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早朝时分,满朝文武激烈的争讨着什么事:“皇上,此女来历不明,望皇上三思……”
“皇上,她才进宫就伤害康宁王,可见她绝非善类,皇上还是郑重一些比较好……”
“皇上,她即为上苍为我北周所选之皇后,我等一定会顺应天意,支持皇上!”看着乱作一团的文武百官,宇文邕大怒,一拍龙椅呵斥道:“朕顺应天意娶上苍赐给我北周的皇后有何不对,尔等凭什么反对……”
“陛下,三思,皇后关系到我江山社稷,皇上才登基,稍后再立后也不迟……”朝堂之上突然静谧无声,大家都看着出声的晋公无人敢反对,宇文邕气得发抖,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发作下去。退朝后直奔母后的正阳宫,远远就听见果果如夜莺般的笑声传出,心中的烦闷顿时消去不少,进到殿中就见果果正神采飞扬的与母后下着棋,手舞足蹈的数着身边的棋子大叫:“这局是我赢了,我终于赢了,我会下棋了……”通红的小脸娇艳欲滴,看着宇文邕又是发呆不知。
叱奴氏见到儿子气呼呼的冲进来就知道他又在朝堂上受了气,止住笑声,和蔼的看着皇儿,“陛下何事如此生气?”宇文邕迟疑的望着果果,果果一耸肩一摆手说道:“娘娘,我先下去了,你跟皇上慢慢聊!”
宇文邕却以为果果生气了,急忙抓住果果冰冷的小手说道:“别,我没想要隐瞒你……就是立后之事被晋公回绝了!我心中气愤,所以……”
果果很好奇,问道:“为什么朝中之事都是他做主?”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就见母子二人脸色皆变,宇文邕竟然还有些许发抖,太后叱奴氏轻叹道:“北周建国不足五年却已经死了三个皇帝,而且都是被人……下毒害死!罪魁祸首就是……所以我母子都担心!”
果果一听,看着宇文邕,就见宇文邕惭愧的转过身去,像是怕果果嘲笑他的懦弱,谁知果果却意味深长的说:“卧薪尝胆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母子皆惊的望着果果。可是果果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低下头研究手中的棋子。
宇文邕对母后说道:“现在宇文护不让我立果果为后,我怕他将来会胁迫我立凌妃为后,到时我们就真的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太后偷眼观瞧果果,却见果果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纹丝未动,心中有些焦急,抓住果果的手,“果果,告诉母后你的想法。”
……
果果略略抬头,又轻轻低下,“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更何况我本来就来历不明,急也急不来,慢慢等吧!”宇文邕有些丧气的看着果果,也许果果并不想要嫁给自己!
走出正阳宫,宇文邕轻轻牵起果果的手,“果果,你真的是自愿嫁给我的吗?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希望你也是!”看着面色有些羞赧的宇文邕,果果好奇地问道:“你以前没喜欢过女人吗?为什么会这么不自信呢?”谁知此话一出宇文邕的脸色爆红,像是盛夏那熟透了的番茄一般。
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果果,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我想也会是唯一一个……”这下换果果目瞪口呆了,大张着嘴半天无语,这不是开玩笑吧,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这么纯情!半晌后果果佯装生气的说道:“你骗谁啊,你是皇帝啊,肯定会有很多女人……”
宇文邕惨然的一笑,“我从小就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十二岁那年宇文护毒杀前朝幼主西魏恭帝而后建立北周紧接着他又册立宇文觉为北周开国皇帝,可是仅仅一年就毒杀了他,复又立明帝宇文毓,但是就算明帝对他加强防范最终还是落得被他再次毒杀成功,我永远不会忘记明帝死时的惨状,所以我懦弱,因为我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毒杀之人……”
听着宇文邕的话语,果果心中一痛,竟然上前主动抱住宇文邕的腰身,轻声说道:“别说了,我都懂,我懂!”宇文邕身子明显一颤,激动的回身抱住果果柔软的身子,叫道:“果果,果果,我的果果,你是上苍赐予我的宝物,我愿为了你变得坚强……”听着宇文邕的喃喃自语,果果悲从心中起——宇文邕就好似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不同的是他们选择截然相反的两种极端方式,哈姆雷特选择抛弃所有的一切为父报仇;而宇文邕却选择委曲求全的活着,争取自己该得到的一切,相比之下,莎翁笔下的主人公并没有宇文邕这样鲜活的灵魂和足智多谋。
想起自己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这名男子的皇后,心中竟有些许骄傲!抬起头对着宇文邕说道:“也许刚开始我是想要在这里生存才会选择嫁给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欧阳果果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只因为我想要成为宇文邕的妻子!”
宇文邕身子微颤,紧搂住果果,两人第一次心意相通,却不知不远处一双阴毒的美眸恶狠狠盯着二人相拥的身影,指甲没入树皮,眼中露出赶尽杀绝的目光!
