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辙坐于床前,晦暗不明地看着梁帝透着青紫的脸,良久,叹了口气,捻起被褥往上提了提。
“父皇,你可要快点醒来呢。”
殿外太医已等候一会了,才见梁辙满脸倦容的从殿内出来,问道:“如何?”
太医令上前一步,低头作揖道:“禀太子殿下,臣与众太医在翻阅典籍时,恰寻到此毒,乃前朝禁药雪隐子。”
“雪隐子因其主药有雪莲,再加上它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前亦不会有任何不适之兆,直至毒发,否则难以察觉,顾由此得名。”
“而此毒原是由前朝一个来自南楚的妃子所带来,后因某事被揭发,那位妃子自尽后此毒被列为前朝禁毒。”
言罢,太医令明显感觉到太子周围散发的阴沉气息,头低得更低了。
“呵!这件事是越来越有趣了!”梁辙面色阴沉如墨,语气越发温柔起来,“可有解法。”
谁不知道太子梁辙常年一张冰山脸,语气有多冷就有多冷,但如果他突然变得温柔,别以为他是转了性,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太医令强行压下心底的发毛,尽量语气平缓道:“有。不过此法会伤及陛下自身,恐怕一旦使用,陛下……陛下就……”
“现在局势不稳,梁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尽管全力施救,出了什么事本殿一力承担!”
“是!”
……
“雪隐子?梁帝竟中了此毒?”
帝晏坐于凉亭中,瞧着远处桃花开的正旺,不由心生欢喜。
“是。且传闻梁帝没几年可活了。”王公公想来也是一阵唏嘘。
“今日贤妃那可有什么异动?”
想到贤妃原是梁国的嫡公主,定然也是知晓了此事,也不知要如何闹,蹙眉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听贤妃宫里人碎语,近日贤妃总是以泪洗面。陛下要不去看看?”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嗯。”
帝晏心里忧心浮裳,本无心后宫,但梁国还得拉拢,也便无所谓了。
而此时的南楚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南楚皇帝近来都白了不少头发。自登帝二十多年来,与之对比,以前的麻烦事就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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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裳木着脸骑在马上一路奔驰,身后还跟着个紧追不舍的小尾巴。
原是浮裳打算离开驻扎地去勘测地形,刚好遇到正要外出的镇北侯府的三公子,如今的白副尉。
“喂,军师你好歹慢些啊!”
白副尉也没想到浮裳那么猛,跟了一路自己都快吃不消了,真怀疑她是不是个女的。
见浮裳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白副尉能怎么办。跟都跟了,跟到半路就回去,也不是个事儿。
所幸没过多久浮裳就停在了一处地势险要的峡谷,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搁。
“你来这干嘛?”
白副尉是个闲不住的,休息了会儿,见浮裳立在那儿远眺,走过去问道。
浮裳负手而立,斜睨了一眼一旁呆呆傻傻的白副尉,“看看该怎么在此处埋伏,已达到最大歼灭敌人的效果。”
“啊?”
“南楚与俞国的兵力差不多,如不另辟蹊径,想要取胜很难,牺牲也会很大。”
“那军师怎知南楚会上当?”
“……”
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