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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佳境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一直以来,我对她的爱慕其实都深深地放在心里,从不敢轻易拿出来向别人诉说。

我觉得那是一种亵渎,更觉得也毫无用处。

所有人都懂的一厢情愿,并没有什么聊头,况且故事没有开端,也没有结尾,甚至,连冷笑话都算不上。

在她的剧本里,我应该就是那个最幸运的路人甲,还能和女主角搭上几句台词。

值得庆幸的是,这反而让我跟她聊天的心态放得自如轻松起来,不用时刻想着怎么假装正经,假装自己是多么千篇一律的正人君子。

反正也不太可能,聊什么也无所谓了,直抒胸臆的表达方式,也许还能给她带来一点新鲜感。

我暗自窃喜,是时候考虑一下,等下次她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怎么全面展示一下生活中自认为风趣的一面了。

但值得悲哀的是,呵呵,她再也没有给我发过消息。

看吧!让你上次不好好说话!不能继续当朋友了吧!当什么人生导师,要啥自行车!

对话框上次最近的消息显示的时间戳,也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离谱,久到我都开始怀旧了。

其实也没多久,只有半个月而已,但我却觉得度过了上万年。

多少次盯着输入框内闪动的光标,沉思,叹气。

但有一便有二,你走了第一步,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次名正言顺的二,我想就这么一直二下去。如果对这个二的持续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那是一万年。

恰如那个香肠嘴教官为了引出那段催人泪下的台词,而提前铺垫的,很容易打破的规则一样,顺应了孔夫子凡事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的古训。

正当我为我们怎么开始第二次聊天不显得突兀而绞尽脑汁,为发出的第一条消息去正名的时候,很久没刷新过的朋友圈出现的小红点,恰好挂在了她的头像上。

我欣喜若狂地感叹这不可思议的奇妙,这该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我猴可真调皮,这时候给我送来个二,真是比我还二。

我连忙戳进去一探究竟。

原来,这条动态记录了一个很清晰的梦,在那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字中,居然清晰地记录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就像真实的回忆一样。

看她带着惊奇语气的描述,应该是做了个清醒梦,据说清醒梦中的情节大多是对真实发生过的故事的基础上,进行的合理想象。

我认认真真地去读每一个字,仔仔细细地去体会每一个细节。仿佛我就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经历了那些琐碎的日常——她在她的家乡生活的细节与心情。

人人都会做一些个醒来还能清晰记得的梦,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可真是个太好的切入点,像这种抽象的话题万能到可以随意延伸,引出无数个关于科学,命运,占卜,缘分,星座,记忆,濒死现象,甚至整个过去的话题,每个话题又能分离出无数个三天三夜。

哲学说,事物是普遍联系的,假如再闭着眼睛随意那么普遍联系一下,岂不是要聊到山无棱,天地合,聊到天荒地老,聊到宇宙尽头!

吆,吆,切克闹!看我怎么把你带上道!

我观察到她那么多条文艺的朋友圈,大概推测,她应该会时不时自己翻阅一下,且对一些已经没什么感觉的,或者不符合现在心境的,再或就是纯粹已经不喜欢的动态加以删减。像这种对自己过去生活的一种怀缅的动态只适合自己去回顾,她应该早晚会删掉。

“删了吧,这个梦。”

“真的不好吗?要不真删了。”

她很快回复了我。我嘴角又扬了起来,露出一副奸笑的样子。

“没说不好啊,你要是真想删了,我建议你复制到记事本里面,一段时间后你再看,就会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甚至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把我有过的类似经历总结成建议发给她。

“被你那么一说,突然感觉有一丢丢后悔发出来了,希望大家不要仔细看,就当我自己的回忆。我还是删了吧,还好现在没几个人看,一定是我太想家了。”

我感觉到屏幕那边有一丝失落,好敏感的心。

我的心也突然敏感了起来,赶紧把她的梦复制了下来给她发了过去。

“哈哈有备案了!不过我从没做过这么清晰的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梦,醒来完全震惊了!”

