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权杖神秘消失,国主独孤容离奇暴毙后,所谓的有识之士认为五域爆发战事只是时间的问题,可谁也不会料到,一个孤悬海外,偏远州府的五品官员被杀,竟然是日后五域发动战事的导火索。
赵阿弟更是未知未觉,一心只想找到少爷的他,就这样卷入了历史的车轮中,无法挣脱,身不由己,唏嘘不已。
赵阿弟将稻四和麦九投靠本地最大帮派渡影帮的事情,告知了了得。
了得预感到,谷老五的死很可能会是后续一系列未知事件的起点,兵器谷将再次卷入乱世纷争中去。而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兵器谷的所有匠人们,等着赵阿弟脱胎换骨,将兵器谷完好无损地交给他。
州府大人王廉被杀后,军方禁严了整个紫桑州。紫桑州恢复了一时的平静,等待它的是下一次的惊涛拍岸。
渡影帮大帮主“催命阎罗”完颜怒,收到了“公子爷”的回信,信中就八个字“招兵买马,筹积粮草”。
完颜怒将手中密信揉成团,化成灰后,心里很是复杂,他思虑着:“公子爷终是要动手了。可为何只字不提劈山臂,公子爷会派遣谁去云莽域抢夺劈山臂呢?”
完颜怒不愿再猜测下去,命令道:“老三,你继续招兵买马,招募能人强将,壮大我渡影帮。”
“大哥,您把心放肚子里。现在我渡影帮兵强马壮,在这紫桑州就有五千余人马,算上整个云海域,我渡影帮现在兵马过万。在公子爷和大哥的英明带领下,用不了多久,我渡影帮就会成为人马过十万,过百万的五域第一大帮。”渡影帮三帮主“黄眉太岁”呼斯楞豪迈道。
完颜怒也是恣意一阵狂笑后说道:“二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即刻着手筹积兵器粮草,一定要确保我帮无后顾之忧。”
“大哥,小弟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大哥所托。”说话者是渡影帮二帮主白醉,此人身体单薄,面色惨白,擅长用毒,人称“白无常”。
这白醉,人前彬彬有礼,笑脸迎人,可实为面暖心冷,阴狠歹毒之人。
“筹积粮草和兵器?看来公子爷是要谋大事了。”白醉自言道。
“白无常”白醉和“黄眉太岁”呼斯楞知道渡影帮真正的老大是幕后的公子爷,可他们从没有与这位公子爷谋过面,更不知晓这位公子爷是何方神圣。
白醉来到了渡影帮在紫桑州开设的最大地下赌坊“摸得顺”。这“摸得顺”经常有达官显要,公子贵胄出入,人气旺得狠。
白醉生性爱赌,平日里就居住于此。
白醉只要出现在“摸得顺”,肯定是在赌局里大显神威。可今日,白醉一脸愁云,筹措粮草和兵器让他无心“恋战”。
白醉的反常,让蹲守“摸得顺”的两个渡影帮小弟看在眼里。
只见,这二人上前,低眉哈腰、满脸堆笑道:“二帮主安好,小的们刚刚给您沏好了茶,您解解渴。”说罢,热气腾腾的茶盏就奉在白醉面前。
而献媚的这二人正是刚刚加入渡影帮,大牙谷店的前伙计稻四和麦九。
一向“彬彬有礼”的白醉,平日里对下属也是“关爱有加”。稻四和麦九打扰了白醉的思绪,可白醉却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微微一笑,双手接过茶盏,品了起来。
白醉忽得睁大双眼,看着身前卑躬屈膝的稻四和麦九,心中叹道:“果然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大牙谷店的伙计稻四和麦九,看来就是上天派来帮我筹粮的。”
白醉抿一口茶,一副满足的表情说道:“好茶,好茶。”
稻四和麦九见白醉高兴,一脸狗吃屎享受的样子,笑道:“能让二帮主满意,小的们死也愿意。”
“好,好。”白醉身体微微向前倾,特意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们,我渡影帮决定控制大牙谷店。我推选你们日后做大牙谷店的掌柜。可愿?”
