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暖亭赏雪
我与飘雪洛的感情日愈加深，两个人一刻也离不开对方，天天腻在一起。恃宠而骄地要拉着他到暖亭去赏雪，我希望他能走出房间，迈出这第一步。
他点着我的鼻尖道：“赏雪也可，先做首诗来应景，做得好便去。”
“做诗？”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唱歌行不行？”
“赏雪时再唱，芊的歌声亦很动听。”这是在夸奖我吗？开始飘飘然了。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两人之间相处的变化，让我很是开心，毕竟他不再那么排斥人了。
他不语提起笔在宣纸上书写下来，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全子。”终于开了口。
“王爷有何吩咐？”
“准备暖亭，本王要赏景。”
“是。”
我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谢谢你。”
他将我拉入怀中，低下头吻着我，我圈着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直到他的身子又起了反应，才讪讪地松开手。
挣扎了一下，想跳下他的膝盖，他却把我抱着死紧：“别动。”
我悄声问他：“很难受么？”
他把头埋在我颈间，半晌才哑着嗓子道：“芊，再等我一些时日，我不想这样子要了你。”
“好。”我乖巧地回答，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道：“听说你文采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日小女子要讨教一番才行。”
“如何讨教？”他圈着我的腰，轻笑。
我又呆住了，傻傻地说：“你笑得真好看，每次你一笑，我就呆了。”
“叫我洛。”他又冲我邪魅一笑，附在我耳边轻道。
“洛。”我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看着他的确是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当然闹别扭的时候除外。怎么有时候这么像狐狸呢？还是他的性格里本来就有狐狸的本质呢？迷惑中。
来到暖亭中，他坐在暖榻上，摆好琴具开始抚琴，奏的竟然是那曲雪花飘。
我嫣然一笑，飘立雪中，轻舞长衫，唱道：“雪花飘，轻轻飘。
世界很冷我也知道。
也许应该感谢那白雪把回头路模糊了。
向前走继续走慢慢的暖和了。
幸福其实一点点就好……”
轻微的踏雪声打断了我与洛相视，顺声望去，却见飘雪涵倚在一株雪松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脸一红，拍拍身上的落雪，出声道：“涵王爷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说着，跨入暖亭中坐在榻下。
挨到飘雪洛身边悄声问：“你怎么会弹这曲？”
飘雪洛笑而不答，我恍悟般道：“你好聪明，我只唱了一遍，你便记住了？”
飘雪涵坐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转头道：“五哥近日身体可好？”
“并无大恙。”飘雪洛今天的心情很好，还主动问起飘雪涵朝中的事情。
我将洛面前的古琴移开，又替他们各斟了一杯酒，吩咐小全子再多准备些小菜。
小全子应声而去。
飘雪涵忽然道：“方才听芊芊歌唱得真好听，不知我能否再听一曲？”
我斟酒的手顿了顿，笑道：“好呀，只是我的琴弹得不太好，你可别笑话我。”
“不笑话。”飘雪涵旋着手中的酒杯，含笑地看着我。
我看了洛一眼，洛也含笑着看我，并没有不悦。
我坐到放着古琴的小几边上，想着，弹什么曲子好呢？正在犹豫间，洛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芊，随心而奏即可。”
随心而奏？他是想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吗？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抚琴低唱道：“你用像藤蔓的视线，爬进我内心的花园。
你让我生命有光辉，就像一轮美丽的满月。
第一次拥吻的瞬间，感觉像认识了一千年。
幸福明明很强烈，却不自觉难过流泪。
梦见我心都被撕裂，匕首冰冷了你的脸。
梦见我闭上了双眼，我们变成一双蝴蝶。
前世还爱不够才会再约，今生绝不让悲剧重演。
只要爱得够坚决，时间空间都穿越。
前世最感伤的终点，今生化作感动起点。
