添香,佳人在侧来的快活自在!”
君谨修眼里全是笑,他伸手将倾凰揽进怀里:“那日后能够伴我身旁,为我添香的只有你一人,可好?”
倾凰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君谨修揽的她更紧,认真道:“公主现在或许还没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不过无妨。但请公主看我以后的表现。”
倾凰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眉间的那一抹忧愁终是散了。
君谨修,这是你说的,我等着瞧。
倾凰回到宫中,大概是苏府递了话,苏皇后并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些闲话,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倾凰心中甜蜜,没有在意苏皇后面上闪过的纠结之色。
元凛向来是利落之人,心中有了想法之后便进宫告知了景和帝。
景和帝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在他进宫的当天便下了圣旨,定下了与梁国公府的婚事,命人送去了不少的东西。
一时之间,除了早就知道内幕的几个人之外,众官员大惊。
谁也未曾想到,原先定下的沐家小姐竟突然变成了梁家小姐。
不过短短三日,送礼前往祝贺的礼物堆满了梁国公府。
这般大张旗鼓,一时之间,京城之中的两位贵女成了人们讨论最多的话题。
一位自然是梁翩鸿,景和帝钦定的太子妃,自然是无数人想要巴结奉承的对象。
另一位,便是沐婉然。
原本她与元凛相互钟情便惹得不少人红眼,如今此事一出,更是有不少好事之人说这些年是她一直在纠缠太子殿下,不知礼义廉耻。
还有人说她是假清高,实则是攀龙附凤,虚伪至极。
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不断,沐婉然成了京城之中的笑话。
倾凰在宫中,加上苏皇后特意交代了,这些流言并未传到她的耳中。
元凛倒是听说了一些,他心中难受,可是景和帝的圣旨刚下,他也不好为她出头,只好隐忍不发。
但元凛私下还是派了一些人去处理,想着过了风头,娶了梁翩鸿之后,他再把沐婉然哄回来。
却不想,在这个关头上,沐府出事了。
先是京城之中有人传出,沐大人在府中醉酒之后吟诗,大大发泄对皇上的不满之意。
这事被言官所知,道景和帝面前参了沐大人一笔。
那首醉后诗也被呈到了景和帝的面前。
景和帝勃然大怒,当时便下令将沐大人下狱,等候处置,并命人去搜了沐府。
这一搜便扯出了更大的事。
派去的人在沐府的书房里搜出了一本宁安王的诗集。
这宁安王说来也是景和帝的兄弟,只是他自景和帝登记以来,心中不服,起兵谋反,后被摄政王带兵平定。
景和帝看着太后的面子上只将他所有财产充公,贬为庶人。
可宁安王却是不知悔改,日日在街头宣扬这皇位原本该是他的,骂景和帝不尊兄长,无情无义,抢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景和帝一忍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下旨将他斩杀。
这宁安王说是乱臣贼子亦不为过,可竟然在沐府发现了他的诗集!
景和帝勃然大怒,命人将沐家一家老小全部收押,沐大人半月后问斩,至于其家人,秋后流放边疆。
或是因为太子婚事一事让景和帝觉得略微对不起沐婉然,只是将她贬为庶人,并未有其他。
偌大一个沐家,不过短短数日,便只剩下了沐婉然一人。
从前与她父亲有过往来之人,对她都是避而远之,她一家一家去求,一家一家去跪。
她舍了尊严,流尽眼泪,亦没有人愿意帮她半分。
她想过找倾凰,可是她如今的身份,连皇宫都进不去。
她也想过找太子,可如今的她,有什么资本去求他呢?
短短几日,她看遍了世间冷暖看透了人性薄凉,尝遍了辛酸,受遍了屈辱,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她。
沐婉然日日去宫门口跪着,无论烈日灼阳还是暴雨倾盆,她都在那里跪在。
她不知道她在等谁,倾凰,元凛,或者只是简答的想要引起景和帝的注意。
她总归是要做些什么,否则,她心中难安。
终于在她跪在宫门口的第五日,那天下了暴雨,又刮起了大风,她跪在雨中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她感觉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她心中在要强,可身子也始终是世家女子的娇柔羸弱。
等她醒来时,却是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床旁立着一位姑娘,见她醒来,笑了笑。
是纳兰初若。
纳兰初若从桌上端起碗:“你睡了两天了,快把这药喝了,否则你这身子,真的是要垮了。”
沐婉然支撑起身子,声音中透露出虚弱:“是谁送我过来的。”
“是太子。”纳兰初若舀起一勺药汤喂到她唇旁:“是太子殿下派人把你送来长乐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