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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傻大个

“兵团?”卡斯特看到泰克手握的佩剑问到:“小子!是你杀了罗布吗?”

兵团所用的剑都是制式配剑,除了个别兵团长之外几乎都一样,所以卡斯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兵团的人。

“是又怎么样!自卫队和兵团马上就到!你束手就擒吧!”泰克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只能硬着头皮恐吓对方,希望能让对方感到些许害怕,从而放弃。

“小伙子!你先让开!这五个金币就让老夫收下吧?”泰克身后传来莫拉那似醉非醉的声音,莫拉缓缓走出屋子,手中提着一个酒瓶。

“前辈!这个家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你快带着孩子逃回镇子吧!”泰克头也不回的喊到,额前的汗水已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臭老头!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竟敢如此出言不逊?”山贼头目呵斥道。

话音未落,卡斯特飞起一脚直直的踹在了泰克的胸口,泰克并未看清他抬脚的动作,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他心中暗惊道:好快!这就是骑士的实力吗?

泰克飞起的一瞬间,卡斯特已快速移动至落地点,手中的厚重砍刀,早已准备好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兵斩成两节!

两个孩子也扒在窗台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了!

泰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并没有被那巨大砍刀给切开,他勉力的翻身蹲伏在地上,盔甲胸口前那块护胸的铁皮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胸口如同被巨石压着喘不上气来,他使劲深呼吸两次,咳出一大口鲜血,急忙回身望去,只见卡斯特的砍刀被莫拉单手用劈柴的斧头死死的压在地上!

莫拉另一只手依旧攥着一个酒瓶,另一只手反手握着斧柄,斧头牢牢压在刀背上,刀刃嵌入了地面!“嘿嘿嘿……我看你还是饶他一命吧!你这连刀都提不起来的臭小子!”

卡斯特听到这句话,心中怒火狂烧!双目圆睁,八字胡微微颤动,他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朝上一提,莫拉借着这股力量,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猛的将手中的斧子掷了出去!

斧子在空中飞速旋转,直直砍在正准备悄悄溜进木屋的的山贼头目身前,险些砍中他的脚趾,这家伙吓得满脸汗水,一动不动。

“小子!别打这种鬼主意!老夫不是瞎子!”莫拉落地后竟收起那副笑吟吟的表情,阴着脸说道,“小伙子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休想!”通过刚才这两招交手,卡斯特已感到这个老头并不是个普通人,他自己并不是绅士,现在也不算是个骑士,他没有公平战斗的的信念,自己的优势越大越好!当听到老头要拿剑时,立刻闪至两人中间,面朝莫拉背对着泰克,截断了老头拿剑的道路!

“老夫要用剑,有谁能阻挡?”莫拉说着便缓步走向卡斯特,似乎他并不存在一般!

泰克紧紧盯着那个山贼头目,虽然此时山贼头目确实不敢再动!因为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此时如果冒然行动,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如等老大杀了那个老头再做打算。

“前辈,您过来取吧!”泰克忍着胸口的剧痛却并未转头,依旧盯着他目标!他话音一落手中的剑就被人拿去,他心中惊惧无比!这速度难以想象!

莫拉手持长剑,站在卡斯特背后,泰克被他的身影笼罩着,这时的莫拉已不再是一个酒鬼老头,他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换了一个人,他左手背后,右手持剑,笔直的站立着,整个人宛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此时的卡斯特惊惧更甚!这个老头在他的眼前以一种自己无法察觉的速度,来到他的身后并拿到了剑,就如同他凭空消失了一般,若这老头此时杀他,自己现在早已被利剑洞穿了!

卡斯特猛然回身,将手中大刀向后抡起,莫拉只是轻轻后跃,用脊背扛在泰克身上,用一种巧妙的力量推动着泰克,将他一并推到卡斯特大刀的范围之外!二人正巧落在山贼头目身前!

那个山贼头目见此情景已吓得面如土色,更加的老实一动不敢动。

卡斯特一击不中,再次挥动手中大刀,朝着莫拉头顶直劈下去,他天生力大,挥刀速度极快,这来去两刀间隔实则极短,莫拉轻轻侧身,只是这幅度极小的侧身就足以避开劈来的利刃,他手中的剑刃已指向卡斯特持刀的手腕,卡斯特反应迅速,急忙收刀后跃,哪知莫拉身法犹如鬼魅,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几乎同时的移动着,卡斯特后跃的一瞬间莫拉已经跟上,而且依旧用剑指着他的手腕。

无论卡斯特往什么方向移动,莫拉就好像未仆先知一般,卡斯特飞起一脚,朝着莫拉腰际踢去,莫拉轻身一跃,高度刚好只躲开那一脚,毫无多余的发力。

卡斯特借机再次横刀斩去,莫拉却凭空消失了!卡斯特转头看向手中的砍刀,莫拉轻身站立在刀身上,身影轻盈宛如飘摇的蝴蝶。卡斯特再次猛然提刀,莫拉再次借力跳起,卡斯特挥刀上提,向着将要下落的莫拉斩去,下落之时无处借力,卡斯特这刀足以将莫拉斩为两截!