稻四和麦九把眼睛笑成了缝,谄媚道:“二帮主,开谷店我们可熟悉。您能给小的们机会,就是小的们的再生父母。小的们给您磕头了。”
“好,好,好。你们现在就去办,我派帮内一百个弟兄供你们使唤,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一定要让大牙谷店成为我渡影帮的粮仓。”白醉阴险笑道。
稻四和麦九这二人鬼精得很,他们并没有采取打砸抢烧的方式,逼迫大牙谷店割让。
他们是在大牙谷店干了多年的伙计,深知大牙谷店的背景深厚,强抢豪夺怕是占不了便宜,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稻四和麦九带着一帮人,威胁恐吓了紫桑州的所有商家,甚至是大牙谷店周边的住户,也没有放过。
稻四和麦九要求他们拒绝再与大牙谷店做任何生意,否则就烧店、杀人。
三日后,大牙谷店门前冷落,一个客人也没有,常有生意往来的商家也不再和大牙谷店进行任何交易。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了得和米小点断定必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作祟,故意找大牙谷店的麻烦。
了得派楼小耳暗中去查,又故意责备是赵阿弟坏了生意。他逼迫赵阿弟查明真相,挽回流失的商家,要不然就不给阿弟饭吃。
赵阿弟无奈,心想:“了得这个老家伙,坏得很啊,竟然威胁不给饭吃。”
赵阿弟害怕饿肚子,他施展开无影仙踪步,很快就在船埠上找到了贼秃。现在的贼秃不再干偷鸡摸狗之事,他就在船埠做些苦力,赚些散碎银子,混口饭吃。
赵阿弟本想威胁贼秃,可一想贼秃曾救过昏迷的自己,他就满脸堆笑道:“贼秃兄,可否帮小弟一忙?”。
可是赵阿弟的笑容更加让人恐惧,贼秃心里实在是瘆得慌,他双腿颤抖道:“英……,英,英雄您吩咐?”
赵阿弟依然笑容满满,和风细雨说道:“现在,紫桑州的所有商家都不与大牙谷店进行生意往来,贼秃兄能帮我查明其中缘由否?”
贼秃惊讶道:“英雄难道不知?你们谷店的原伙计稻四和麦九现在可是渡影帮的大红人,就是他们带着一群打手,威胁紫桑州的所有商家不再与大牙谷店做生意。”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赵阿弟心里嘀咕,随即他又施展开无影仙踪步,瞬间消失不见。
贼秃眨巴眼的功夫,赵阿弟就在自己身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惊叹道:“神人也!嗨,可惜是个楞求。”
赵阿弟来到七鲜铺,可是七鲜铺的伙计们见到赵阿弟如见瘟神,纷纷轰赶赵阿弟。
赵阿弟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他急忙赶回大牙谷店,将自己的所查所知告知了了得和米小点。
楼小耳和赵阿弟的所查结果一致,是渡影帮指使稻四和麦九在暗中捣乱。
“因何如此?渡影帮?他们为何要找我们大牙谷店的不痛快?”了得不解道,让他心里更加担忧得是,这渡影帮的真实目的会不会是冲着兵器谷而来。
“渡影帮以和紫桑州官府勾结垄断贩卖私盐为生。这次他们如此兴师动众,针对我大牙谷店,难道是要染指粮草生意?”楼小耳分析道。
正当众人不惑无解之际,一群凶神恶煞之徒气势汹汹地冲入大牙谷店,为首的正是稻四和麦九。
这稻四和麦九在了得众人面前摇头晃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嘿呦,我麦九兄弟,你瞧瞧,你快来瞧瞧。你我二人在这大牙谷店时,谷店的生意是何等的红火热闹。可我们这才离开多久呀,怎么谷店就冷清至此,何故?何故?”稻四讥笑道。
“是啊,何故啊?稻四兄弟。你也快来瞧瞧,你也快来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老、弱、残、小,还有傻。这些货色都能做大牙谷店的伙计,这大牙谷店能不歇业吗?”麦九挨个指着守初、了得、扁担、米小点和赵阿弟嘲讽道,只有楼小耳在麦九眼中还算个正常人。
“他奶奶个胸,敢损老子残?”扁担伤口还没痊愈,他拄着拐大骂道。
了得急忙上前拉扯扁担,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说道:“几位爷,几位爷,这是有何贵干啊?老夫这一家,老弱残小傻,可受不起这样的惊吓啊?”
