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让人着迷。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蔡端日似是不满对方的明知故问,一个不小心,将那枝头上娇艳欲滴的牡丹采了下来。
她一边把玩着那朵牡丹,一边费力的撑着身子,扭过头去看说话的人。
只见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披着一件白狐狸皮的鹤氅。戴玉冠,束玉带,静静地站在那里。
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偏偏眉眼冷淡,反复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蔡端日痴痴的看着那个男人,摆弄着牡丹花的玉手也停止了动作。
看到这个男人眉宇间的寒意,情不自禁地,她竟感到有些心疼。
皱了皱眉头,蔡端日想要融化那片寒意。于是将手里的牡丹花准确无误的抛到了对方的怀里,开口夸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说完,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寻求夸奖的小动物。
当然,她的目标实现了。
男子接住了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眉眼里满是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当然,那温柔只有一瞬。
男子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他丢下了那朵牡丹,反而一个箭步冲上去,弯下身子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死死地盯着蔡端日,眼睛里满是冰霜:“老实说,是谁派你来冒充瑟瑟的?”
蔡端日的酒一下子就醒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我是蔡计相的二女儿,今日是来为惠国大长公主殿下祝寿的。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是,我只是迷路了。”蔡端日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因为动不了,只能躺在牡丹花中,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回答华景年的话。
“宴会是在公主府,而这里是年府。”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中,“公主府位于安善坊,而年府在长兴坊。”
蔡端日突然愣住了,无比震惊的问道:“你是华枢密使?”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华景年眯了眯眼。
蔡端日没有注意到华景年的动作,一只手不安的握着荷包,一只手撑着地,脑子里在思考着对策。
不知不觉,牡丹花的香气与香料的香气相互混合,形成了一股诡异的香味。
蔡端日闻到了这股香味,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急了,连忙丢了荷包,慌不择言道:“可公主府与年府只有一墙之隔!”
华景年眼里的怀疑更甚。
蔡端日发现自己说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于是马上又接着补救:“公主府的外墙上种满了藤蔓,沿着石头路走,可以到一个月亮门,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华驸马,反正有您在,我一个弱女子也跑不掉,您可以让我先起来吧。”即使丢了荷包,蔡端日还是有着不好的预感,想离男主远点。
可是已经迟了。
蔡端日荷包里的香囊里的香料是蔡计相精心准备的。
香料平日里没有什么问题。但一旦和牡丹和酒混合,就会让人产生幻觉,误认为见到了自己最爱的人。而且见效快,持效久,事后不容易发现。
最要命的是,这个荷包里的香料只对男子有用。
蔡端日看着华景年那张渐渐放大的俊脸,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