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修许久没有说话,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许繁星知道,他现在需要好好地想想,也就没有再打扰。
只是静静地,陪在傅子修的身边。
许繁星知道,她和傅子修一样,却又不一样,同样有自己的责任,不同的,是傅子修的责任更大,也更重。
傅子修抱住许繁星,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别动,让我歇一歇……”
许繁星要推开他的手,还是渐渐放下,转而放在了他的背上,安慰的拍了拍,“傅子修,累了就告诉我,我不会问你为什么累,我也不会问你累过之后该做什么,我只要你,可以在这一刻,想到的人是我。”
晚上,傅老爷子在房间里转了又转,他的目光,放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一张三世同堂的照片。
有他,有傅维泰和他的妻子,傅维森,还有刚刚出生的傅子修,一家人,在照片上笑的那样幸福,祥和。
这样的光景,有多久没看到了,傅老爷子的手指,抚摸着照片,眼中,是浓浓的忧郁,苍老的眉毛皱了起来,像是个受伤的孩子一般。
这是他的后代,如今,却死的死,入狱的入狱,受伤的受伤,他这个父亲,爷爷,做的都太失败。
傅老爷子的脸上,有些挫败感,他颓然的坐了下来,房间里没开灯,显得他的身影越发的寂寥。
“吱呀—”
门从外面被打开,傅老爷子收起照片,微弱的光亮,从门缝中洒进来,傅老爷子看到背着光站在门口的傅子修。
他将照片放下,缓缓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您不是也没睡?”傅子修从外面进去,关上门后,将灯打开,房间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他看到傅老爷子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忧伤,以及桌上的照片,他坐在了傅老爷子的身边,“小叔入狱了,他不会死,但会承受该有的惩罚。”
闻言,傅老爷子的眼皮抬了抬,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这是他应得的,就算是傅家的人,也该在做错事后,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就算重来一次,我对你们的教育,依旧是如此。”
傅子修看得出,傅老爷子虽这样说,可眼中的情绪却不减,傅子修知道,一时半会,他还接受不了。
“这段时间过去后,我会经营傅氏,从明天开始,我会找到证据,把我们的一切夺回来,该赶走的都赶走,傅氏,也该步入正轨了。”
他的话,让傅老爷缓缓抬起了头,眼中,有点点亮光,“你想通了,愿意回来好好经营傅氏了。”
“我一直都想,只是父亲的仇未报之前,我没有任何心思,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身为傅家人,我该为傅氏做点什么了。”
傅子修眼中透着坚定,傅老爷子嘴角扯了扯,终是浅笑了出来,“好,好……”
或许,这是傅老爷子现在唯一的安慰,他拍了拍傅子修的肩,眼中闪烁着什么。
接下来,两人无言,却没人愿意打破这样的宁静。
次日,H市,许暖暖在新闻上,看到傅家的傅维森因多年前杀人入狱的事情,大吃一惊,没想到傅维森,竟是杀害修哥哥父亲的凶手。
傅家在京城的地位不容小觑,消息一出来,就传了个遍,许暖暖想起,许繁星也有几日不在,难道,是和修哥哥一起解决这件事了?
此时,老太爷从楼上下来,他也看了新闻,心中怅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事情被报出来。
看到老太爷下来,许暖暖眼珠转了转道:“爷爷,姐姐这几天都不在家,修哥哥也不在,她该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吧?”
此话一出,老太爷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繁星是几天都未回家,她说有事,你说,这傅子修竟也一起走了?”
“是啊。”许暖暖点了点头,脸上是人畜无害的表情,“姐姐一直这样可不行,虽说,傅家是大,虽说傅家,家大业大,可这复杂,姐姐总是这样掺和,这次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利,后果……”
许暖暖没有接着说下去,她知道,后面的话,她不说,老太爷也能知道,她也不想说修哥哥不好,只是,她就是不想看到许繁星和修哥哥在一起。
只要他们不在一起,自己才有机会。
老太爷眸光微闪,随后目光一凛道:“繁星这丫头,回来我就要好好收拾她!”
“谁要收拾我啊,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要收拾我来着?”
许繁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她一脚踏入了大门,蹦跶到老太爷的身边,路过时,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暖暖。
刚刚在外面,她全部都听到了,这个许暖暖,果然还是贼心不死,想用老太爷来施压,简直是做梦!
许暖暖不着痕迹的低下头理了理头发,假装没看到那目光。
老太爷的胳膊被许繁星紧紧地挽着,她一撒娇,老太爷的心就软了一半,嗔道:“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直接主在人家傅家去,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说着,就举起手,佯装要打她。
许繁星缩了缩脖子,撒娇道:“爷爷怎么也不问问我怎么,就要来收拾我,我什么事都没有,傅子修一点都没让我受伤,不仅如此,他还在走之前说,如果出事了,就让我继承他的一切呢。”
她将自己给傅子修说的话,说给了老太爷,余光里看到许暖暖的脸色变得极差。
老太爷冷哼一声,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将头扭到一边“傅子修这小子,人还算不错,知道保护你,还好我的繁星没出事,否则我定饶不了他。”
到底还是因为之前的许多事,老太爷对傅子修,有一定的好感。
只是,许繁星的安危,他更加注重,末了,老太爷恢复正色道:“不过这傅家,水太深,这一次虽无事,可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你都要去掺和么?傅家那样的人家,太过于复杂,你不该去趟这趟浑水,在那样的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是心里干净的。”
老太爷说的严肃,许繁星掏了掏耳朵,这些话,她早就料到老太爷会说,她叹息一声道:“我知道,您是关心我,可我心里有谱,傅子修他,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