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点头或摇头
漓烟脸色一冷，“别让我说第二遍。”
何管家感到背上发凉，悻悻地走了出去。
到了房间，漓烟看了一眼梨沁，道：“你出去吧。”这丫头，是对她好，不过不代表着她就是一个可信之人。
梨沁讶然，但未相问，小姐有何事，连她也要避着？
“小姐，梨沁知道了。”
漓烟嗯了一声，黄子旭与梨沁正好一个进来，一个出去。
梨沁瞥了几眼这名男子，她从不知道，小姐认识了一个君府以外的人，小姐，好像有了些她不知道的改变。
黄子旭走进来，梨沁顺带着把门关上，走开。
“伤可好了？”
漓烟淡淡出口。
黄子旭点了点头，他知道她说的是前些日子被人打的伤。
“已经好了。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黄子旭，注意你的语气，你现在，是在和你的主人说话。”漓烟冷眸扫过，这人，不懂得自己的处境。
黄子旭面有不甘之色，却又无法不承认，何况，他有求于她。
“是，王妃。”
他从未想过她居然会是王妃，直到相遇三日之后，她嫁人弄得满城轰动，他才知晓。
“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
黄子旭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个。
“那好，现在你便随我去。”
“可是王妃，真的可以吗？”他有些不信任眼前的女子，她仅是一个弱女子，能帮助他？
“走吧，我会让你看好的。”
这年代，没有什么比权利更好办事的了！她会让他好好看清楚，死心塌地地跟着她，没有任何非议。
漓烟敞开门，走了出来，黄子旭尾随在后。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梨沁看到漓烟出来，忙跑了过来。
“梨沁，我有事要出去，若王爷回府问，你就说是不知道便可。”
“哦。”梨沁看了看旁边的男子，有些疑惑。看着漓烟走出大门，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找双儿聊天去了。她来到王府，除了小姐，最爱见的，便是双儿那小丫头了。没事两人就在一起闲聊。
至于小姐的问题，不管了！反正小姐要做的事，哪怕是王爷也不能阻止，因为。
“何贵。”
出门，漓烟招呼着何管家过来，吩咐过了事情，正欲带着黄子旭离开，却不想，风煜连迎面走来。
什么时候不回来，这时候回来，他可真是会碰时间啊！漓烟无奈，迎了上去。
陈非宇也在风煜连身后，看到漓烟，神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风煜连双眼瞟了一旁的黄子旭，眼神冰冷，令黄子旭感到不适，这个王爷，太令人寒栗了！
“若王爷有兴趣，可以一起来，我并不阻拦。”
漓烟淡笑，并不介意风煜连此时的表情，说完话，潇洒地给风煜连和陈非宇留下一个背影，转身就走。
风煜连眉毛微挑，面色阴沉。
好，很好，不去，倒是对不起她的邀请了！他倒要看看，她带着一个男人要去哪里！
刚欲抬步相随，“王爷。”
只见陈非宇一脸苦笑的站在他身旁，“我可以不去吗？”陈非宇心有余悸，对于那个打了他，他却不能还手，还得伺候的女人，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万一自己一个没忍住，一个冲动，就是结果自己无承受的画面。上一次，是因为讨论王爷的事情，他一时间忘了让自己丢人的那件事，可是现在，又没有多想其他，一看到漓烟，便想起了那个场景，万一没忍住。
一失足，他可不想千古恨呐！
风煜连冷冷地看了一眼陈非宇，当下并未言语，快步走上前去。
陈非宇舒了一口气，看来是逃过了一劫了。正暗自庆幸间，耳边幽幽地飘过了一句话：“想死，留下。”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跑着追了上去。
望天城官府门口，侍卫正站着打鼾。
这是望天城专门设立的官府。
本来，在京城是不必设立的，但是风宇昂还是不知为何，在此处设立了官府。
平常在这府中，倒也清闲无事，没有民众前来申冤。
不过，今日，却有些不同了。
漓烟昂首走入官府，看着旁边的侍卫，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闲官闲官，闲人闲人，全都是吃闲饭一窝子人！
侍卫被打得清醒过来，美人还在怀里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立时发怒，“是谁坏了老子。”