哈哈,看来她很感兴趣。

于是,我用无敌小手速给她敲打了什么是清醒梦,以及我的看法和感觉,像前世的记忆由一点触发,无限扩展。

她用惊讶的语气回应着相聊恨晚的激动,而我就更加激动不已了。

男人通常是逻辑思维的代言人,也庆幸于当年刨根问底的习惯,让我对清醒梦有比较皮毛的科学认知,是谁说胡思乱想没用?这不是很好的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话题素材吗?

她居然对我发过去的一大串对清醒梦的通俗解释那么赞赏,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真想一股脑地剖开心肺,让她把我了解个彻彻底底。

果然,人大抵还是自恋的啊!

我们从清醒梦聊到对前世今生的感觉,聊到对命运的看法,又扯到了小时候。

话意正浓时,她发了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我感觉像是就快要走进她的世界一样兴奋不已,看着她小时候因为贪玩,晒得很黑的样子,我就打心底里更加喜欢她了。

先不说我小时候也是顶着毒太阳东奔西跑,且说现在的小孩子们只知道整天抱着手机电脑打游戏,就足够悲哀了,还好她曾经和我一样拥有着快乐的童年。

聊起童年,就更是谁都有一箩筐的话想要倾诉。

就这样,黄昏飞快地降临了,真想把太阳再拖起来,让世界再忙碌一会儿,让我从路人甲成功晋升为她的朋友!

“煎饼侠还是蛮好玩的嘛!说,你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就这点家底儿,还都给你抖搂完了。”

看着对话框一句句又调皮又温馨的消息发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梦如幻,几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那么激动。

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楼下的餐馆,聊天的间隙就把晚饭吃了,还真想不起来吃的啥了,刚用过的餐巾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茅以升吃馒头蘸墨水什么的,到今天我才肯彻底相信。

夜幕终于降临,我们又聊到了军训时光,那段共同的回忆真是怎么聊都意犹未尽。

“想起好多军训和大家在一起的回忆,好多好多欲言又止的话,想要说又怕说不清楚,说不完,你看,月亮都在笑了。”

“花儿也都开了,时间不长,记忆很多啊!”

我自然是感慨良多。那些个出现在我视线里的影子再次浮现在眼前,由我一一把它们重温,心里开出了花儿。

“我看到你了!!!”

我立马端坐起来,被她突如其来的“看到我了”着实吓得不轻。

她在广州啊!怎么可能看到我呢!

“我在北京……”

呵呵,这个小可爱,她肯定是看错了。

哦对了,军训结束的时候,大家可以从大厅的展示栏上,摘下自己喜欢的照片。

犹记得当时胆怯的我,始终没胆量当着大家的面摘下关于她的照片,索性我就一张都没取。

她该不会摘下了有我的照片吧。

我瞪着眼睛盯着屏幕,脑海里尽力搜索哪怕一丝能看出她有注意过我的任何光景……

真难搜索啊,我都快死机了!

“我真看到你了,你还不信。”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这么容易就被我猜到了,可我怎么忍心这么快就拆穿她呢!

“是不是上次刘佳佳过生日的照片被你翻出来了?还是上上次三及第面馆的照片?”

我假装转移注意力,等待从她口中亲自印证,那种也许跟一生都有关的可能。

“哈哈思维跨度大点,我的煎饼侠,答案即将揭晓,倒数三个数。”

我连忙发了一连串阿拉伯数字。

“看!当当当当~”

我的天啊!她居然发了一张路边做煎饼果子摊位的照片,小推车上赫然四个中华正楷大字:煎饼果子!

我真是哭笑不得!

由于我名字的发音很像“煎饼”,从小到大可没少被同学这么叫。没想到她比我猴还要调皮,我真是比下午还要更爱你了!

“那以后,你是不是只要看到煎饼果子就能想起我?”

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煎饼果子小推车,如果她真的每次看到都能想起我,我希望那小推车连起来,能绕地球八百圈!

热豆腐果然烫嘴,还是不能那么心急着煽情啊!也无情可煽不是么?她又不回我了,真是情到深处心益乱啊。

手指不经意抠着屏幕键,不小心退到了主屏幕,大大的数字告诉我,现在竟然已经是午夜了。

哦!怪不得,她应该睡了吧。

都说日子难熬,今天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我关上手机,沉浸在深深地冥想中,兴奋依然还碰撞在整个大脑,直至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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