绕的路太远不后悔，我们是最美的轮回……”
我们是最美的轮回……抬眼看着他，洛也静静地看着我，薄唇微翘，眼眉中尽是喜悦之意，那一瞬间视线凝固，整个暖亭中仿佛只剩下我跟他，再没有别人。
“原来涵哥哥躲在这里听曲呢，害得我好找啊！”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色的猎装跨进暖亭来，浓眉大眼显得英气勃勃。
旁边候着的奴婢全弯腰道：“见过希颖郡主。”
原来是个郡主，那我要行礼吗？虽然脑子还在想，但是人已经站起来了，刚想开口，飘雪洛长手一伸把我扯住，抱入怀中。
正在挣扎间，却听见那希颖郡主道：“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方才听你唱歌，我都入迷了。你是洛哥哥的新侧妃么？”
希颖郡主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说话间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我拘谨地道：“不，不是的。”说着用力在飘雪洛的胸口推了一下，意示他放开我。
飘雪洛将唇附在我耳边道：“她是寒丞相的孙女寒希颖，亦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幼妹，皇上对她甚是宠爱，还封了郡主。”说罢，又转过头对着寒希颖道：“希颖，这是你未来五嫂。宁芊芊。”
我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下，低声道：“这怎么可以？”他这样说，便是意示我将是他未来的正妃了。虽然很高兴他这样说，可是我深深明白，在古代想要立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做为王爷的正妃，是不太可能的。
“你不愿意么？”他搂着我的腰，暗中用了点力。
“我……”我迟疑了一下，做他的王妃？真的可以吗，可能吗？正想着，突然腰间一痛，我连忙说：“愿意的，愿意的。”
洛的胸膛起伏不定，想必是很开心的。
“涵哥哥，你怎么了？”寒希颖突然惊呼起来。
我与洛同时转了头看去，只见飘雪涵略有失态地放下被握碎的酒杯，侍人连忙换上新的杯子。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洛，却见洛的眼神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飘雪涵，我不由得大感奇怪。
我终于从洛的怀站起来了，微笑道：“难得有稀客来访，你们稍等一下，我再去准备些酒菜一同小酌赏雪如何？”
寒希颖拍手道：“好啊，等会芊姐姐还唱歌好么？”
“你喜欢听，我唱便是了。”看她天真活泼的样子，我很喜欢。
席间，寒希颖笑语盈盈，一直痴缠着飘雪涵。飘雪涵却心不在焉，偶尔与我对上眼，我却不敢去探究他眼中莫名深藏的情愫，只得垂下眼睑，静静地倚在飘雪洛的身边。
“王爷，蓉侧妃娘娘知道您与涵王爷在此饮酒赏梅，特地命奴婢从西园采了几枝这边没有的红梅送来，以便助兴。”蓉妃身边的丫环喜儿手捧着一个插着几枝红梅的瓷瓶站在亭外。
我看那红梅开得格外娇艳动人，在一片白皑皑的雪中显得分外妖娆，便扯扯飘雪洛的袖子。
飘雪洛淡淡地道：“把红梅留下吧，你回去告诉蓉侧妃，她的心意本王收到了。”
喜儿把红梅端放在石几边，行了一礼才退下。
我走过去，摆弄着红梅，道：“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
“芊姐姐，你又会唱歌，又会做诗，难怪整日冷冰冰的洛哥哥会对你这般亲热喜爱。”寒希颖脱口而出道。
“拾人牙慧罢了。”我微笑道。
不一会儿。
“王爷，丽侧妃娘娘命奴婢送来一坛落羽国上好的佳酿醉人香，来给两位王爷品尝。”丽侧妃的贴身丫环紫儿也来了。
我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带，不再作声。其实心里还是很惶恐的：迟早要面对的，既然自己喜欢他，又答应了他，承认了这个身份。可是真的要这样了吗？几女共伺一夫，换到21世纪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可是到了这里却显得那么苍白与无奈。我，真的决定要留下来了吗？两个月的相处，就能让我放弃掉十几年的生活与人生吗？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为什么会那么不舍得？真的很不舍得。
许久，飘雪洛的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放下吧。”
“是，王爷。”紫儿应声道。
