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让我们沉静,使我们思维分明,却又饱含深意,到底会走向哪一方,谁知道呢!
“轰隆隆……”
“咔,咔,咔”
“阿青,安雅姐,石门好像要破开了。”
伴随着石门一阵阵的呻吟,顶部的裂缝慢慢往下延展,还有碎石滚落。
十人尽力向洞穴里靠,来自外部的声响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因为震动和裂缝的缘故,外面的银光闪烁在洞穴里,让小家伙们面上透着一些奇异的韵味,又显得光怪陆离。
山虎看着血潭,里面的血色愈发少了,柳山琼全身被黏稠的血液覆盖住,之前尖锐的嘶吼业已停止。被静静举着的血团差不多有一丈大小,不停地吸取族人的鲜血,缓缓地长大。
蓦地血团开始旋转起来,速度并不快,但是山虎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旋转的血流扯进去一般,咬咬牙赶紧闭眼调整呼吸。
“轰轰轰……”
“哎呀”
“首领”
“阿爸阿妈”
“啊…………”
夹杂着不同嗓音的喊叫细细地传进了祖地洞穴,传进了山虎的耳朵,山虎睁开眼回头望向洞口,下一刻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向洞口冲去。
转身的山虎并没有发现柳山琼面目再次开始狰狞,血团的旋转速度突然急剧加快,只看到血潭剩下不太厚的一层鲜艳,像水流入海一样朝着柳山琼的腿脚汇聚。
山桑眼见如此情况,立刻用右手捏住左手腕的创口,阻止血液继续流逝,冷着苍白的脸返身跟上山虎。
再一次的撞击和地动山摇后,所有的小崽子们眼睁睁看着石门彻底碎裂落下,而后他们看到了洞外的星光月光和大物。
那是一生中从没有见识过的庞大和超凡,完全不在任何的想象中。
紧接着就是各种恐惧战栗和无所适从,再以后便是叫喊和呼号,同时还有朝着祖地洞穴的奔驰。
“忽……砰!”
“噗!”
“小…………”
山别连柳絮的名还没有叫完,就再也叫不出口。
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的石块击断了柳絮柔弱的身躯,这个小女子直楞楞地倒在地上,上身向前爬了两步便没了声息。
几个小崽子们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看着前面的断肢、血泊、碎肉、骨渣、脏器,还有那沾染了鲜红的碎石。有双眼发直的,有呕吐的,有浑身抽搐的,有牙齿打颤的,各种各样,各形各色。
第一个站起来的便是山稷,还剩右眼的他看着远处再度纠缠在一起角力的两个大物,低声喃喃自语:“原来可以这么强大啊!”
“大家起来啊,快点起来,我们去祖地。”
柳山安雅强撑着不去看地上的破败景象,开始叫喊着族人。
“小别,你给我起来!”
山长青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傻傻盯着地上的血泊,整个人僵直麻木,上前就是几巴掌扇在山别脸上。
“死了,死了,这就死了!”
山别估摸着被疼痛刺激,嘴里不停地嘟囔。
柳山安雅、山长青和山稷三人拉扯着迷迷糊糊的另外六人继续朝着祖地走去。
山虎冲出祖地洞穴,看到前方走来的九名少年,迎上前去。
“怎么回事?”
“阿爸,小絮儿被大石击断了,已经救不活了。他们都有点接受不了,阿爸你快想办法呀!”
“你们三个让一下。”
柳山安雅领着两人离开迷迷瞪瞪的六人。
“喝!”
山虎深吸一口气,对着六人一声大吼,只见到六人东倒西歪的坐下了,本来无神的眼眸开始明亮起来。看着渐渐清醒的六人,山虎并不给一点缓和的机会,直接说:“全部起来,进入祖地!”
也许是角力到了力竭,或者是被山虎的呼和影响,远处的两个大物再次退开并撞击厮杀起来。
山虎刚要抢到小崽子们的背后,只见山桑苍白着脸冲到了前方开始拨打飞溅过来的木石。山虎便带着九个小崽子迅速退进洞内。
“首领!”
“首领!!”
九个小崽子看着血潭里那狰狞面容的首领,急切地想要上前拉扯首领。
“不要动!”山虎揽住小崽子们。“这是祭祀仪式,不要紧张。”
山虎走上前去对着面目狰狞地女首领说:“阿琼,小洞被破坏了,已经没有退路了,你都知道了吧!”
“阿虎,首领在发现他们出事后,就加快了仪式。”山桑双手鲜血淋漓地走进来。
“还能撑住吗?”
“没问题,你和孩子们说一下吧。”说完山桑坐在了离洞口近的一处。
“这是我们部族最后的抵抗,祭祀完成后,池叔会引发他的血脉,化身大风氏。”
“虎叔,池爷爷怎么能化身大风氏呢?”柳山安雅很奇怪。
“你们池爷爷本就是大风氏的血脉,来到我们部族,作为我们的最后力量。如果你们能活下来,你们永远都要记住我们源自大风氏,我们有责任去传承血脉,保护族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根!”
“是!”九个小崽子大声回应道。经过这一日的剧变,几人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阿爸,其他族人呢?”
“之后你们会知道的。”
“啊!!!……”
一声凄厉的尖嚎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血潭。
那原本站在血潭中被鲜血覆盖的女首领,在尖嚎中发生了变化,血潭已经空白,女首领身上的黏稠血色迅速从下往上被收进血团里。
当血色尽皆离开女首领的身体,女首领对着余下的族人笑了下便软倒下去,山虎急忙过去抱起女首领离开了血团。
“我们到洞口去!你们好好看看这场神战吧,也许活着就只能看到这一次了!”
说罢山虎抱着女首领径直行了出去。
“大风!”
“大风,大风!”
“大风,大风,大风!”
伴随着血团的旋转收缩,直到收缩到一丈二,那热烈的呼喊达到了顶峰。
忽的血色尽收,从血光中走出一个丈二高的大汉,面色坚毅冷咧,虎背熊腰,过肩长发顺滑地披散在背后,只是衣着还是山池的那一身。大汉嘿了声,一步迈出便到了洞口,面对山虎怀中的女首领说道:“首领,老头子去了,这些年劳烦了!”
大汉说完弯腰行了一礼,转身就冲向了两个大物。身行太快,在小崽子们的眼中出现了一长串虚影。
那迎着星月而去的大汉嘴里大声呼号着,充满了激动热切以及渴望。
“大风,大风,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