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思索自己的到来会对小说影响有多大,会不会大到连男主都偏离原本的轨迹。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自己书房,这种烧脑的思考方式还不如写小说来得轻松,所以苏京墨决定还是先把小说的大概情节给理清楚再从长计议。
走到书桌前,苏京墨刚拿起笔就忍不住皱眉,敲了一下桌上的铜铃,千砚就恭敬地走了进来。
苏京墨提笔在宣纸上询问刚刚是不是有人进过书房。
千砚回答书房里向来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扫都必须是他和墨翰来,其他下人连靠的太近都不允许。
苏京墨眉蹙得更深了,挥手让千砚退下,目光深沉地看着桌上空白的宣纸,虽然很整齐,但顺序并不对。
白纸怎么分顺序?
他穿越前都是用碳素笔的,因为小时候习惯不好、握笔太重,为了避免在后面的纸上留下痕迹,所以每次写字的时候都在纸下面再垫上另一张白纸,这个习惯在用毛笔写字的时候也被保留了下来,所以那堆白纸里有一张是他垫纸用的。
而本应该在最上面的那张白纸却跑到了中间去。
苏京墨庆幸自己还好把大纲随身带着,同时也警醒了一下,虽然他现在的处境看似是个绿帽文,但这本小说本身还是权谋文啊,不能因为自己是残疾炮灰就掉以轻心。
重新铺开纸,把大纲又抄了两份,然后在烛台上把原本的那份烧了,苏京墨这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一早苏京墨就起来,任由千砚和墨翰准备好他出行用的东西,收拾妥当后恰巧遇到院子里穿着一身不太合身衣服的小豆丁,苏京墨便顺便把他也带上了,反正他去了马场也不用骑马,那哄个孩子玩儿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苏家四少爷苏商陆已经等在门外,和他一起的还有六少爷苏常山,他们都是骑着马的,不过也特意给苏京墨准备了一辆青色的马车。
由于苏京墨没办法和人交流,也就省下了寒暄这个环节,这倒是让苏京墨松了口气,他向来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要不然也不至于宅在家里写小说了。
抱着小豆丁坐在马车里,马车晃晃悠悠的,两人没办法聊天,便相对无言,只是苏京墨一边思考问题,一边捏着小豆丁的小短手玩儿。
苏京墨在想半夜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也感觉背后一阵冷汗。
他天没亮就醒了,衣服都没穿就跳窗子溜了出去,趁人不注意跑到书房,去找昨天夹在书架一本不起眼的书里的那份大纲,果然是不见了。
而等到他又溜回去,按照正常作息时间去书房的时候那份大纲又回来了。
真不愧是权谋文,一点儿个人隐私都没有,不过他一个什么作用都没有的残疾少爷,到底有什么值得人盯着的呢?
难道锦衣卫里人员已经多到这么闲了吗?
京城的某个角落。
“这就是你找到的东西?”锦衣华服的男子质问道,
“回主子,这确实是那七少爷昨天在书房写的东西,暗卫照着誊写下来,不敢有半点儿差别。”
“他写的?你倒是告诉我这写的是什么?”
“许是别国的语言,或是什么暗号?”底下跪着的人小心地说道。
“呵,别国语言?暗号?你若是能找出他里通外国的证据,倒是该记你一功了。”
“小的不敢。”
“找!找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跪死在这里吧。”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阴影里饮茶的人放下茶盏,悠悠地开口,“何必为难他呢,若真是什么暗号,哪里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反正不管是什么暗号,总要送出去的,我们只要盯紧那七少爷,看他与什么人接触,又送了那暗号给谁便是了。”
“你真信那是暗号?他一个残疾,不能听不能言,能和谁有接触?谁又会用他?”
阴影里的人默默端起了茶盏,不再说一句话。
“退下吧。”华服的男人气恼地甩了一下袖子,跪着的那人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此时马车里的苏京墨虽然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但却没有太在意,而那被人拿去的大纲他更是不放在心上。
昨天他写了两份,放在书房那份本就是用来引蛇出洞的,被他删删减减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可能被人看到,怎么可能不采取措施呢。
这年头,不掌握门外语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他一个堂堂的穿书者,即使英语学得不行,也不耽误他会拼音啊。
手上的痛感唤回了苏京墨的神游,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豆丁在按他的手指。
小豆丁好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眼睛亮闪闪的。
看到苏京墨看向自己,小豆丁就开始掩饰他的发现,通过按不同的手指,和不同的顺序来表达一些固定的意思。
苏京墨感觉很有意思,这个和现代的摩斯密码有些像,不得不感叹,男主就是男主,年纪小也阻止不了他表现出超乎常人的聪明。
这样想着,苏京墨决定把给小豆丁请夫子教他读书识字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这样两个人交流还方便点儿。
虽然他现在年纪小,但以原本小说里,他靠着在窗外偷听就能轻松考科举的天赋,这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夫子要好好选,准确说是小豆丁能接触到的人都要好好选,若是这些人惹到未来的小黄豆葬送了自己性命是小,就怕他们连累到了自己,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啊。
很快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京郊马场,鉴于小豆丁很轻,苏京墨也就没有假借他人之手,直接自己抱着了。
自己那四哥和六哥,费劲地交流一下确定苏京墨不骑马只旁观后就自己去跑马了。
由于不知道七少爷以前是怎么生活的,苏京墨也没办法判断他和四少爷、六少爷的关系,不过看上去好像不太亲近的样子。
而且他可以假设推理,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那也没必要带他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来骑马啊。
他怀疑有阴谋,如果没有阴谋就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