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你再不接酒杯，端地人家胳膊好酸。”
用着极其阴阳怪气的语调，受大环境的影响，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只见压在身上的女人，一张惊艳的红唇，不停的闭合。
他承认，妖艳。
却是个烂货。
他接过酒杯，身上的女人便起身离开。她倒也不是很重，又好像是故意放低了重心，明明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这么身心肮脏，有手段的吗?
在这里工作，是有多缺男人。
平时冷艳不惊的宁晴娴，你说好巧不巧的，又被他撞见。
“装什么贞洁烈女，觉得自己多干净。”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你要是觉得我照顾的不周到，这里还有别的服务生，你尽管叫就是。但这是我的工作，我上班的时间，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了工作，你没有半点指责我的理由。”
她倒不像刚才那般隐忍，话语间的犀利就是她反抗的态度。很好的把控了自己情绪，限于顾客和服务生之间的关系。
“先生?我是你顾客，你要的提成在我这里。表现不好，我可以投诉你，要你丢工作分分钟的事情。你说，女高中生，在夜总会工作，多新鲜的事情。”
他半笑非笑，无处不在酸薄她。
没有半点感情。
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平日里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难道是上次她让他不要外传他的事情，他怀恨在心，也至于。这毕竟也是她的家事，度量就这么小？
“顾子泽，你什么意思?我很感激你刚刚的解救，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我是摇钱树，是金主。态度好点，小姐。”
小姐两字故意被他说的尖酸刻薄，就这么不堪吗？
做这份工作，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我能力有限，伺候不了你。”
她丢下一句话，走的时候门把却被带的很轻。
为什么?
因为他这一晚上是她的摇钱树，她也愿意相信他说的丢工作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没得选。
没有余地，步步逼近。
包厢里显然瞬时没有刚刚热闹了，他还没有那么重的酒瘾。随意的撩过他的头发，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神，一副放空自己的样子。
也不知是好久的事情了。脑海里，还是时不时冒出当时那个小女孩，温暖恬静的笑容温暖了他这不太愉悦的十八年。
他的小女神今天被吻了，他控制不住的要去想这件事。
他今天就在场，他亲眼看见了那种娇娇滴滴的，属于女孩子害羞才有的模样。
单手撑着脸额，弯唇不经意间有上升一个幅度。
他自嘲。
没错，宁晴娴说的一点不假。他就是那个默默躲在柳昕背后的废物，明明喜欢的要死，苦苦记惦了这么多年，明明遇到了，又不想和自己兄弟闹僵。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顾子泽呢喃道。
高一那年，他照常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操场一侧的栏杆下抽烟。那段时间正好是下课时间，下节是体育课的班级都会先到操场集合。
人流就会多些，所有就不会有人看见他在吸烟。
高一的柳昕，扎着高挑的马尾，乖乖静静的穿着校服，又不与人交流，一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时刚军训完不久，女同学们总是三两一群讨论别班的，风云人物。新的学校，新的事件，自然是很有趣的，
只有她偷偷的躲在别处，看见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篮筐下，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孤僻又有点清高，也不去迎合大众，就那样坐在那里，任由自己放空。
那天，是顾子泽眼前一亮的一天。记忆中的乖乖女孩又重现在自己眼前，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温柔的，安静的可怕。
兄弟几个人察觉他的不对，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看到是一个落单女生。意思的撞了撞顾子泽的肩膀，调侃道：“子泽哥，又看上哪个妹子了，喜欢就追。”
他不语，确实也好多年不见了。
这些年，她跑到哪里去了?
那么既然还能遇见，说明这就是天意。对于顾子泽而言，这总归是幸运的。
他不急，他要他的女孩好好看着他，不想再风流下去，他想和她在一起。
自那之后，他变成了那个躲在角落的，有了悸动的废物。
柳昕做过的事情，他也做过。
明明身边的女孩已经络绎不绝了，但他就和中邪了一样，脑子里就只有柳昕。
唯一一次交流是在楼梯口，那次走得急了，正好撞到送练习册的柳昕。明明都撞翻别人捧的练习册，可眼前的女孩还是先说出了抱歉。
她柔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错不了，他记得那声音，是柳昕。
帮她捡起练习册，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她敏感的收回自己的小手。事后还对他说谢谢，对于没心没肺的顾子泽来说，这是心里的撞击，他所有的好运全部作为赌注，在那一天消耗殆尽。
通过打听，得知她在哪个班级，知道她叫柳昕。
有时偷偷地往她柜子里塞早餐，小零食。后来都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全部丢掉。有时偷偷跟着她，一个人的时候就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
风景也好，人物也罢。生活总归不再无趣。
真的好巧不巧，目光的那头，是他的好兄弟，从小到大的玩伴，叶岓。
搁着，这所有的悲欢喜怒全部被他顾子泽遇见，到底是该欢喜还是该惋惜呢？
那天，五味杂陈的感觉在他心里散开。他懂那种期待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在柳昕身上也投入过无数次。
到底该怎么办?
不懂抉择的少年第一次遇到了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