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乔灵儿持嵩泛舟对着身边白衣女子调笑道:“夫人,你看这满池的芙蕖,哪一株最是好看?”
那白衣女子仔细看了看,刚要回答,乔灵儿便笑着说:“莫要找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白衣女子像是刹那反应过来了,俏脸微红,嗔到:“别贫嘴了,真是讨厌。”说罢,便转移了话题,对着乔灵儿说到:“这胥湖倒也不失为一方奇地,湖中灵气比家中可是高了三倍不止,不过神识确是限制的厉害,只是夫君所说的缘法,可曾有些头绪?”
说到正事,乔灵儿也略微严肃了一点,“这个倒是不曾发现,只是冥冥中的那丝感应却是更强烈了一些。”乔灵儿顿了顿,收起嵩杆对着女子说到,“不过这胥湖却是奇特,渡劫期的波动都是不少,如果都出来。少不得天下大乱一番。”
说话间,湖中突然出现一道水线,水线渐渐扩大。到了三丈左右便停了下来,只见一个三四十岁大小的青衣男子踏空而来,“不知道友光临此地,有何见教?”
说罢,灵眼看了一眼乔灵儿,入眼金光灿灿,灵气冲天,心下确是一惊,暗暗想到:“此人修为高绝,怕是有散仙的实力。”想着不能平白得罪,又补充到,“在下菏泽,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乔灵儿心想自己找不到缘法,问问这个地头蛇或许有所收获,便比了个请的手势,“在下乔灵儿,初来宝地,心中有惑,想请教荷道友,请道友上船一叙。”
菏泽见乔灵儿说的诚恳,见他也没有什么歹意,便落在船上,“请教不敢当,相聚便是缘分。”
“夫人,上茶。”乔灵儿对白衣女子说了声,指着舱内桌边的草垫对菏泽说到:“道友请坐。”
菏泽看了一眼草垫,心中又是一惊,“菩提树的气息。”嘴上却是不露声色,只道了一声:“叨扰了。”说罢,便坐了下来。
这时,白衣女子端着茶壶掀开门帘进来了,拿起了桌上一个白玉棕,先给乔灵儿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分别给菏泽,自己倒了一杯。挨着乔灵儿边上坐了下来。
乔林儿,端起茶对着菏泽介绍道:“此茶名为龙云。长期饮用有清心明目之效。”
闻言,菏泽端起茶,搓了一口。叹道:“确实是难得的灵物。”
待到双方稍微熟悉了一些。乔灵儿开口说道,“荷道友可知这胥湖的来历?世间能限制我神识的奇地可是不多。”
菏泽考虑了片刻说到:“说来惭愧,虽说我在此也过三千载了,这胥湖的来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告知道友,至于真假,只能靠道友自信斟酌了。”
乔灵儿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到:“但说无妨。”
菏泽端起茶,又搓了一口,这才开始说到:“胥湖,胥这一字道友可曾想到什么?”
“难道是传说中的华胥之地?”乔灵儿开口道。
菏泽点了点头,继续说到:“相传是当年华胥之国遭到重击,只一击之力,胥国群灭,连起土地都下潜三百余尺,而后便有了此湖。”
白衣女子颔首:“此湖能有此来历,有夫君的缘法倒也说得过去。”
“哦。”菏泽轻咿一声,略带羡慕的说:“似道友这般修为,若有所感,那必然不会差了,在下先恭贺道友了。”
“这还要有劳荷道友相助了。”乔灵儿笑道。“不知荷道友可知这胥湖内,最近可有奇异的事情发生?”
菏泽思忖片刻,“胥湖内围我不清楚,不过外围的奇事倒是有一桩,不过想来是与乔道友的缘法无关的。”
“但说无妨。”
“乔道友应该也看破我真身了吧。”不待乔宁而回答,菏泽接着说道,“此事倒也与我族有关,十年前我发现我族一株芙蕖生灵了,尽管混沌却也在渐渐长成,你也应知我族诞灵困难,有族人新生我当然是十分关注的。只是近几日,此魂莫名开始消散了。”
“可是遭创?”乔灵儿道。
“若是遭创,便算不上奇事了。我仔细检查多遍,并无半点异状。”菏泽道。
“这倒也是一件奇事。”乔灵儿略感意外,接着说道,
“不知道友可否带我一观,对于灵这一道,在下还是有一点心得的。”
“如此,便麻烦道友了。”菏泽听乔灵儿如此说,心下也是一喜,立即起身。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叹了一句好茶。便腾身而起,“道友且随我来。”
“好。”说罢,乔灵儿脚下的那叶小舟猛然浮空十余尺,紧随其后。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菏泽停了下来,“便是此处了。”
放眼望去,满池的芙蕖映入眼帘,菏泽并没有指出是哪一株芙蕖,反而转身看了一眼乔灵儿,乔灵儿没有理会菏泽的校考之意,盯着其中一株芙蕖喃喃道:“原来如此。”
菏泽一惊,当年发现它有灵也是因为同族的亲近,而如今,此魂渐渐消散,便是自己,也只能靠着之前留下的记号找到它。而乔灵儿一眼就发现了端倪,神魂之力可见一斑,对于乔灵儿的信心更大了一些。
“道友可知为何?”菏泽问道。
乔灵儿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又是仔细端详一阵,而后略带兴奋之意缓缓说道:“菏道友倒是帮了我大忙了,我的缘法便是此芙蕖了。”
见菏泽一脸不解,不待他发问,乔灵儿就对着芙蕖道:“缘法,缘法,今日遇到的便是缘,缘即因果,善有善因,恶有恶果。今日我便种下善因,许你甲子时光。”
说罢,右手一拍丹田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从嘴里喷吐而出,随着珠子的离体,即便是强如乔灵儿也是脸色发白,身体也止不住开始有一丝颤抖,白衣女子见此赶忙上前扶住乔灵儿,惊呼一声:“夫君?”
乔灵儿吃力的摆了摆手,口中说到:“无妨。”心中却是一叹:“也不知何时才能不用像现在这般无力。”他人奉若神明的散仙境界,在他心中,却是用上了“无力”二字。
菏泽见到此珠,虽不知为何物,但一观其形便知道是了不得的宝贝。又看乔灵儿脚步浮虚,一看就知道是元气大伤。眼中贪婪之意一闪而过。又怕乔灵儿藏有后手,自己二劫实力怕是远不是其对手,偷鸡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了。
仿佛是看出了菏泽的不轨之心,乔灵儿淡淡道:“道友三思。”只是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菏泽心下一惊,赶忙解释道:“乔道友多虑了”说罢急忙飞身后退。
“道友既有疑心,我这便离开。”不等乔灵儿回答,急忙向胥湖深处飞驰而去。
白衣女子鄙夷的看了一眼,心中给菏泽贴上了小人的标签。转身对着乔灵儿说到,
“夫君,他该不会去搬救兵了吧?”
乔灵儿思忖片刻,答道:“不可不防,先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