忽然，又不敢再说下去，眼睛直直地看着漓烟手中，翼王府的令牌，“把吴智给我叫出来。”
侍卫急忙躬了躬身子，连滚带爬地走了进去，这不是个可以惹的人。
漓烟进入公堂，颇有姿态的坐到了上面。只见知府吴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卑职叩见王妃。”
“免了，我要你准备的呢？”
“回王妃，都准备好了。”
“嗯，那就开始吧！”
“卑职遵命。”
只见吴智开始吩咐下属，侍卫们点头各自分开，到了望天街上。
不一会儿，公堂周围民众聚集，都是一些衣衫破旧，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是望天城最底层的人。
黄子旭站在他们中间，神色有些冷竣，看着首座坐姿不怎么文雅的漓烟，不禁脸部有些抽搐，她行么？
漓烟看到他的目光，不满，“管好你的事！别给我想其他东西。”
黄子旭立刻摆正了表情。
“吴大人，你也坐下吧，在一旁看着。”
“是。”吴智抬着自己那臃肿的身躯，挪移到了堂下。
“砰！”
漓烟倏而抬手，拍了拍惊堂木，顿时，周围一片安静，两边的侍卫肃立起来，不同于往日的懒散。
此时，风煜连在公堂外，看着公堂内的小女子，挑眉走了进去。
她在公堂上，看起来好是威武。
见到风煜连，漓烟眼珠子一转，笑言：”王爷，您怎么来凑热闹了？”
风煜连面色一沉，她还敢问他为什么要过来？似乎某人早就知道了。
“既然来了，那您就随便挑个地方，坐下歇歇吧。”漓烟并不看风煜连，这一句话，令风煜连产生了杀了这个小女人的冲动。
臭女人，怎么跟他说话呢？
陈非宇在后面憋着笑，脸胀得通红，就是不敢出声。看王爷吃瘪，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啊！
民众看了看来到的翼王，有一些恐惧感。
在他们心中，官越大，让百姓吃得苦就越多。
风煜连深吸一口气，不跟她计较。他大方。
不动声色，厉目盯着吴智，吴智感到身后冰冷的目光，回头，讪讪地起身，跑着到风煜连面前，谄媚地笑着，“王爷，您请坐。”
风煜连看都不看他，径直坐了上去。陈非宇立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黄子旭，你向本王妃说有欺压百姓已久的不法人，可有证据？”
漓烟坐正，浑身散发着冷厉之气。
黄子旭走上前一步，“回王妃，正是如此，这些人仗势欺人，为祸已深，还害死了我的好友。那日，差点又打死了我。这不是不法之人，是什么？”
周围民众议论纷纷，“这人说的，该不会就是那个恶贼吧！”
“唉哟！这祖宗哪能惹得起啊，这小伙子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可别把自己赔上去了啊！”
“哼，这时代，官官相互，还有什么好告的，就只可怜了我们老百姓了！”议论声顿时遍布了整个公堂。
漓烟拍了拍惊堂木，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那好，带犯人上来。我要审问。”
“是。”
侍卫立即向着牢房的方向，去提犯人。
风煜连看着漓烟，她是要做什么？他没有看透。
“回王妃，犯人已带到。”
漓烟眉毛一挑，“带上来。”
只见侍从押上来四个人。
其余三人漓烟是不知，但那名为首的刀疤男子，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无理之徒，等会，自当不用手软。四人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王妃，正是他们，为首的那名叫做张九，欺我们老百姓，已经好多年了，在这里，就好似是了们的天下一样，目中无人。直至今日才落于法网，请王妃明鉴！”
黄子旭看着地上的几人，咬牙切齿。
终于有一天，他得以将这群人拿下，不必再受欺压。
周围的民众眼睛发亮，这群该千刀万剐的家伙，今日总算是落网了。原来知府大人今日把他们叫到这里来，就是让他们看着那群人的丑态，好，很好。害苦了这么多的人，真是抓得太好了！还是老天有眼呐！顿时呼声一片。
“臭小子，你******放什么屁话？没证据别在这里给我乱说话！”
张九不禁发怒，他莫名地被这小子在几天前抓到了这里来，白白坐了几日的牢，现在刚出来就被指认一番，自己还摸不着头脑呢！
也不知臭小子哪来的本事，居然叫了一堆人，找到了自己的所在，真是令他恼怒。
漓烟眉头一皱，“大胆！公堂之上，口出狂言，岂容你放肆？来人，掌嘴！”
“是。”
啪。啪。啪。
“不用停！”
