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才走后,余福又加快了自己的工作进度,等到太阳到了山坳里面的时候,余福已经做完了三道栅栏了。
看了看天色,余福将工具收了起来,准备先回去了。
路过小河的时候,余福停了下来洗了洗手,顺便把带的斧子和柴刀也洗了一下。
就在余福起身的时候,看见自己身边有一个人很快的跑了过去,还是余福认识的人。
“石头,这么急是干什么去?”余福叫住了那个人。
“里长正在村子里面公审梁家那个败家子,大家都赶过去了,我也要去看看。”被余福叫住的人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跑去了。
“公审?”余福把工具收好,快步往村子里面走去。
余福先是回了一趟家,然后在前往村子的广场那里,公审的场所就是在那里。
等余福赶到的时候,公审已经开始了,余福看见老余头坐在上面,和坐在他旁边的几个人正在交谈。
在他们的面前,有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在那个年轻人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简朴的女人,她正在一个老人怀里哭泣,老人的手在她的背上抚摸安慰着。
在他们身后,站着几个外乡人,余福从来没有在西坞看见过他们。他们一个个把愤怒写在脸上,看向跪着的年轻人的眼神都冒着火。
坐在上面的老余头几个人商量好了之后,村子大树上面的大钟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村口的大钟是村子里面的任一同铸造的,用的铁就是他们之前的兵器。原本以为前秦建立了,天下或许就太平了,不需要兵刃了。
只是没想到前秦轰然倒塌,关中也再次卷入了战乱当中。
围在四周的人听见了钟声,都停止了议论,看着前面站起来的老人。
“梁孙氏,梁家有负于你,我们今天判处你们两个人和离,你有异议吗?”里长李胜坐在上面对底下的女子说。
那个女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李胜又问站在边上的一个老人。
“梁晓,我这样处理你可算满意?”
“里长这样处理,我自然还是满意的。”梁晓十分的生气,挥舞着自己手里面的农具说:“要不是他是我的儿子,我早就动手了!”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没有说话,站在女子身后的几个人却不满意了。
“我家妹子嫁到你们西坞,收到了这样的屈辱,难道现在就这样解决了?你们莫不是认为我们孙家好欺负?”
“住口!”里长李胜还没有说话,正在安慰女儿的老人就开口了。
“这件事不关西坞的人的事,是梁家对不起我们,现在这么处理已经算是好的了。”孙义对自己的儿子说:“梁家犯的错自然有我们和两家商议就可以了,李里长主持和离是分内之事,其他的就由我们自己商议。”
“孙家放心。”梁晓说:“就算是老汉砸锅卖铁,把家里的田地给卖了,也一定会把钱给你们还回去。”
梁晓说着,还用自己手里面的拐杖一下子打在了自己儿子的背上,把他给打趴下了。
被自己的老父亲按了下去,孙家的人就算是满腹的牢骚也发不出来,只好站在后面生闷气。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余福找到了老余头问:“梁家发生什么事了?”
“梁家小子拿了家里面的钱出去赌,输了之后拿着妻子的嫁妆去抵债,被孙家的人发现了。”老余头对余福说。
“这样啊。”余福点了点头说:“那这样也不至于和离吧?”
“这不是最主要的,孙家的小娘在第一次的时候原谅了梁家小子,但是梁家小子不思悔改,拿着自己家的地契去赌,输了怕梁老发现了之后打他,又偷了孙家小娘的嫁妆。”
“这确实有些过分!”余福听了之后,也觉得梁安做得不对。
在这个时候,嫁妆都是女方的私产,丈夫是不能够私自动用的,就算是离婚了之后,嫁妆也是要原数奉还的。
第一次偷拿嫁妆,人家孙家小娘已经原谅你了,但是你自己又去赌,输了之后还去拿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不止呢!”老余头对余福说:“梁家小子被第三次的时候还想要拿嫁妆出去赌,没想到被孙家小娘发现了,那个竖子还动手打人,这才有了这么一回事。”
“是孙家小娘回去告状了吗?”
“是梁老从外面回来,见到那竖子不在家,孙家小娘身上又有伤,一问之下才知道的。”老余头对余福说:“梁老在村子里面也算是个好人了,没想到居然有了那么一个不肖子。”
“孙家小娘本来是不愿意找自家的兄长的,但是梁老是个犟脾气,认为是自家错了硬是找到了孙家,然后把那个竖子从阴密揪了出来。”老余头对余福说:“现在两家和离,梁老还要把被变卖的嫁妆还回去,家里面的余财有全部被拿去赌了,恐怕这次梁家是真的要卖地了。”
“就不能缓缓?等到秋收之后再把欠下的嫁妆还回去?”余福问老余头,等到秋收之后,梁家把自家的豆料卖了,这时候就有钱了。
“孙家肯不会急,但是梁老是一个要面子的,肯定是要把嫁妆现在还回去的。”老余头在西坞生活了这么多年,梁晓是个什么人还是知道的。
说着说着,两个人已经到家了。
晚上的时候,余福正在房间里面发呆。乡里面的夜晚特别的无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余福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算是白天干农活耗费了很多的体力,在晚上也没有办法那么快的睡着。
就在余福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间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余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发现是老余头站在门口。
“阿爷,有什么事吗?”老余头半夜里提着两个包裹站在自己门口,余福感到一些疑惑。
“进去再说。”老余头向房子里面走去。
把座子上的油灯点着,,老余头把带来的两个包裹打开,漏出了里面的东西。
“阿爷你这是干什么?”余福看着桌子上面的铜钱以及貂裘,不知道老余头是什么意思。
“阿福啊,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老余头把余福交到了身边,然后对余福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今天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这些铜钱就是用你身上的玉佩换来的,原本不止这么点儿的,其它的钱都用来给你买药了。”
“阿爷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今天突然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余福不明白,在刚刚苏醒的时候没有交给自己,为什么现在交给自己?
“梁老是一定会卖地的,但是村子里面的人恐怕没有人能够拿出那么多的钱,就是拿的出来的,也会碍于面子不要,所以我想要你把梁老卖的地给买下来。”老余头对余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