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都是做什么的?”谢玉锋看着冉玲玲问。
“我爸爸是市教育局长,我妈是大学老师。”
“不错啊,你的家庭。”谢玉锋赞赏着说。
“也就是一般的家庭而已,你的爸妈呢,快说说你爸妈。”冉玲玲摇摇谢玉锋的手,催促着。
“我爸妈,”谢玉锋迟疑了一下:“我爸妈都是农村人,都在家种地。”
“种地啊,”冉玲玲眸子发亮:“那风景一定不错吧,说说你们家乡都有些什么?”
“我们家门前有一条小水沟,沟的对面是一长排农舍,农舍都没有城里的房子高,只有一层,也就是平房。”
“平房,”冉玲玲颇为担心:“那是不是现在屋里很热啊。”
“是的,我记得我小时候,晚上热了,睡不着觉,就跑去偷别人家的豆子回来煮着吃。有天晚上,刚进地,天上往下掉土沙,咦,怎么回事,我抬头看,土沙一下进入我眼里,嘴里。我听别人说,晚上有那种倒路鬼,也是好鬼。前面有重大危险的时候,他就给你身上撒土沙,让你迷路,让你不再往前走,而是让你往回走。”
冉玲玲不由嗤笑:“真的啊?”
“我也只是听人家讲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小时候认为是真的;说还有那种恶鬼,碰见你就给你往嘴里塞土沙,直把你塞到死为止,我当时分不清我是碰见了好鬼还是恶鬼,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回到家里。哎呀,当时那头上的汗,身上的汗啊,象水似的往下流。过后,我就再也不敢出去偷豆子,连晚上出去都害怕。”
“呵呵呵,那肯定是那家豆子的主人,装鬼吓你,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就是抓住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就装鬼把你吓个半死,过后你就再也不敢去偷他家的豆子了。”
“现在想想也是。”谢玉锋点点头。
“你小时候还有什么好听的事情,讲给我听听。”冉玲玲坐正身子,好奇地追问。
“还有什么,我想想……那我就给你讲讲我们邻居家的事吧。”
“也好,讲吧。”
“我们邻居家有个小伙子名叫牛刚,学的是木匠活,在八几年的时候,木匠不管在城里还是农村,都很吃香。牛刚经常跟村里另外两个木匠一起干活,白天干活,吃了晚饭,天黑了才能走路赶回家。
“一天,一个木匠就问牛刚,你天天晚上走夜路,害怕不害怕,牛刚说,怕什么啊,那个说,晚上有鬼,你不怕啊。牛刚吹牛说,不怕,我都想看看鬼长什么模样,可是,就碰不到鬼。那俩人于是就商量怎么捉弄牛刚。在一天晚上,那两个人拣了一些竹笋壳,串在一根细绳上,绑在牛刚的背兜后面……喂,背兜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背兜是什么?”冉玲玲问。
“背兜就是农村用竹子,编制的一种竹兜,可以放在后背上,用布带挂在肩上,负重行走。”
“哦,明白了。”
“”那两个木匠把竹笋壳,绑在牛刚的背兜后,就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去吃夜饭,吃完夜饭。牛刚把木匠工具装在背兜里,就出门了。当晚,云层遮住了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牛刚走着走着,听见身面有脚步声,回头看时,一个人也没有;并发现,自己停下脚步时,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自己往前跑时,身后的人,也跟着跑;牛刚越来越紧张,越想越害怕,刹那间,仿佛有无数孤魂野鬼在身后,追赶着自己,要索取自己的性命……
“牛刚吓得奋起狂奔,当拼命跑回到家里时,已是满身大汗淋漓,累得气喘吁吁,上气接不上下气,随后就卧床不起,过了几天,一命呜呼了。”
“哎呀,我的天啊,”冉玲玲浑身直冒冷汗:“吓人能把人给吓死。”
“是啊。”谢玉锋肯定地回答。
“就是你们邻居?”
“是的,我还参加了牛刚的葬礼。”
等到冉玲玲的心情平静下来,谢玉锋看着冉玲玲问:“你小时候有没有稀奇古怪的事情,讲给我听听?”
冉玲玲想了想:“我小时候吧,好象也没什么好讲的事情……咦,对了,我给你讲讲,我读大一的发生的事。
“有一天晚上,我睡觉了,迷糊中,听见手机响,打开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在那年,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跟我发誓,要与我不离不弃,相伴到老,可是,后来却无情地抛弃了我。我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在去年的今夜,象现在一样,屋外万籁俱寂,阴风嗖嗖……我一时想不开,就吊死在你这床上……哎呀,我现在好冷,请你往里边让一让,我要在这床上躺一会。
“看完短信,吓得我蜷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呵呵呵,”谢玉锋笑了起来:“是哪个捣蛋鬼。”
“我也不知道。”冉玲玲转而对谢玉锋说:“你还有没有好听的故事,给我讲讲。”
“好吧,我再给你讲一个。”谢玉锋咳了咳,清清嗓子:“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黄昏,我在我家玉米地里锄草,锄累了,我坐在地埂上休息,看见地埂下方的公路上,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远而近。我突发奇想,何不吓他一下,我当时就在地里,捧了几捧土,放到地埂上,等到骑自行车的人,离我很近了,我就捧起土,朝地埂下方,骑自行车的人头上撒去,骑自行车的人一惊,随即停下车。嘴里嚷道:是哪个在装怪,等我上来看看,说完他就顺着小路往上爬,当时,我一惊,遭了,这上来不就要把我抓个现形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接二连三又抓起一捧捧土,朝他头上撒去,哪知道,他吓得掉头就跑,跑到自行车那儿,骑上自行车就一路飞奔……
“再后来,我听说那人回家以后,就犯了怪病,他看见远处有人不说话,直往他面前走,他就吓得到处去藏,而且浑身筛糠似的不敢见人,非得要把她媳妇找来,哄半天,才能好。后来,人们都知道了他的怪毛病,一见到他,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说说笑笑地往他面前走,他就不会犯病了。”
“你讲的是真的?”冉玲玲好奇地问。
“是真的,”谢玉锋难为情地笑笑:“我都不敢讲那个人是我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