莫拉却下落翻身,用剑身轻轻挑开砍刀,卡斯特感到刀上传来的巨大推力,将砍刀推在一边,莫拉飘然落地,依旧单手背后,姿态不变,卡斯特再次当头劈下,莫拉左侧身避开当头一刀,刀势依旧斩下,重重砍在地上,深深嵌入地面,莫拉抬起左脚踩在刀背上,卡斯特奋力抬刀,刀身竟然纹丝不动!这个瘦小的老头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卡斯特愤恨之余左手挥拳砸向莫拉,却蓦地从左手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适才自己一拳砸向莫拉,莫拉稍稍偏转剑锋,自己一拳撞在剑上,左手齐腕被剑锋削去,鲜血喷涌而出!

卡斯特剧痛攻心,额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生性凶烈,重伤之下却再次横刀斩来,速度更快!莫拉极速矮身,再次避过这开山的一刀,背部弓起,又在瞬间形成了刚刚用木棒时的那个刺击动作!

卡斯特见状不妙,想要后跃避开,但为时已晚,他的心脏早已感觉到了那冰凉的剑锋!

莫拉并未将剑拔出,而是朝前一推,卡斯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剑柄,回想着这数十年的来已知的厉害家伙,似乎只有一个人是这个年纪,对!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叫这个名字!

“你……你是莫利亚?”卡斯特大口的喘着气问道。

莫拉老头,并未答话,只是淡淡一笑道:“名字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算……很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我死在谁的手里!毕竟……你……也是战士!”卡斯特气息渐渐微弱,目光也失去了那种凶戾之气,转而被一种少见温柔所代替。

“那个莫利亚已经死了!我是莫拉!”莫拉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泰克满脸的惊讶,这个酒鬼老头竟然是十六年前名震天下的“剑圣莫利亚”!

莫利亚二十六年前担任赫尔曼帝国骑士长,十八年前帝国混战前夕,不知何故莫利亚辞去帝国骑士长之职,行踪不明,后来赫尔曼帝国骑士长一职空缺数年,直到十年前由最强战士撒卡亚担任。

战士可以使用诸多武器,而莫利亚独独钟情于长剑,因为他剑技超绝,被当时世人称为“剑圣莫利亚”!

卡斯特听到这句话脸上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竟是满足!“能死在……您的手上,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傻大个!傻大个!哈哈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年幼的卡斯特因为生的健壮高大,生性善良,与世无争,总是被同龄人戏称“傻大个”。

他从小就被父母以及姐姐教育要忍让,他的父母和姐姐也总是以身作则,常常吃同镇人的亏,直到他刚刚十六岁生日那天,本来安静的镇子上,突然流窜来了几个厉害的山贼,城镇自卫队根本无法跟那群人战斗,大城的兵团又来不及赶到这里,自卫队的那群懦夫,为了减少损失,竟然自愿组织人筹款送给山贼们,甚至还绑了镇子里的几个年轻漂亮的少女送去给山贼享用,以解燃眉之急!

这几个送给山贼糟蹋的少女就包括自己的姐姐!他和父母百般阻挠,但是父亲却被几个年轻自卫队员打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自己也被打的鼻青脸肿;姐姐被糟蹋后,自然被之前谈好亲事的男人拒绝了,没过多久就变的疯疯癫癫走失了,数周后被镇里人运回了尸体,说是掉进河里淹死的;母亲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郁郁而终,卡斯特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相继离他而去,心中的悲情无以言表,胸中的怒火无法平息!

没多久帝国的战鼓响起,前线战火弥漫,帝国来到镇子上征兵,卡斯特离开了家园只身一人加入了兵团,成为了一名战士。他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了战场上!兵团战绩很好,加之他自身素质不错,最后一步步走进了骑士团的大殿。

他以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他以为他心中的愤怒早已在战场倾泻殆尽了,但是他错了,当他再次回家踏入镇子的时候,当他再次见到那个带头绑架他姐姐的自卫队员的时候,当他听到那声“傻大个”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他为了什么而战?就为了保护这群垃圾?就为了让这些垃圾能够更好的活着?他受够了被这群垃圾欺凌!他受够忍让!他受够了吃亏!他要让这些垃圾下地狱!让他们接受光之王哈斯塔的审判!让他们忍受暗之王奈亚尔的惩罚!

