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本宫不喜;步步为营,本宫亦不喜。”太子弓着腰,两只手扶着茶案,突然,他直起身体,大声吼道,“本宫就是想要和心爱之人朝朝暮暮,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殿下任重道远,怎能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流云直起身体,望着太子,说道,“没错,我是陛下的人。可是,殿下,你要相信,陛下的一切决定,都是为殿下您好。殿下如果有火,都朝着流云来洒,千万不要迁怒于陛下。”
太子跌坐在地上,背倚茶案,脑袋低垂,双手掩面。
流云继续说道,“陛下说过,待您手握大权,独当一面之时,便可迎回小姐。而流云要做的,就是帮助殿下,将地下贞都这把利刃,牢牢握住。”
太子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飘出一句话,“本宫累了,你走吧。”
流云行礼,说道,“殿下早些休息,流云告退。”
流云走了以后,太子站了起来,刘公公连忙上前搀扶,刘公公说道,“殿下也累了吧,您躺下,老奴给您捏捏背。”
太子点了点头,太子面部朝下,躺在卧榻上,刘公公上前捏背。
刘公公按摩手法还算是入流,他顺着太子的脊背,自下而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按着太子的脖颈,“殿下,怎么样?老奴的手法还不错吧?有没有感觉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还不错。”
“殿下,有些话老奴本不该多嘴的,”刘公公继续捏着,说道,“殿下,你说话能不能再小心一些?您今天和流云姑娘谈话的时候,老奴这背上的冷汗,呲呲冒地都停不下来。”
太子继续享受着,答了一声,“没事。”
“隔墙有耳呀!殿下。”刘公公有些着急,“殿下您看您今天,说完太后说皇上。殿下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您不知道这世间险恶,人心无常呀!”
“怕什么?她又不是我的亲奶奶。”太子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说本宫是初生牛犊,那父皇就是老牛了!”
刘公公听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直打哆嗦,“殿下明鉴,老奴并无此意呀!”
太子翻过身,坐了起来,弯腰将刘公公扶起来,“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
刘公公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殿下,您别这么和老奴说笑,老奴上了年纪,这心脏可受不了您这么折腾。”
太子指了指旁边的一把凳子,示意刘公公坐下,太子说道,“本宫今天说的那些话,不仅不会让父皇反感,反而会让父皇欣慰。”
太子继续说道,“父皇这样告诉我,‘为人君者,恩威并施,而不露于表。欲御天下者,必疑天下之人,而不为天下人所知。’。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都是狗屁。父皇说的才是真正的精辟,高处不胜寒,你不疑人,人就害你。”
刘公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殿下英明,老奴还以为您是在撒气呢,是老奴多嘴了。”
太子嘴角微张,轻松地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呀,本宫发了一顿脾气,心里好受多了。开始我也没想那么明白,就是想起萍儿,心里堵,想找个人骂一顿出气。”
刘公公也陪着笑了笑,说道,“以后殿下心里堵,可以把气撒在老奴身上,老奴皮糙肉厚,经得起,别再难为人家小姑娘了。”
“哈哈哈,好。”
太子洗过便睡了,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
一大早,太子便去流云住处,邀请她一同坐马车出发。流云碍于礼数,再三推辞,却终于拗不过太子。
太子首先说道,“流云姑娘,昨天确实是本宫冲动了,后来仔细想想,感觉十分对不起姑娘,今天特地赔罪。”太子拱手行礼。
流云连忙说道,“殿下不用这样,辅佐您是流云的本分,流云定当尽心竭力。”
马车到达刑部,太子下了马车,便和流云一起,去到了办案的那个房间。
刑部侍郎李凡和柳长休早已在里面候着,他们行罢礼后便各自汇报起调查情况。
李凡说道,“下官是带人先去了驿栈,问了厨子,得知那晚死者吃的是海参鲍鱼粥。由于现场保护得当,下官很快便找到了那口锅。殿下您看……”
李凡指着桌子上一口小巧的黑色圆形瓦锅,继续说道,“锅里的粥所剩无几,却仍是香气扑鼻。我让人查过,这残粥的确是没有问题。”
太子皱了皱眉头,瞪了李凡一眼,“没查出问题你说这么半天,人家又不傻,这锅当然是被洗过了。”
“殿下所言极是,这锅的确是洗过了,里面的残粥也是事后放入的。”李凡胸有成竹,说道,“不过,有一个地方他们却疏忽了。就是这锅盖,这锅倒是里里外外洗得极为仔细,可是却忘了锅盖。”
“哦,”太子点点头,明白了些什么,说道,“煮粥的时候,锅盖定会沾上粥中的蒸汽。蒸汽虽然干了,可是其中的药物成分去附在上边。若是仔细检查锅盖,便会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