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屋里乌烟瘴气,傅子修走过去开了车门。
他像是没听到傅子修刚才说的话一般,“你说他,去找陈列了?”
“嗯。”傅子修也在等,等孙秘书带来的消息。
无论魏嘉译一个人去陈列那是什么原因,他现在都是危险的。
雨落下,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听的人心里更加不安。
魏嘉译坐在车里,眼上被蒙了一层黑布,他手上被人捆着,有两个人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里走。
一种淡淡的不安在他心里化开,魏嘉译喉咙一动,感觉到停了。
他闻到了雪茄的味道,陈列不抽烟,但陈述抽烟。
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来了,魏嘉译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微冷,“怎么是你,他呢?”
“谁啊魏少爷。”陈述眯着眼,嘴上叼着根烟,“我们算是老朋友了,你不用这么冷漠对我吧。”
他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张开,完全和之前的陈述不一样。
魏嘉译用短时间内适应这个工厂,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前,游着一只鲨鱼。
他站着,手上还被捆着。
只不过那张脸,平静依然,陈述从心里有点佩服面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事业有为,本可以不和他们这些垃圾牵扯的。
奈何因为自己的父亲,不得不将自己放进这淤泥里。
陈述想到这,忽然冷笑一声,“魏少爷,今儿我来和你谈生意的。”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魏嘉译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昨天?今天?陈列不敢出来面对我,让你来?”
他干脆一股脑说完,“怎么?你们公司快要进行不下去了?发现宋家就是一个空壳了?现在急着跪地求饶吗?”
“你放屁!”陈述是一个容易被轻易激怒的人,比如现在他从沙发上猛地起身,扔了烟走过来拉住魏嘉译的衣领子。
看着他越发冷静的那张脸,陈述腮帮子发紧,“嗯?魏少爷,我可是个流氓。”
“我不管你们那些生意上的事,我只管杀人放火。所以你觉得我来见你,是为了什么?”陈述脸上的表情狰狞,“你不是一直想要追寻你父亲的死因吗?”
他嘴角冷冷的笑,“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他死时候的痛苦怎么样?”
“在活着的时候被凌迟怎么样?”陈述眼睛瞪大,红血丝密布,“嗯?说话啊,你怕了?魏少,我这把刀子还没开始工作呢。”
魏嘉译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贯的淡漠。
仿佛是在看一场表演,陈述只能嘴上逞能,他现在还杀不了自己。
确切的说,是陈列没吩咐。
“你可以歇一会了。”魏嘉译扯了下嘴角,“当陈列的狗很辛苦,你不该这样的。”
陈述手指着他的脑袋,“我不需要你来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呵...”魏嘉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几十年前杀你的时候,没记着你们之间的感情?”
陈述脸色难看,“你给我闭嘴!我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对的。”魏嘉译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故意说,“所以要感谢陈列的大恩大德,要趴在他身边变成一条忠诚的狗。”
陈述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把枪,情绪激动的指着魏嘉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信。”魏嘉译扯开嘴角嘲讽道,“才怪。”
他闭着眼,站的笔直,“往胸口上打,一枪致命,你要不打,我瞧不起你。”
陈述眼看着就被他折磨的崩溃,手指抠过去,枪就能送魏嘉译去地狱。
“够了。”铁台阶下,陈列一身正装的走下来,他脸上的那股自信从容,仿佛自己是这里的王。
他的确是。
陈述脑袋嗡的一声,“你他妈的在玩我?魏嘉译!”
魏嘉译懒懒的应了一声,嘲讽道,“谢谢陈总不杀之恩。”
陈列视线看了陈述一眼,目光在问,为什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他一出现,陈述往后退了两步,习惯的站在他身后。
“给魏少爷松绑。”陈列笑着吩咐,坐在了沙发上还吩咐人送咖啡过来。
魏嘉译手松开了,他转了转手腕,眉拧着。陈列一坐下,陈述一声不吭的站在他旁边。
“魏少,我知道你和傅子修干的那点勾当,你不就是为了见我吗?其实不用挖了这么大的陷阱让我往里跳。”
宋家是傅子修和魏嘉译的计划,从他们到东南亚的第一天,便利用了宋家,本来是个空壳公司,傅子修往里投入的资金,无非是想吸引陈列。
当时在东南亚的是陈述,陈述当下决定抢了宋家。
结果这个烫手山芋,反而让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魏嘉译看到陈述的那一瞬间,已经明白了,他们在东南亚的公司和资金,一定都毁掉了。
这也是陈述为什么这么害怕陈列的原因,从陈臣光入狱那天起,他们的公司已经元气大伤,这个时候急着赚钱,难免会跳入陷阱。
被利用的不止是宋家两个小姐,还有陈述。
魏嘉译和傅子修下了这么大一个网,就是为了逼陈列出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魏嘉译才敢只身前来。
“不转这么大的弯子,恐怕见不到您。”魏嘉译话里话外的嘲讽,“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洗耳恭听。”
“我父亲的死。”魏嘉译脸上蒙了层霜,“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怎么。”陈列一听他提他父亲,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魏少爷想亲眼看看吗?”
陈列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边有全过程。”
魏嘉译手握成拳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冲上去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同一时间里,冷慕站在窗户前,忽然想到什么,他扭头看着傅子修,眯着眼睛,“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傅子修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他认识冷慕这么多年,看出来冷慕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嗯,有。”
冷慕忽然冲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子,“傅子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背地里瞒着我有什么计划,但只要他出事,我不会原谅你。”
傅子修没说话,也忍下了这是魏嘉译想法这句话。他看了眼手表,“我们可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