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儿,你先一边站着去。”
八皇子恭顺地起身站在一边,而我还跪在原地,今天早有准备,双膝都绑上了垫子。
“你是昆州监察史肃献忠之女?”
“回陛下,正是臣女。”
皇上把我一并cue到,八成是知道我的存在了,可是刚刚在外宣旨时并未直言我的身份,之前我摸不准他的心思,要不要把这件事抛到明面上来说。既然他点破我,我也跪直了,与他对视。
“你父亲办成了件大好事啊!”
!
“父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一上来就说我父亲。
我推测皇上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装糊涂肯定是不信的。但是此时我还跪着,实在不愿闲聊捧臭脚,万一聊开心了,就这么聊下去怎么办?多跪一刻便多难受一刻,再说,当我不知道,他要是真因为我父亲办成了大事开心,怎么一上来就给我个下马威?
我寻思着,无诏进宫,往大了说能算谋逆。
害,多说是错。
倒是这大事,我猜一猜,应该是那件。
“你倒会说,你可知,朕的老七衍儿此刻正在凤仪宫中与皇后说话?你不怕有来无回?”
“臣女不像陛下这般在宫中眼观六路,自然是不知。”我想了想,并没有把这句带火药味的话说出来。
周清考试一不小心掉了好多名次,心情不大好,怀疑人生中……
“臣女不也在陛下这里?”
皇上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令他发笑的事情。
我没有去瞧八皇子的脸色,耿直地等皇上自己笑完。
“就算七王爷此刻躲在屏风后面,臣女也不怕的。陛下圣明,臣女只要靠陛下庇佑就好了。”
话不想说得太好听,万一老皇帝喜欢上我邀我入后宫可咋办,我盯着的可是前朝。
等他不论是真心发笑,还是如何嘲笑,也要等他自觉没趣。
毕竟,皇上不能寒了我父亲的心吧,这仿佛是枚暂时的免死金牌。
但是,夸归夸,哪有当爹的不向着自己儿子的?如果有,除非另一个也是自己儿子。
“你说说,朕如何庇佑你呢?”
我心下明了,皇上这是又将烫手山芋扔到了我这边,着也说明他满意我的说法,只要我给出一个他满意的处理方法就可。
我斟酌着用词,道:“臣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只是求个安宁罢了,七殿下放过臣女,臣女自然不敢攀咬。而且——”
“如何?”
“临安府的麻烦事,臣女也可以帮忙解决。”
“朕还差人解决么?”
我笑嘻嘻接道:“是臣女想向陛下讨个立功的机会嘛,臣女全家都对朝廷忠心耿耿,从臣女的父亲、叔伯的名讳也能看出,臣女自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也很想为君分忧呀!再者,陛下多指派一人,便多一个人知晓,此事祸及百姓,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宫中耳目众多,朕能知晓,旁人也能知晓。”这是商量的语气了。
“臣女认为,此事应当交予七王殿下处理,七王殿下有勇有谋,由他坐镇,绝对不会有一丝丝流言从宫中传出,”如果有的话,就顺理成章治他的罪!“毕竟七王殿下消息灵通,这会儿便赶来了。”疯狂暗示。
萧衍从来算不上有勇有谋,一来他从来没有自己冲在明面上过,都是大佬求带飞,谋略倒是有七分,今天我把他推上来见见光,得罪得罪人。再说了,廖太医承认临安府之事,若是他萧衍提出自己弥补来,百姓不知真相,再把萧衍当成恩人,那民心不正如他想的那般提前起来了?不成不成,犯了错,不能借故躲到临安去,等风波平了再邀功归来,一定要锁到皇上身边眼前去,天天瞧,天天看了膈应。
“哈哈哈哈!继续说!”
“十皇子的母族在临安,眼下临安的疫情还没有发出来,陛下可以派遣十皇子到临安去历练一番,届时随机应变,陛下也可以以保护十皇子为由,派遣官员和太医,给予调动当地军队的权力。”
“你不想去临安?”
“臣女就留在京城吧,”
我也想公费旅游啊,但是听说在古代出远门,一不小心就是永别,人家是皇子,路上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怕我路上就挂了——不管是外因还是内因,所以,还是忍痛不提,做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吧!
“臣女刚刚被诊出身重剧毒,陛下关怀,准许臣女随意出入太医院接受诊治,眼下我们只找出了几张纸,至于什么药管什么用,还需要太医们研究出来,再做打算。”
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给自己三天后依旧活蹦乱跳找个理由……
你要问,怎么救治、如何挽回,七王殿下萧衍本人定然知晓,如何还需要其他太医们参与呢?
那不过是我做做样子,向皇上表态,我绝无攀咬他亲爱的亲儿子的心思,这件事已经全部推到廖某人身上去了,廖某人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所以我们大家啥都不知道。
话不说满,面子给足,让皇上关起门来训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