一时间，暖亭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我低着头不作声。一只修长温暖的手突然从桌底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抬头，洛正面有忧色地看着我，我勉强笑了下，抢在他开口前，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这就是落羽国的好酒吗？我拿去温一下，等下大家都试试。”说着便站起来。
在飘雪洛的示意下，小全子一下子抢过我手中的坛子，道：“让奴才来就好了。”说着一溜烟地跑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今儿真是有酒有诗，有花有曲，就是没个舞剑。”说着拿眼瞧着飘雪涵。
飘雪涵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芊芊想看舞剑，直言即可，何须如此？”说罢，跃下亭子，持剑昂首立于雪中梅下。
飘雪洛命人取来古琴，横放于膝上，奏曲长吟道：“风声鹤唳金戈铁马，古道烟云兵临城下，战鼓铿锵剑拔弩张，红颜浴血战沙场重震河山。
穹宇苍苍九州之土，云霭茫茫诸天浩瀚。
浑沌之世太一轮转青史回还。
古城关落秋霜烽烟漫旌旗展。
剑影寒归忘川莽莽惊涛怒拍岸。
风云转星曜乱苍天变映血光。
逆天意生克换渺渺昊天梦已断。
泪洒九重天上宿命羁绊。”
亭外梅花树下，少年金冠乌发，衣带飘决白雪纷落，剑光闪闪寒气霍霍，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惬意，只把寒希颖看得痴了。
一曲罢，飘雪洛把我揽入怀中，不让我为飘雪涵分神，轻轻在我耳边呢喃道：“愿日后，我也能为芊一人舞剑。”我心头一颤，终于下定决心般依在他怀里，不再去想那恼人的事情。
飘雪涵舞完剑，回到亭子里，朗声长笑：“多谢五哥为我抚琴。”
洛微微一笑道：“涵的剑法又大有长进了。”
飘雪涵坐下，接过侍人递上的汗巾随意抹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突然道：“芊芊，怎么说你也是从我府中出去的，现在竟然帮着五哥赚大钱，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也应该先把你扔到我府中的洗衣房，制衣房里呆上一阵子。”
我一呆，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寒希颖道：“啊，你就是那个会做肥皂和用线团织衣服的人么？”
洛搂着我，道：“涵，有何想法？”
我有些弄不明白的问：“你们都是王爷，每个月都有不少的俸禄吧，而且每个人都有好几处庄园收租，难道还缺钱用？”
洛摇摇头敲敲我的脑袋，道：“缺钱自然是不至于的，只是王府中向来开销甚大，若只靠庄园收租便维持不住了，所以一般各府都会另辟别路做些营生买卖。”
飘雪涵点头道：“芊芊像你所发明的肥皂，可别小看它，我听说现在可是供不应求，卖到了五两银子一块，就连皇宫洗衣局都要向五哥购买呢，还有那可以在冬天里种出青菜的房子，这下子五哥可要发大财了。”
我取笑道：“堂堂两个王爷，竟然在这里为钱发愁，正好应了那句什么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嘻嘻。”
“胡闹。”洛点点我的额低喝，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知道，飘雪洛对这个幼弟一向比较疼爱，现在有赚钱的路子，自然也想着帮他。
我撇撇嘴，对飘雪涵道：“我才不信呢，上次你带我来洛王府的时候，还叫青儿她们给了我一大堆的金银首饰，玉石珠宝，我看你挺有钱的啊，这么大方。”
“芊芊有所不知，那些东西包括一些古玩玉器等，不是朝中官员间互赠，便是皇上所赐，留着也没什么用处。”飘雪涵挥挥手。
我睁大眼睛：“天啊，留着也没什么用？你会不会太败家了，你可以拿去卖啊。”
飘雪涵愣了愣：“卖？芊芊说笑了，我堂堂涵王府要沦落到去当铺当东西，传了出去只怕要成笑话了，再说又有哪一家当铺收得起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此计不可行。”
敢情是为了面子问题啊？我侧头想了一下，道：“你们心中是愿意这样做的，只是没有好的方法对不对？”
飘雪洛与飘雪涵对视了一眼，同时道：“芊可有什么好方法？”
我弯弯的眉尖一蹙，想了想说道：“办法是有一个，不过得让我想想可不可行，过两天再告诉你们。”
“那我便等着芊芊的好消息了。”飘雪涵挑眉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