他在一天傍晚,只身一人冲进了自卫队的小楼中,队员们正好再在开例会,他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久经沙场刀头舔血的卡斯特,身手早已今非昔比,自卫队员们怎么是他的对手!他疯狂的屠杀着,可能杀了十个还是二十个他记不清了,杀光所有能杀的人后,只剩那个已经成为自卫队长,绑架他姐姐的男人,他跪在卡斯特的面前哭着想向他求饶。

卡斯特提着他的衣领,轻轻的提起他,就如同拎起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鸡,只是淡淡的问:“那时候我姐姐可曾向你求饶过?”

那个自卫队长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缕悲伤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他哭着说道:“我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一家。但是当时兵团距离太远,我们自卫队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能妥协,谋求最小的损失。你父亲、母亲、还有你姐姐的坟墓我都花钱修缮的很好,只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原谅……”

那个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你还是亲自去告诉他们吧!看他们是否要原谅你!”卡斯特一刀砍下了他的头,放在了家人那几座修缮的最豪华的墓碑前,他家人的墓碑干净整洁,还有不少鲜花,确实常常有人过来打理。

但是卡斯特的心早已死了,他不再怜悯,不再同情,甚至不会再伤心,杀掉这些人他没有一丝悔意!

接着卡斯特找到了那伙山贼的老巢,他竭尽全力的杀掉了他们的头领,他知道自己屠杀自卫队员已经成了通缉犯,索性就做了这伙山贼的老大,他暴虐无度,山贼们越发不团结,慢慢的离开了他,他就带着仅有的这几个人打家劫舍度日,因为他实力强悍,普通的自卫队和兵团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的悬赏也越来越高……

“莫利亚!……你为什么……离开骑士团?”卡斯特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莫拉,莫拉不作声轻轻的捡起地上的酒瓶,擦净瓶口递给卡斯特。

“喝一口吧!这是自卫队员们常喝的烈酒。”

卡斯特眼神一呆,抬起无力的大手接过了酒瓶。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不如过好活着的每一天,也许我那死去的家人们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吧!”莫拉轻声的说道。

卡斯特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酒,说道:“谢谢……谢谢您,骑士长大人!”他奋力的拔出胸口的长剑,鲜血喷涌而出。他合上了沉重的双眼,眼角滑出了晶莹的泪滴……

是啊!也许我那死去的家人们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莫拉爷爷!艾尔醒了!”温蒂妮高兴的叫着,“您真的叫剑圣莫利亚吗?”

“嘿嘿嘿……那都是过去的事!我现在就是莫拉。”莫拉笑着说道,他放下剑的一瞬间,又成了那个酒鬼老头。

“你为什么管莫拉爷爷叫什么剑圣莫利亚啊?”褐色头发身材矮小的艾尔躺在床上问温蒂妮,“刚刚那些坏人都被打跑了吗?”

“你刚刚昏过去了,莫拉爷爷可是剑圣莫利亚,简直是太厉害了……”温蒂妮口沫横飞的站在床边叙述着刚刚的战斗,脸上有些雀斑的阿拉隆在一旁偶尔附和一下。

“莫利亚前辈!我告辞了!要回兵团报道了!”泰克将卡斯特的尸体绑在马上后,进屋向莫拉老头告别,“悬赏金币我明天给您送来。”

“等等!你还没有付钱呢!”莫拉喝了一口酒说道。

“什么?什么钱?”泰克疑惑的问到。

“当然是你住宿的钱!另外还有你吃了两块硬面包和一块干肉!一共12个铜币!”莫拉流利的说道。

“什么?您还收费?”

“这不是废话吗?哪有住宿不收费的道理?”莫拉理所当然的说道。

泰克眼角微微抽动,原来如此!这个酒鬼老头就是这么骗钱卖酒喝的吧……

送走了泰克,莫拉走到床前,几人还在讨论着刚才的战斗,莫拉对艾尔说道:“艾尔小子,你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吧!我要先给你接一下骨头,你断了两根肋骨。”

艾尔是个孤儿,自己住在镇子东北边的一座老房子里,父母在他小时候就死了,具体原因他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后来被奶奶带大,艾尔的奶奶死后,他就在镇子上吃百家饭,现在已有三年了,他家的宅子很大但是因无人修缮,显得很破旧。

“啊?我的肋骨断了?”艾尔说着便要起身,哪知一动之下剧痛钻心,痛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陛下!探报在科林河谷发现了‘龙王’的踪迹!”赫尔曼王都王宫内,一个白色短发的中年男子躬身说道,他身着重型铠甲,腰间悬挂着一把精致长剑。

“哦?‘龙王’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现了,怎么现在到了我国境内?”宫殿正中王座上,那个衣着华丽的人应该就是赫尔曼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凯撒·赫尔曼,“撒卡亚!你亲自带一支精锐小队去探明情况!还要请圣堂魔法师凯尔莉娜一同出行!确保情况属实,便实施抓捕!一定不要泄露此次行动,你就对外称病!这个行动就叫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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