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京都大兴城之前,甲班生员都便已经知道本次历练的危险性,但是袁富贵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到朔州,仅仅到了晋阳,斗争便如此复杂。
朔州是北魏龙兴之地武川六镇中的怀朔镇不断发展起来的一个塞北府州,最早的时候,这里的名称叫作马邑,一直都是中原王朝和塞外草原民族斗争集中的焦点区域。半年前大隋扶持的染干王子,也是在这里和大隋和亲的安义公主完婚,并被文皇陛下赐名启民可汗,结果启民可汗带着安义公主回到金山下的汗帐,安义公主和百十来个侍卫便都莫名其妙因病离世,为了维护和大隋朝廷的藩属关系,启民可汗再次请求文皇陛下赐亲,便有了这次义成公主的和亲之行。
汲取上次安义公主的教训,大隋朝堂这次准备遣使从朔州出塞,直接送义成公主到启民可汗汗帐所在的金山的牧野之地下完婚,出塞之路选在原来武川六镇中的怀朔,也必定会搅动草原部落势力、武川六镇中潜伏的原东魏北齐势力,乃至整个大隋天下各方势力,风云汇聚,掀起波澜,而太原王家,竟然成为了魔门掀起事端的第一个阵地,这一点,让袁富贵都有些出乎意外。
“王夫子对王济州家人都熟悉吗?”王智辩带着李百药、袁富贵离开灵堂以后,袁富贵问王智辩。
“那个报信的家丁经常往来晋阳和济州府两地,比较熟悉,妻女也见过几次,虽然有所变化,看面貌应该没问题,其他人就不是太熟悉,不过王两月前已经被陛下赦免,正在赶回的路上,应该这两日就赶回到晋阳。”王智辩面色有些沉重的说。
“这些都是魔门的手段,王夫子还是带着家人和我们暂避府学为为上。”袁富贵现在也不敢随便出手,毕竟和王家人普遍不熟悉,也担心卷入更大的漩涡,无法抽身。
“魔门手段?怪不得老鼠会说话,你们先把我妻儿带过去,我还需要留在府上主事,现在天色太晚,你们速速离去。”王智辩面色大变,赶忙把一妻一儿一女三人叫到大堂,让李百药和袁富贵二人带着偷偷从后门离去。
袁富贵和李百药两人带着王智辩的妻儿匆匆回到了府学院内,看着府学内一片安静,稍稍放下了心来。
李百药便把王智辩的妻儿安置在自己旁边那间王智辩日常在府学内居住的场所,这才安定下来,然后把高表入、伍云召召到一起,四个人坐在李百药夫子的房内,袁富贵把情况简单说明。
“确认是魔门手段吗?”伍云召有些疑惑的问,李百药多少知道一些袁富贵的身份,倒是并不怀疑,高表仁也知道袁富贵非比常人,所以也没有吭声,只有伍云召性格粗犷,遇到这种事情又太过于惊讶,所以问道。
“肯定是魔门手段,我和李夫子路上有遇到那个门子莫名刺杀,心中有些疑虑,也不敢随便动手,再说了,也担心魔门晚上再到府学折腾,所以便先折回来后,再做安排,毕竟黑灯瞎火的,一切还是小心为妙。”袁富贵刚刚说完,似乎感觉府学院外又有动静,便悄悄让大家噤声,然后展开神识发现有十几个人已经陆续潜入院内。
“又有外人潜入院内。”袁富贵悄声说完,便和高表仁挨着窗口偷偷观察外面动静,而正在门外巡逻的史怀义、崔义真、杨师道等人,还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
“师道,小心身后。”袁富贵看到一个黑影冲着杨师道的身后下手,杨师道还浑然不觉,赶忙大喊一声冲出房门,然后一枚针梭甩手而出。
杨师道听到袁富贵喊声后,朝前跑了几步,纵然如此那个贼子已经用一把单刀伤到了他的左臂,幸亏袁富贵出手早,在贼子动手的时候,针梭也已经随后而来,扎人他的后背,影响了他的后续动作,否则杨师道的性命便会丢在这名贼子手下。
袁富贵冲过去一看,杨师道仅仅是手臂受伤,性命没有大碍,便不再有所顾忌,施展开了镜玄灵光幻影身法,在院子中那些潜伏进来的贼人身后不断的穿梭,分别制住了他们的穴脉,这才罢手。
“有个事情,我现在才想明白,你们甲班生员都是大隋朝的朝堂上的勋贵子弟,没准这些人便想着挟持你们,然后好朝堂各位达人索要一些好处,或者是把你们当作谈判的筹码。”李百药夫子这时候似乎才想明白,看着袁富贵把潜入进来的贼子都一一擒拿了下来,有些恍然大悟的对高表仁和伍云召说。
“他们都是在做梦,我们甲班生员岂是随便让他们挟持和要挟的,纵然被他们擒获,大不了以死抗之,还能由他们左右。”伍云召性子最烈,听了李百药夫子的话,当场便说,李百药夫子笑笑不语。
“吕崇茂、甄翟儿,安邑乡野大豪,竟然鬼鬼祟祟做贼,真是惹人耻笑。”李百药看着袁富贵把这些潜入的贼子都提到一起后,就着灯笼的光亮,竟然认出了两个贼魁。
“王行本,如此这次还让贼子逃脱,就用你的脑袋问罪。”
天亮以后,袁富贵等人押着十二个贼人,随着李百药夫子一起进入府衙以后,饶君素直接判了这些贼人十年牢刑,并叮嘱典狱官王行本。王行本连连点头后,吩咐手下给这些贼子上了镣铐后,押入大牢。
“这些贼子太过猖狂,需不需要给你们府学那边派遣五百兵士,随时听候派遣?”饶君素问李百药。
“我们这边倒是问题不大,府君要关注王家那边,估计会又突发情况。”李百药便把昨夜王家大院灵堂发生的事情简单对饶君素说了一下。
饶君素想了一会,便安排身后长随,出面找几个精明汉子准备盯着太原王家府上的一些动静。
“据说王快回来,有王支撑,王家那边应该问题也不会太大。”饶君素安慰李百药,李百药点点头后,便带着袁富贵等人向晋阳府君绕君素告退后,离开了府衙,回到了晋阳府学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