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驰骋在大道之上,穿云过雨,追霞避雾,困乃客栈下榻,渴便茶摊小沏,乏则树荫歇息,如此的生活算不得舒适,但却自在。
朱泊相赠的银两以及影斩乾坤袋中的银票,让胡惊云成了十足的老财,所以动身前买了一匹自认为不错的马,一路过来算是没有亏待自己。
除了干这些他也算没有闲着,影斩的秘籍在福州那几日便是找人译解了,出于不放心,他还一直守在一旁,直到整本秘籍都翻译为汉文,才如释重负,想来应是不该有那种过目不忘的人吧。一路上过来,他一直在研习,感觉自己离掌握第一重不远了。
悠悠地闲游了十日左右才到了苏州城外,老远看到一座巍峨城楼,城墙上一幢两层建筑,周遭旌旗林立,走至城楼下,一条护城河绕于城外,城门洞上有两个大大用小篆刻写的字“将门”,饶是抢眼。城楼上看得到有士兵正值勤,城门口却是没有安排什么人。
走进城门后是一条用石头铺成的路,两旁都是黑白建筑,俨然一派粉墙黛瓦的景象,让胡惊云倍感亲切。
据说苏州的颜色主调黑白,是因为水多,临水而居,碧水蓝天与之交相辉映,色彩上就特别融洽,今日自己以他乡之客而来,这景反倒能看得透彻一些。
转到另一条路上,是条青砖小道,说小道实则还是很宽的。恰巧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雨,烟雨蒙蒙,胡惊云牵马来到一家客栈名为“一方居”,小二八面玲珑地安排人把马牵至后院,而后上前问道:“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胡惊云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道:“先给我上几个你们店的招牌菜,再加一壶十八年的女儿红,收拾一间上房,还有……”说着胡惊云抛去一锭银子,接着说:“替我买把上好的伞,余下的你留着。”小二接住银子,一边哈腰一边点头地去了,嘴里不停地说着:“谢客官!谢客官!”
没一会工夫,几碟精致的小菜外加一壶酒便是端上了桌,胡惊云勾手示意小二靠过来,道:“苏州城什么地方最值得一去?”店小二不假思索说:“如果公子想觅一些珍奇异宝,那么就可以去城北易物阁,您在那能买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如果您想风花雪月一番,那么必须去城西的醉花楼,那儿的姑娘一定会让您满意的;要是公子想一尝苏州的美味,那就非去得月楼不可,保准让您一饱口服;而习武之人比较喜欢去城东,那有春秋时期留下的宝物——铸剑炉,很多人都会前往那里,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胡惊云不解:“试运气?”小二忙解释说:“客官你有所不知,那铸剑炉是当年干将莫邪炼剑所留,千百年来炉火未曾灭过,一直燃至今日。把自己的兵器放至炉火中,要是有缘之人就可以使兵器得到提升。我等平民百姓是没这等需求,公子可是习武之人?可去一试。”胡惊云一笑便是遣去小二。
自己寻思道:对于吃,我向来不是那么计较,得月楼去不去都无所谓。城西的醉花楼原是可以去瞧一瞧的,只是自从在福州见过那位姑娘之后,其他女子都入不得自己的眼了,自是也不用去了。那就去铸剑炉看看,之后再去易物阁,如此这般打定主意。
当晚便是住于一方居,早早地安睡了。
第二日直至小二来叫早,胡惊云才知道已是辰时三刻,他简单梳洗,吃了点不错的早点就出门了。
城东铸剑台,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打让台只剩下一个土堆了,土堆之上一个黝黑的金属炉半埋于地下,估摸整个炉子得有两丈大小,炉盖上面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土黄色之龙,炉子之上有一个硕大的石柱交错而成的架子,四条碗口粗的铁链顺着石柱连到交叉处下方的一个悬口,再往下接到炉盖之上,想来是开关炉盖用的。
炉边人来人往,都是些手持兵器之人,簇拥在炉子边,等着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其中竟是还有异邦之人,胡惊云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人群中有两人争执起来:“试剑口有四个,你等一会也不行吗?”“老子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还有要事,等不及了,让老子先试。”“你是存心找事是吧?让大爷教教你规矩。”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开阔处动起手来,这颇让胡惊云无奈,莽夫!
排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队,终于快轮到胡惊云了。之前大打出手的两人也已试完剑走了,那两人过了几招谁也没讨着好,就在众人的劝说下消了火气,继续排队完成了试剑。
胡惊云挺期待自己有什么机缘的,不知道凌霜剑提升后会成什么样。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人家走到胡惊云面前,笑眯眯到:“年轻人,你的时机未至,请回吧。”冷不防冒出来这么一个老头不让自己试剑胡惊云有点不知所措,他一拱手施了个礼道:“请问老人家是?”
那老头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回道:“吾乃干家第七十九代守炉人。”守炉人这一称谓一说出,试剑人群便是有些小骚动,守炉人还在打量眼前的年轻人,胡惊云又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为何我现在不得试剑,何时才是试剑之时?”
老人笑着摇摇头说:“为什么现在不能试剑乃是天机,什么时候能试剑我也不知道,一定是至关重要的时候,那时你自然会想到此处。”
听老人说完,旁边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听说两个月前也又一个人被这守炉人拦下不让试剑。”“看来人家是机缘未至吧。”“你懂什么!我看啊这家伙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守炉人才不让他试剑的。”话是越说越难听。
胡惊云也不去理会,他再向老人行一个揖礼便准备离开。这时一道粉色光芒从剑炉中闪耀而出,试剑的人群一下又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