张九手脚被缚，被侍卫打得头昏眼花，嘴角流血，直叫饶命。而漓烟却不管不问，头转向黄子旭。
“黄子旭，你有何证据指证他？他是无理，但本王妃可是要秉公处理，断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回王妃，证据自然是有的，而且，人证，物证，俱在。”黄子旭说话间，众群中带出了几个人。
一名老妇，一个小女孩，一个壮年男子，带到前面。
漓烟看到小女孩，脸有一丝的波动。
正是那天的小女孩！
“王妃，这几个人，都是深受张九这帮人迫害的平民百姓，若王妃不信，我这里还有他压过的手印，请王妃过目。”
说话间，黄子旭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走上去把它交给了漓烟。
漓烟展开看了看，又叫侍卫拿下去，与张九的指印相对应，正好合适。
“不错，这确实是张九的手印，而这几张纸上，写的都是他收的普农钱财的证明。不过，证据不够，这种东西，捏造，也并非太难。你们虽敌不过张九，但想尽办法，也可得他的手印，接下来，我要审人。”
张九仍被侍卫一掌一掌地扇着，看得陈非宇都有些恐惧了。不是说太残忍，而是一个女人也可以这样狠辣，更不说这女人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不要惹她为妙。
黄子旭坦然：“诚如王妃所说，证据不足，我会让王妃看到，张九那丑恶的面貌！”
黄子旭将小女孩推前，双手搭在小女孩肩膀上，“王妃，想必你也见过，她是小婉。今年刚刚五岁，而父亲却在她这么小的时候，离开人世，完全是拜这个张九所赐！张九强令他们家交重金，名为收取保护费，可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今年，小婉家实在是坚持不下来了，无钱交费，张九他们便把小婉的爹带到了黑拳场，供那些爱看戏的贵族老爷们看着他被人打，直到死，都没有一个人替他收尸。消息传到了小婉家，小婉的母亲，悲愤交集，卧病在床直到现在，见了自己的女儿，都神色木然，不言不语。试问，小婉若没有了旁人的照顾，哪还能坚持到现在？张九，他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黄子旭指着地上的张九，愤怒出声，随从们一个人头低的快钻到地底下去了。
黄子旭蹲下身来，轻声哄着。
“小婉，你告诉哥哥，你认识那个人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指着张九，眼神充满恨意。
小婉向那边看去，纵使他现在被人打，也能认得出来面孔。
一看之下，立时哭了出来。
“爹。爹不在了。大哥哥，小婉要爹。爹。呜呜呜呜呜呜。”
漓烟看了看小婉，她已吓得泪流满面，望着张九的眼神惊惧，双手死死地揪着黄子旭，腿不停地颤抖。
“小婉不怕啊，王妃大人会主持公正，把这坏人给除掉的，到时候，小婉的爹就安心了，小婉不哭。”
大堂内，耳闻清晰的抽泣声，周围的人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女子哭了出来，轻拭眼泪。
漓烟眼眸一动，看了一眼黄子旭，真有他的。
“还有。”黄子旭又退后，把其余二人叫上前来，纷纷说出了张九的罪行。害人，抢钱，抢媳妇，卖人，这张九还真是无恶不做呐！
陈非宇感慨了一声，低头看着王爷，他仍是一脸冷酷。
待老妇和那名男子退下，漓烟叫侍卫停止打张九，张九的整张脸肿得老高，停下来后，头还微微有点晃，真惨呐！
“张九，你也听到黄子旭所说的了，你有何话要说？”
漓烟高高在上，看着张九。
张九恼怒，黄子旭这贱骨头，刚才居然把什么恶行都放到了自己头上，正欲辩解。
“王。”
呜呜啦啦，才发现自己已说不清话。
又不敢扯动嘴巴，真是疼的要了人的命。
当下，想辩解不成。
“那你是不是不承认你不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张九急忙点头，又急忙摇头。
不对，这要点头，不对，应该摇头。
“到底是什么？”
漓烟呵斥。
张九急得脸上汗直流，这要他怎么回答？
光是这问题，都让他转了半截，太绕了！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急得团团转，周围人看着他的窘迫样儿，笑得合不拢嘴。
连风煜连嘴边也有了一丝笑意，这女人，真是有意思！
漓烟狠狠地拍了下惊堂木，“张九，谁准你在此放肆？如此看来，你是承认了，那就签写证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