夜晚,果果与宇文邕依依不舍的分别,带着初恋的小女儿心态欢快的走进自己房中,忽然迎面感到丝丝凉风,一道银光闪过,果果熟练的闪过,抬起一脚向银光处踹去,来人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会功夫,狼狈的闪过果果的飞脚,转身又向果果刺来,果果借着月光看见来人身着夜行衣,手中一把短刃向自己刺来,慌忙中拿起桌上的果盘向来人掷去,再转身又飞出几只盘子,就听见稀里哗啦的盘碟破碎声。
声响惊动了门外的宫人,大伙叫嚷着推门而入,刺客有些惊慌,想要逃走,果果上前一步想要抓掉来人头上面纱,却被他用手中短刃一晃,袖口有些破碎,可是果果好像也抓伤了来人的面目,刚想继续,来人已飞身跳出屋内,运用轻功直接登上屋顶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果果遇刺之事很快传遍皇宫,宇文邕首当其冲强烈要求彻查此事,但是此事又被晋公大事化小的敷衍过去,果果知道此事一定跟他们兄妹有关,但是现在没有犯人,说什么都是空话,所以也就不让宇文邕继续彻查了,可是心中却自有打算。
不几日,传来西方大食国来使来访,本以为宇文邕会高兴,但哪里知道太后叱奴氏和宇文邕都愁眉不展,果果好奇地问道是何原因,叱奴氏唉声叹气道:“大食国本就对北朝并无太大敬意,每次来朝贡都是百般刁难,几次让皇上丢尽颜面,恐怕这次来访必定也是存心嬉笑与皇上……”
果果一听,脑海中竟然出现欧阳玉早些年演过的一些电视剧片段,轻笑出声,叱奴氏却有些面带责难之色了,果果赶快吐吐舌头,微微正坐,对着太后和宇文邕说道:“现在就算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就等他们来了再说,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着如果豁达的欧阳果果,太后只是心中好笑她年轻气盛。
十日后,长安城中热闹非常,街道上各个面带喜色,百姓家家欢庆,为迎接大食国的贵宾做足准备。果果还是百无聊赖的整天在宫中闲逛,如果真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皇宫中书本很多,有时候果果会一整日蹲在书库中翻阅,任凭外面的人找她找的惊天动地而不自知。
连着几日没有见到宇文邕,想必他定时忙坏了,自己也不去打扰,就是查阅了一些关于大食国的信息。正在书库中翻看,突然大门被撞开,就见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娘娘,快出来,太后找您有事,哎呦,您怎么总是喜欢蹲在地上看书啊!”看着来到近身一把拉起自己的女官,果果摇摇头,“文娘,你就不能轻点声吗,想震死我啊!”起身任凭她对自己拍拍打打的除去浮沉,这位嗓音洪亮的女官正是太后为自己选择的,听说她会武功,说是要保护自己的,本来不应允,可是太后的眼泪一掉,果果就心软的收下了这名女官,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已经开始慢慢融入北周皇宫之中了。
拉着果果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娘娘,大食国特使来到,太后特意要娘娘也去见见……”果果听后有些雀跃,竟然反拉住文娘的手说道:“快带我去!”可文娘却大笑道:“娘娘,你好歹也要梳洗一番啊!”说完就拽着果果回宫了。
又穿起那些繁重的行头,假装规规矩矩的向正殿而来,一路上听到的莫不都是历年北周在朝贡之中被大食国嘲笑的话柄,更激起果果想要见大食国来使的欲望。人还未到,就已经听见里面传出笑声,接着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果果加快脚步,来到大殿之外,停下脚步,抬头观望,就见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眉头紧锁,殿中央几个身材高大,皮肤洁白,鼻梁高耸的人正在侃侃而谈,果果却见无人注意自己,只好轻声咳嗽一下,果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就见大殿上方雕龙御椅上眉头紧皱的宇文邕抬头看向自己,霎时眼光发亮,眸中柔情似水,果果脸一红,就呆呆的与他对望着。倒是右边手的宇文烨儿阴狠而有带畏惧的眼光盯着自己,百官望着这个传说中的女子,看她倾国的容貌,真好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宇文邕不自觉的起身来到果果身前,牵起她的手,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就这样一直把果果牵到自己的龙椅之上,与她并坐。殿下一干人脸色大变,晋公宇文护更是面色深沉的直视武帝,眼带责难。可是宇文邕好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不理会他的示意。就这样牵着果果的手,望着殿下的一群人。
那几个大食国来使看见之后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宇文邕有些头痛的看着康宁王说道:“王弟,来使在说什么?”宇文镜一直直勾勾盯着果果,眼中有恨也有占有欲,一听宇文邕在问自己话,刚想炫耀一番,谁知果果在上面轻声对宇文邕说道:“他们在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