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晚上梁山来了之后,余福就一直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旧钱全部换成绢布。
睡前的时候,梁山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手里面的旧钱换成绢布。
现在市面上的钱币,大多数都是前朝铸造的,比如说西齐的“足金钱”、前秦的“太和钱”。
这两类钱由于含铜量高,成色较好,现在天下都在流通,余福手里的就是“太和钱”。
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其他国家传过来的钱,如赵国的“广德钱”、东齐的“五溪钱”等。
晋国一直没有自己铸钱,一方面是国库里面没有那么多的铜,另一方面就是晋国的君臣还没有想到那里去。
直到今年四月的时候,皇帝刘宇的四儿子魏王刘贤上奏,晋国才第一次开始自己铸造钱币。
这次铸币是由魏王亲自监管的,是皇帝刘宇交给刘贤的任务,要是下面的百姓不用的话,刘贤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余福其实不知道多,他只是觉得现在把铜钱换成绢布有利益可以赚,于是就这么做了。
根据从梁山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现在阴密城里面的旧钱价值持续上涨,一个旧钱可以买到的东西变得更加的多了。
现在用旧钱去买绢布,等到之后物价稳定了,再把绢布卖出去,这样一转手就可以赚很多钱。
就算卖不出去,这些绢布也可以自己做衣服穿,不像铜钱只能放在那里,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余福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将自己手里面的铜钱全都换成绢布后的第三天,晋国的中书令郝邱就上书弹劾刘贤,说他在铸钱的时候偷工减料,使得新钱虽然铸造好了,但是却没有人用。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宇勃然大怒,但是由于出征在即,所以只是将刘贤赶回了安邑,让他在那里好好的整军,把铸造钱币的事情交给了九皇子韩王刘野。
韩王刘野今年才只有七岁,当然没有办法管事,所以铸造钱币这项让所有皇子眼红的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刘宇信任的大臣手里。
同时,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新钱没有人用的局面,刘宇特意下了一道诏令,要求晋国上下不准使用旧钱,只准使用新钱,而且要五个旧钱才能换取一个新钱。
在得知这个诏令的时候,余福一脸庆幸。
辛亏自己早就把旧钱换成了绢布,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要亏多少钱。
这时的余福和梁山已经进了阴密县的军营,正在进行见到的队列训练,等到时间到了,他们就会跟着县尉一起去临泾集合。
说是训练,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把所有人分组,然后接着去管理。
像余福他们这种征召来的士兵,基本上没有指望过他们能够作战,他们通常是用来充人数的。
余福和梁山分到了一个什里面,什长是一个上过三次战场的人,名字叫做刘全,今年三十二了。
刘全的性子比较憨厚,对于这些同乡来说比较友好,平时就把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完成,基本上就不管余福他们了。
同什的其他人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一般都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是躲在营区里面休息,只有余福和梁山两个人自己搞训练。
在县城里面集结半个月后,上面的命令传来了,余福他们直接陈仓,把那里从陇右收来的粮食运送到长安去。
“阿福,你说我们真的能出人头地?”看着松松散散前进的队伍,梁山的心里面产生了不小的疑惑。
在这样的军营里面,自己真的有立功的机会?
“我……”
余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前面的刘全就把头扭了过来,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余福和梁山两个人。
看着刘全的眼神,余福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虽然刘全平时对他们还不错,但是在军纪上面刘全完全没有什么情面可以讲。
况且大军这么多人,就只有自己两个人在这里说话,,到时候被更大的官盯上了,连累的是全什的人。
到了傍晚,县尉找到了一个干枯了的河床,上面长满了野草,还开着不知名的小花,余福他们就在这里休息。
他们这群人一共五百人,是最先出来的一批,还有三批人去的是另外的地方。
吃过晚饭之后,所有人都回各自的军帐里面睡下了,连余福也不例外。
道路难走,他们要抓紧时间休息,这样才能够在明天有充足的体力支持他们前进。
西齐末年的混战,使得原本富饶的关中变成了一片废土。
不仅仅是关中的民众出逃,连以前修建的一些基础设施也都遭受到了破坏。
原本用来灌溉的沟渠被填平,方便行走的驰道也被破坏,变得坑坑洼洼的。
随着最近几年关中安稳下来,原本废弃的沟渠在朝廷的支持下又重新挖开,但是驰道的修补却变得异常的缓慢。
关中还不是绝对的安全,对于大晋来说,关中的道路情况复杂,这也是一种防备北边大夏骚扰的一种手段。
晋国北边的大夏虽然说是一个国家,但是却保持着严重的游牧风气。
为了保证北疆的安全,在安定郡的一些道路上面,朝廷派人种了高大的树木用来阻挡奔驰的骑兵。有些路段还故意挖窄挖烂,用来妨碍大夏的进军。
只有几条主要的干道才留了出来,只不过在道路险要的地段都有着重兵把守,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
等到进入了扶风郡境内,道路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作为连接关中与陇右的一个大郡,也作为关中较为重要的一部分,扶风的道路情况自然要好上不少,余福他们的行军速度都快了不少。
“阿福,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只是来修房子的?”
梁山和余福两个人现在正在一个工地上面,这里的人大都是从各地调集过来的征夫,现在正在修补自己的营区。
“好好干吧,离用得着我们的时候还早呢!”
宽慰了梁山一声,余福挥舞起了自己手里面的稻草,向着房顶出发。
等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士兵骑着马从远处跑到了军营门口,营督赶紧迎了上去。
“你看,我们的机会来了!”
余福和梁山两个人玩修补房顶,爬的比一般人都要高一些,自然也能够看见骑马来的士兵。
这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大人物身边的人。他到军营这边来,肯定是有事情要交代。
没过多久,营督就叫所有人停下了自己手里面的动作,听自己说话。
“所有人都听着!”营督在前面大声的说着,下面的人都竖着耳朵听。
“扬威将军要从我们这里抽调一些人手,大概要五百人左右,有大事交代,一会儿各个队的百夫长过来我这儿,来商议一下到底是那些人去。”
说完之后,其他人全都散去修补军营了,只有那些百夫长还被留了下来。
余福和梁山两个人又回到了房顶上,但是两个人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等到那边的人散去,自己的队率回来,余福和梁山两个人赶紧底下了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你们两个都下来吧!”刘全在下面叫他们:“百夫长叫我们集合呢!”
余福和梁山两个人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喜悦,手脚麻利地从房顶上爬了下来。
“所有人都准备一下!我们队从今天开始就要搬出去了,大家动作都快一点儿!”百夫长一脸晦气,显然对自己这一队的人要搬出去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