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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善

炫赫226年,肖琰自请去了边塞,边塞与西蒙国交界,是重兵苦寒之地。尤其是近年来朝中局势大变,太子党的势力多是陛下有意扶持,所以看起来稳固,但是陛下多子,储位之争的局中人上至朝堂下至郡府关隘,盘根错节。

大家都心知肚明,暗流涌动从未停歇。各个势力之间的制衡和拉拢就像棋盘上的博弈,看似举重若轻,却步步都是生死之局。肖侯爷这样手握重兵的世袭侯爵必定是党争中的一笔浓墨重彩,也是棋局中的得失之重,面对明里暗里的拉拢可以说是步步惊心。

如果不是灵硕公主的示好,肖琰并不想离开炫赫,毕竟肖贞和肖群的性子带兵尚可,若真的不得不卷入党争,恐怕帮不上肖侯爷什么忙。但是肖琰慌了,他没办法不离开,公主已经成年,赐婚甚至是一件全凭陛下心情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

肖琰走之前跟肖侯爷促膝长谈至深夜。既然参与了党争那就必然心里抱着一丝成为上位者的希望,因为深知肖家的立场和目前无可取代的实力,想着只要日后成为上位者肖家便也会毋庸置疑地成为自己的助力,也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舍,所以各方虽都极力争取肖家,但是却都不愿得罪肖家。肖琰深知在这种必须左右逢源的生死争斗中,大家最怕的就是暴露自己的态度,而肖家恰恰也因为这种绝对明朗的态度反而像是谁都得罪了,而又谁也没得罪一般安全。得知局势尚且明朗侯爷依然坚守着世训,“只忠于炫赫”,肖琰才放心离开。

西蒙国因为地理原因一直对接壤的炫赫跃跃欲试,自肖琰去了边塞之后,西蒙国对这位早有耳闻的天才少年将军更是充满了好奇,明里暗里的试探可谓是不遗余力。

这一日,肖琰正在军帐内好整以暇地看着西蒙国的地图,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似有火光闪动,肖琰嘴角向上,心道:“果然是个按耐不住的性子。”

铁骑的脚步声急促而来停在账外,一人进账,还未看见面目便听到那不屑的声音,“到底是谁这么猴急,小爷刚到军中还没睡个安稳觉就来挑事儿,肖琰,我有点儿后悔跟你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柄飞刀穿破帘帐重重地扎在了案几旁的帐柱上,飞刀传书。

肖琰起身拔起飞刀看了一眼,嘴角还是那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肖琰尚未开口,账外又有人来通报,“肖将军,霍将军,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什么情况啊肖琰?”

“这人是谁啊?”

“写了什么?”

“如此声东击西,就为了来传个信?”

霍逸有些不满,气急败坏的一通发问,肖琰随手把飞书递给霍逸,只缓缓道:“小角色而已。”

“唇亡齿寒?”霍逸读着飞书上仅有的四个字,一阵嗤笑,“说的不是废话吗?!小爷当是会有什么行动呢,真扫兴!”

“好了,回去……”休息二字肖琰还未说出口,便被破帐而来的刀光和黑衣逼退了两步。

只见那自上而下破顶而入的大刀刚落地生生劈裂了地板之后,竟然被轻盈地拔起又狠戾地冲着肖琰,直逼其胸口而去,肖琰斜身后退躲着这寒光肃杀。霍逸见状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紧随黑衣人身后刺去,肖琰也趁机拔剑,下腰闪躲之后也迎上那大刀,二敌一的形势黑衣人竟豪不胆怯,凌空而起一个翻转,绕过霍逸又冲着肖琰而去,肖琰也凌空而起,回手抵了那刀锋……

登时间军帐已经一片狼藉毁于刀剑,账外的铁甲一涌而入,黑衣人破帐而出闪入黑夜,只有一抹凌厉的刀光像是把黑夜划了道口子。肖琰和霍逸紧随其后,深入丛林,穷追不舍,只见那刀光突然顿住,那人缓缓转身,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那刀光旋转着飞身而来,一路斩断了数根大树的枝干后仍不偏不倚地冲着肖琰而去,肖琰飞身闪躲,抬剑劈开一根飞来的树干后又冲着黑衣人而去,大刀重新落回黑衣人手中,黑衣人手起刀落,几颗粗壮的大树应声而倒,横亘在两人之间,黑衣人身量昳瘦站定后竟一丝喘音都没有,用轻微的但是足够肖琰可以听得到的声音道了声“世子殿下”,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另肖琰愣了一下神,“谁?”

黑衣人没回复而是趁着肖琰的慌神之际,反手冲着霍逸致命一击,霍逸的长剑瞬间就成了刀下的亡魂,竟被活生生地斩成两段,还好肖琰很快便反应过来,飞出一段树干挡在霍逸和大刀之间,才没能让霍逸同他的长剑一起共生死,如果说之前的都是周旋和试探那么这一击黑衣人明显是下了杀手的力道,击杀未果便彻底没入黑夜中,只留一个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刀客无名。”

霍逸起身看了一眼手中只剩半段的残剑怒发冲冠,“这什么情况?!”

“西蒙国的杀手?”

“送信的那个人明显不是他……他们……是同一波?”

霍逸气急败坏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肖琰,更加着急了,“肖琰,你倒是说话啊!”

“两波。”肖琰还没从那句“世子殿下”中彻底缓过神来,听着霍逸不断的发问,才缓缓回道。

“那你觉得会是哪两波?”霍逸狠狠地把残剑扔到地上追问道。

“西蒙国目前是摄政王李彦掌权,李彦正值青年,才学勇武卓绝,附拥者众多,若不是名不正恐怕早就不止是摄政王了。对于炫赫,这位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必定也是主战的,只是迫于气候苦寒粮草不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已。为了避免朝野因此纷争,也为了不暴露这份野心就必须要压制主战的声音,所以摄政王在朝堂上便重赏了主和的王亭,把离我炫赫边塞最近的九连郡全部都赐给了他,一则可以暂时在朝中树立一个态度,二则也可以让我炫赫的陛下看到他的诚意。据说九连郡侯王亭此人外强中干,羊质虎皮,果然咱们刚来他就递来了和书,又不想姿态低得太难看,所以便有了方才的飞刀传书。”

“唇齿相依,唇亡齿寒~”霍逸轻蔑地笑了一声,“果然是个羊质虎皮的软弱之辈。”

“那刀客呢?”

“看那人身形瘦削却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应该是从小练刀的,只是从未听说西蒙国有谁豢养这样的人,是死仕的话应该前仆后继不止一个,而且就他今日的表现倒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试探……”

“不是来杀人的?小爷的剑都被他斩断了,这么说他可能更厉害了?!”霍逸一脸不服气,刚说完又觉得似乎有损颜面,便找补道:“哼,下次再让小爷碰到,必须宰了他报这残剑之仇!”

“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再遇见说不定就知道第二波是谁了……”

“来者不善!看来这西蒙国比小爷想象得要凶险啊……肖琰,你可要好好保护小爷,小爷可是陪着你来的……”

“唉~肖琰~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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