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已入宫,皇上回寝宫,太子也回宫了。
大婚之夜太子一夜未归,未在月琼殿与太子妃共度良宵,不管怎么说,总是说不过去的。
其实太子对那个庸国公主并没有反感这一类的情绪,昨夜也不是故意要冷落她。酒宴上本就饮了些酒,微醺时思及旧人,悲从中来。
几许凄凉,太子心中似乎有道槛,不愿踏进月琼殿,便想着出宫转一圈尝尝人间的烟火气。马踏出宫,似乎有种不可思议的引力,太子不觉便转到了那浮萍别院。
若说此婚礼并不是太子所情愿,那难道是庸国公主秦玥琼所情愿的吗?在庸国,秦玥琼是公主,有父皇母后疼爱。
如今她亦是背井离乡,孤身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面对的人与事皆是陌生的。即便是受了委屈也无父皇可唤诉,这对一个弱女子来讲,是何等凄凉啊。
这些事情太子也懂得,他也告诉自己,即使不爱,她亦是自己妃,最起码不会让她在这里受到任何委屈。
按惯例,今日太子应携妃给宫里的各位娘娘和长辈们请安。太子回到东宫便来到了月琼殿,推开殿门,便看见了一个哭笑不得的场面。
秦玥琼和流云,其其格,还有秀安公主柳露儿四人竟凑成一桌在玩骨牌,那是津津有味,打成一片。
太子进来,秦玥琼、流云、其其格三人连忙起身给太子请安,“多礼了,公主多礼了,诸位都多礼了。”,太子看着秦玥琼笑着说道。
太子心里是百般疑惑啊,就这一天不到,这秦玥琼怎么和这几个如同亲姐妹一般,实在是厉害。
柳露儿挥了挥手,对三人说道,“坐坐坐,别理他,咱们继续玩儿。”
太子一脸无奈,走到柳露儿身后给她捶着背,说道,“皇姐啊,大家伙都在的,你多少也要给我点面子不是?”
秦玥琼噗嗤一声笑了,顿时觉得这一家人有点可爱,说道,“如今我与殿下已经成婚,殿下叫我公主,岂不是有些别扭。”
“就是就是,你这孩子啊,一点都不懂事!”柳露儿回头宠溺地看了看身后一脸媚像的弟弟,笑道。
“皇姐!”太子语气嗔怪,再管秦玥琼叫公主确实有些不合适,他想了想对秦玥琼说道,“那本宫叫你玥琼姑娘如何?”
流云和其其格都捂住笑了起来,柳露儿说道,“你这样叫多生分啊!你管人叫琼儿不好吗?”
流云也赞许地点点头,说道,“琼儿好,玥琼姐姐国色天香,殿下您管姐姐叫琼儿再合适不过了!”
太子一下子也改不了口,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先别玩儿了,各回各家,我还要带玥琼去参拜各宫的娘娘们。”
“流云,有些事情你要开始着手去做了,”太子对流云使了个眼色,说道,“你懂的。”
太子又对其其格说道,“还有其其格姑娘,下次得空了本宫陪你们玩儿骨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太子一一吩咐罢了,便带着秦玥琼离开月琼殿了。
太子首先去的是仁寿宫拜见太后,到了仁寿宫,太监通报,太子入宫。
宫里熏香袅袅,轻烟漫漫,两旁的铜鹤雕饰亦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宫内案椅也皆为上等檀木雕制。处处情景仿佛都是照应这此宫殿的名字——仁寿宫。
“孙儿携妃拜见祖母太后,拜见皇叔。”太子见皇叔康王也在这仁寿宫中,便一同拜了。
玥琼亦拜道,“玥琼见过太后,王爷,太后吉祥,王爷万福。”
二人起,上前说话。
太子向秦玥琼介绍康王,“这是本宫的叔叔,大贞康王。叔叔棋艺极好,本宫下期还是皇叔教的呢!”
秦玥琼微微颔首,“康王大名如雷贯耳,在庸国那可是无人不晓啊!”
确实,康王柳仲昔掌握贞庸边境军队,那数十万边军对庸国的震慑确实是深入庸人的骨髓之中。在庸国,男女老少可能不知晓大贞太子,但也不会不知晓大贞康王柳仲昔。
“帛儿,也是许久未见你二叔,你们叔侄俩好好聊聊吧。”太后对太子说道,接着太后又起身拉住秦玥琼的手,“哀家也和哀家的孙媳妇说说话。”
有一个事情还是需要插述一下,尽管是陈年旧事,但也不得不提。
其实皇帝陛下并非当今太后所亲生,当今皇上是先帝长子,生母很早就病逝了。先帝便立了那时的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为后。皇上年龄尚小,便由当今太后照顾,皇上侍奉其以待母亲之礼。
康王是先帝二子,又是太后所亲生,太后自然是更加疼爱。随着柳仲昔日渐成长,武学的天赋渐露,太后欲扶儿子为太子的心意也愈加浓郁。
然先帝念旧情,再就是如今皇帝柳林志才智过人,深得民心,颇有圣贤君主之像。先帝便早早的下召立柳林志为太子,也着手以人主之范培养。
先帝独立自强,一旦决定,女人自然是无法左右,论当今太后有多少手段,于先帝皆无济于事。
后陛下登基,尊养母为大贞太后,弟弟柳仲昔何去何从令陛下最为头疼。说无猜忌是假的,将其留着京城皇上心里总是会有些不安的。
柳仲昔善武,陛下册封为康王,派往南方边境统领边军。陛下即可给弟弟一个安顿,让自己放心,又能彰显帝王之恩德。
康王长年统兵边境,非诏极少回京,与太后也是许久未见。
当然,陛下并非是太后亲生,这是大贞皇室里一个公开的秘密,一般人还是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