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以北,野狐岭的一片丘陵中,天气不够爽朗,一道金光闪过,一柄光枪插入山岩中,碎石乱溅,只剩枪柄露在外头。一个魁梧的身形轰然倒地,数匹狼往北方逃窜。远处矗立着一个身影,望着北方,正是朱泊。
一旁的赤眼上前道:“王爷,其实您用不着亲自出征,让宣府镇的守军出击即可。”朱泊右手微举,道:“并非如此。此次,一来我是想了解下鞑靼的情况,二来么是要给这些鞑靼人一些敲打。”他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透着肃杀之气,他接着说道:“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形势恐怕比我们预想的严峻,刚才被我们歼灭的可能是铁狼卫,属于鞑靼的中坚力量,他们出现在这,接下来怕是有硬仗要打。”
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对边上的侍卫说:“吩咐宣府镇、大同镇加强防卫,命人传信回京师,让后援大军出发。”侍卫应声而下。
嵩山峻极峰上清殿内,门派大会已经结束,门下弟子皆是回到自己的峰上,胡惊云和常青被留了下来。殿后正中坐有两位老者,一人须发皆白,着一身白衣,另一个头发乌黑,穿一身黑衣,说来十分奇怪,两位老人是嵩山六君的师父,照理说应是年近古稀的老人才对,可眼前的两个老人家鹤发童颜,根本没半点老的感觉。
白衣梅老似是看透了胡惊云的想法,笑着对胡惊云说:“多谢小友送的阴阳丹,这才得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出得关来。”胡惊云拱手作揖道:“晚辈不敢贪此大功,丹药本就是曹正风前辈所留,现在只是物归嵩山。”言语之间尽显恭敬。
梅、鹿二老点头微笑,而后鹿老接话道:“话虽如此,也得靠你带来嵩山不是。总之我们两老头欠你一份人情,我和梅老也商量过了,想来你也正好习过我嵩山功法,让你拜入我嵩山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算作我二人的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不仅胡惊云半晌没反应过来,连嵩山五君都认为自己听错了,师尊俩可是几十年来未曾收徒了,怎么突然间要收这不明来路的小鬼。胡惊云还在发愣,直到梅老再次问他:“小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惊云方才回过神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事了,现在的自己在这明朝举目无亲,投入嵩山门下至少可以有所倚靠,想到此处胡惊云便是毫不犹豫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旁边已是有人端上茶来,胡惊云给两位师父奉上茶,梅、鹿二老显得颇为满意。
仪式毕,梅老右手一摊,一块蓝色晶片出现在手中,他略带感慨地说道:“现如今,这是我嵩山最后一片蓝龙之鳞了。希望能给你带来些许机缘。”说罢将龙鳞轻轻一送,龙鳞就缓缓飞到胡惊云手中,一股温润之感从鳞片中散出。
梅、鹿二老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在身前各虚画半圈,一面比人略高一点的椭圆形镜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镜子通体银亮,鹿老说:“此乃上水下天之镜,是我嵩山的镇派之宝,今日为师也送你一个机缘,把龙鳞放在镜子上方的凹槽中,你便可进入镜子里,只是进入之后各人所遇都不同,所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胡惊云靠近银镜,看到镜面上方的镜框上刻有几小篆体的字:不言放弃,认识自己,好有哲理的一句话。他把龙鳞放在镜子的凹槽里,镜子银光大盛,隐隐间似乎还有水声,几息后渐渐恢复。
胡惊云看了一下二老,二老点头授意。他左脚迈入镜面,镜子竟如水面一般漾起波纹来,胡惊云一个果断,钻入镜中。
果然是上水下天之境,胡惊云发现自己处在半空之后,可并没有下落,就像有了仙术一样,真担心什么时候突然下坠,那失重的感觉十分可怕。他抬头望上方,蔚蓝的一片居然是水,假如这水倾泻下来,恐怕自己小命就难保了,想到此处不禁后背有点发凉,怎么尽是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细想之下二老没有缘由如此加害自己,那么德高望重的两个人,定是不会的。
如此畏畏缩缩恐将得不到机缘,胡惊云望望头顶的汪洋,又看看四周没有边际的天空,简直毫无头绪,先往前“走走”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上清殿中,梅、鹿二老吩咐两个三代弟子留下看守,告知他们只要胡惊云一出来就通知他们。为了保证上水下天之镜的安全,嵩山五君还安排了两队四代弟子在上清殿外把守,如此这般才安心离去。
镜中的胡惊云依旧是一筹莫展,他觉得自己在空中飘了将近一天,又好似只有3个时辰,只是仍没有发现或者说出现什么异样,在空中他可以行走,可以平躺,可以趴着,也可以游泳,可以倒立,只要他想。
刚开始还挺有新鲜感的,时间一长就有点腻了,或许应该去上面的水中瞧瞧。他往上走去,待到双手够得到水的位置处停下,他用手戳了一下水底,手指安然无恙地伸了进入,既没有把水戳破让水漏出来,也没有出现奇异变化。
难不成得钻进水中?会不会自己刚进去就被水给压死了?既然手指没事,头也应该没有事吧,他慢慢将头钻到水中,水并没有把自己的头压扁,他就“嗖”的一下钻到了水中,游了数个弹指的时间,透不过气,又探出头来呼吸。
……
折腾了又是一日的时间又好像只过了2个时辰,胡惊云觉得在镜中自己没有准确的时间感觉了。
上水下天,正常应该是下水上天才对,那就再来试试看。胡惊云头朝下,脚朝上对着水走去,接触水面的霎那,空间突然上下倒转,原本倒立的姿势变成了直立站在水面上,空中一颗流星砸落下来,正好掉在胡惊云脚边,顿时形成一圈光晕,扩展到约莫十丈左右。
机缘可能就将到来,胡惊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