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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救

但是,这里不是深海,水压不够奇葩。这里也太小了,这么丁点大的小火山口只能用来稍微加热这池子里的水,没有多余能量供养生态系统。萨沙成功地又把我说糊涂了,忙问:“那到底有啥?”所以呢,据他分析,这里可能只会供应某一两种生物,靠涨潮带进来的养分,富含微生物和小鱼小虾的海水,供养着某种小型低等生物。“是吗?”我问。萨沙说:“可能吧。”我想起了看到的白点,说:“嗯,之前涨潮时,我看到水底不时有白点点一闪而过。我仔细盯着看了很久,确定不是眼花。然后落潮后,就看不到了。你们在水底有发现什么白色的东西吗?”萨沙盯着我看了会,说:“不早说。我们下去时什么都没发现,等会涨潮再去看看。”

他跟秦博说了下,然后拿起我那套潜水装备爬下来,让我赶紧穿好,跟上。躲不过了,既然是我提的小白点,看来非得下水不可,乖乖地跟着他们走。其实刚看了他们拍过来的照片,海底火山,多难得的景色,多少也有点想去看看。再说,也就五六十米深嘛,努力努力还是能克服的。

我们各自拎着自己的氧气瓶,沿着池边走,他们找到一处稍突出的岩石,打算在涨潮前先爬上去,躲过迅猛的海水倒灌再下水。我看着他们爬上去,然后把氧气瓶一个个拉上去,最后是我,手脚并用,被拖着连拉带拽上去。石台很小,放了氧气瓶和我,他们都没地方站,只能挂在墙上。水涨起来快满上石台时,他俩背上氧气瓶,倒摔进水。我动作慢,背好氧气瓶时已经泡在水里,赶紧跟上。

这哪跟得上呀,一下拉开好长距离,四周乌漆嘛黑的,总感觉会有怪物窜出来。不敢多呆,努力打腿追赶。当潜下去一定距离时,温度比上面高点,感觉不到周围强烈的水流搅动,游起来方便多了。周围安静地像时间静止了一样,这回能定位好方向,我急急朝着红点游去。安静中感觉到水流有一丝轻微扰动,从脚后面向头方向过来。心一凉,不会吧,要挂这了?我停下来,不敢动,眼角瞥见有白色的影子,难道是我之前看到的白点。

很快白色影子已经游到我前面,呼啦啦是一群,白色的——小动物。这些动物细细长长,跟筷子差不多粗细和长短,像是很多小白蛇,长有脚。游动的时候四只脚收起来,贴在身体两侧,靠尾巴打水游动。它们越过我,朝着红色火山口冲去。学霸俩早已到火山口,很快也能看到这些。看起来这些家伙没有威胁,等这一大群离开后,我继续朝火山口游去。

我看着它们游去,快到火山口时,壮观的景色出现了。那群小白蛇突然发福,一下从细细长长的筷子身材变成了一个个圆乎乎的饼型身材,水底好像一下出现了一大片白色。这可能就是我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白点点吧。

学霸俩已经发现这群不速之客,好像不对,我们才是不速之客。总之,俩学霸立即开始抓捕行动了。人类徒手抓水生生物,本事不是要一般的好。果然很难成功,即使学霸也没辙,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光看着。他们在水底折腾了一会儿,啥也没抓到,小白蛇也被吓得不知道躲哪去了。我们只好先上去想想办法。

据说水肺潜水时,上浮的速度不能太快,刚好我也快不起来。这回他俩总算是陪着我慢慢悠悠游着。越往上他们速度越慢,舍不得空手而归,还是怕气体栓塞?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保持原来的速度慢慢游。哪知他们停住了,萨沙用手指动作示意“快逃”,我赶紧加快甩腿频率向上冲去,眼角余光却瞥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是“向下”指。我去,跑错方向了。

来不及后悔,我感觉身体猛地被上层的水流一裹,被水压着动弹不得,只往斜上方冲。现在除了脑子能动,啥也动不了。一想,不会是外面在退潮吧。完了,这回神仙也救不了了。此时此刻,我体会到了马桶里那坨啥要被冲入下水道时的感觉。幻想着万一能被吸到东海也不错,老家就在东海边,可能还能漂到家门口呢。水中无助地胡思乱想也就过了几秒而已,再一眼瞥见一个巨大黑影冲过来。我去,还来,还让不让人死痛快了。

黑影明显是奔着我来的,逆水而来,哐当一口,拦腰半个身体都被咬在什么东西嘴里。糟,呼吸器的管子被蹭破了,我被呛了几口水,赶紧闭气,眼罩里一下涌进一些水,由于里面有空气,水没有充满,水汽涂满了透明镜片,一下子啥都看不见了。干脆伸手一把摘了,抓过晃荡在身旁不断冒气的呼吸器管子,应付得吸一口,快憋死了。转头看一眼,这啥玩意儿想整死我。看完一下明白了,这深灰色身体,强壮的四爪,和脖子后显眼的“领子”。原来还是那只大家伙,还没放弃我。

大家伙叼着我,四肢缩在身体两侧,长尾巴上的肉鳍展开,形成一条直立宽大的浆,迅速左右摆动,逆流而行。接近洞壁时,它的大爪子从身体两侧伸出,插进石缝,牢牢钉在壁上,爬出水面。在我以为要被闷死前,终于出水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它还没放弃,依然叼着我,贴在石壁上等退潮。我已经放弃了,被水冲走,或是被它吃掉,下场一样惨。一想到这,反倒不怕了,睁开眼睛看看最后的世界。这家伙看起来挺聪明的,它选的地形很好,是这个池塘现在水流最小的地方。地下河入口可能在水下某处,我能看到湍急的水流在怪兽身后打着旋不断被抽走。

水退完,它依然没舍得松口。要死要活给个痛快,这么被叼着让我觉得很窝囊。俩学霸终于出水了,看到我的囧样,也是很吃惊,萨沙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秦博。秦博硬着头皮上也得上,这家伙是他招惹来的,得他来救我,我是这么想的。他卸下脚蹼和氧气瓶,慢慢走过来。大家伙转身向着秦博方向,松口放下我,用前爪踩着,警觉地缩脑袋,竖领子。我趴着被它踩在爪子下,贼重,内脏快被踩挤出来了,这样子一定极丢脸。秦博等它情绪平复下来,继续前进,像之前一样走到大家伙面前,又演了一出宠物和主人的温情戏。大家伙放开我,爬回水里尾巴摆两下,一下游得无影无踪。刚经历生死考验,我胆子大的很,敢问秦博:“这是你家养的宠物吗?”秦博无情地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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