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张姚姚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却依然可以看到张姚姚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有的眼泪都滴到了她的舞衣上,融入到与舞衣同样的颜色。韩梦瑶听到张姚姚这么说,一把将张姚姚揽住在自己的怀里,任由张姚姚的眼泪打湿她的舞衣的前襟。而孟清璇赶紧拿出自己的绣帕,替张姚姚抹去眼泪。一时之间,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这时,只见靠在韩梦瑶胸口的张姚姚,小声地开口道:“你们都别哭了,我也把我的眼泪擦干。好了,大家都开心点。哦,梦瑶姐姐,你是怎么进到楼里的?你还记得吗?”
韩梦瑶听到张姚姚这么问她,平静地回答道:“我当然记得我是如何进到楼里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被逼从家里带到了流云楼。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把我的心门封闭了,直到遇见你们两位姐妹,还有我现在的主子,我的一颗冰冷的心才被捂热。我本来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我上面有两个哥哥,我的父亲是正三品京官,在翰林院担任翰林学士一职,而我的母亲也是当时一个比较有名的才女。我的母亲与我的父亲两人琴瑟和谐,是一对璧人。只是,我爹因为清高,编写史书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当时宫里的权贵,便被寻了一个罪名,关了起来。而我娘为了救我爹,不惜倾家荡产,上下打点,希望可以放回我爹。可是,不仅我爹没能回来,我们家还被官府查抄了。我娘一气之下,病亡了。我被发卖到流云楼,而我的哥哥们却被流放到边疆,不知死活。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哥哥们在边疆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他们。小时候,我大哥最喜欢抱着我看星星,我的二哥喜欢教我读书。现在回想起来,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太过虚幻了。”
此时的孟清璇听到韩梦瑶这么说,轻声地说道:“梦瑶姐姐,这不会是一场梦的。梦又怎么会如此真实?至少,你们还知道你们的家人的存在,还知道他们或许还活着这世上,还有寻找的希望。而我对我未到流云楼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我甚至记不清我父母的模样,也不知道我在这世上还有没有亲人。即使他们还在,我也无法喊出他们的名字,也无法记住他们的模样,更何谈如何去寻找他们,我对亲人的记忆,就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一片空白。我的心都不知道怎么了,听到你们这么说,我感觉我的心比以往还痛上几分。我想我除了替你们的身世心痛之外,也有我对我未知模样的亲人的思念,这思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我的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此刻的张姚姚,听到孟清璇这么说,流着泪笑着对孟清璇说:“清璇,那些往事我们就当已经过去了吧,从今以后,我们三人之中不管是谁,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地活着,因为我们只有开心地活着,才对的起我们的亲人。而且,要不,等楼里放假的时候,我们就赶紧去金门寺求签,说不定就能知道我们那些亲人的下落。”韩梦瑶听到张姚姚这么说,一边拿着绣帕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清璇,果然是姚姚鬼点子多,我都没想到呢。不过说好了,等到楼里有空的那天,我们就去金门寺求签,不见不散。”就这样,三人在这一刻终于从往事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一起期待着去金门寺求签的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