“老不死的,你们想活就照老子说得办。”稻四威胁道。
“照办,照办。爷吩咐,爷吩咐……”了得一脸奴才相。
赵阿弟呆呆傻傻的样子下,露出了一丝鄙夷的表情,是对了得的鄙夷,深深的鄙夷。
“从今儿起,大牙谷店就是我渡影帮的粮仓了。你们正常开店迎客,入货、出货和记账就由我们兄弟二人负责了。切记,不要和如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要不然这家谷店的前掌柜谷老五怎么死,你们就怎么死!”稻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凶狠道。
“老夫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吾等绝不会向外泄露半句今日之事,绝不泄露……”了得低头哈腰道。
稻四和麦九二人耀武扬威一番后,就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昂地离开了谷店。
“他奶奶个胸,了得老头你拦我作甚?我一只手也能拧下那厮的狗头。”扁担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只是小虾米,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得道。
“稻四和麦九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现在也确定谷老五就是被他二人所毒杀。”楼小耳道。
“渡影帮要我大牙谷店做它的粮仓,真是野心不小啊。”了得说道。
“老掌柜的,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就听之任之,做它渡影帮的粮仓?”楼小耳反问道。
“兵器谷的事儿要问我这个老掌柜的,大牙谷店的事儿自然应该去问小掌柜的!”了得哈哈笑道。
小掌柜的自然就是米小点,这大牙谷店在五域开了近百家店,都是米小点一手经营打造而成的。
戴着棕绳彩帽的米小点,神情肃穆,她轻言细语,却又话中带怒说道,“阿爷,我大牙谷店不欺世人,世人也莫要欺我;何人欺我,我必还之。”在赵阿弟心中米小点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声犬吠,就能让她哭得招来佛主。
可眼前的米小点,却判若两人,如此耍横斗狠的一面,着实让赵阿弟大吃一惊。
“怪不得少爷说女人如虎,莫惹之。确有道理,有道理……”赵阿弟心里暗叹道。
只见,米小点取出谷店的账本说道:“渡影帮敢刁难我大牙谷店,我就让整个紫桑州的达官贵人们吃不上谷米。”
“小耳哥,从今日起,暂且停止向紫桑州的守尉余猛、盐运使曹良以及官府衙门等达官要员,敬献‘谷米’。”米小点手点着账本一字一板说道。
这些年来,米小点要求各地大牙谷店要与地方势力建立起良好关系,允许谷店向一些贵人敬献“谷米”,并通过设计好的密语,在账本中体现。
外人看不懂这大牙谷店的账本,可米小点通过密语在紫桑州的谷店账本中一眼就瞧出端倪,自紫桑州大牙谷店成立之初,就没少孝敬紫桑州的各位爷。
众人暗自佩服米小点的霹雳手段。
赵阿弟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呆傻,他在钦佩之余,还感叹道:“米小点和了得那老家伙怎么就一个脾气,一生气,就不给饭吃。这谁受得了,女人惹不得、惹不得。”
楼小耳依照米小点的指令,已十余日未向紫桑州的贵人们敬献“谷米”。
楼小耳还向贵人们的家眷诉苦道:“渡影帮欺压大牙谷店,不许紫桑州各商家与谷店做生意。现在谷店没有了收入,总店也就不再下拨谷米,怕是今后紫桑州的贵人们只能顿顿吃鱼虾了。”
紫桑州盛产鱼虾,不适种植谷米。鱼虾是好,可天天吃,谁也吃不消、受不了。贵人们的家眷纷纷责备渡影帮。
紫桑州守军三千余人,守尉是路漫漫的心腹之人余猛,这余猛骁勇善战却也是怕内的主。
可偏偏余猛的夫人刘氏是个外乡人,自小吃谷米长大,一顿不吃谷米就想得慌,更何况她更喜欢谷米中时而夹杂的“谷米”。
紫桑州盐运使曹良,虽没有一个爱吃谷米且贪财的内人,但是谁断了他的“谷米”,就如要了他的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他的为人之道。这渡影帮平日里贩卖私盐,也没少“孝敬”曹良。
但是,渡影帮对大牙谷店的恐吓,影响到谷店对他的“孝敬”,这种事曹良可绝不答应。
而且曹良是个有远见之人,渡影帮早晚会出事,大牙谷店才是他永续的“小金库”。
守尉余猛、盐运使曹良以及官府衙门等相关要员不约而同的向渡影帮发难,明里暗里地责备渡影帮大帮主“催命阎罗”完颜怒不该威胁恐吓大牙谷店。
完颜怒并不知情,但他猜得一定是二帮主白醉所为。完颜怒将紫桑州“贵人们”责备他的事情告知了白醉,问白醉是何故?
白醉言道:“大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子爷是要谋大事了。这大牙谷店在五域有百余家店,毫不夸张地说,大牙谷店不仅仅控制着紫桑州的谷米交易,整个五域的谷米交易都要看它的脸色。如果大牙谷店成为我们渡影帮的粮仓,那么公子爷的大事定会无后顾之忧。”
“筹集兵器和粮草不是一时之功,老二你太操之过急了。现在紫桑州的守尉余猛、盐运使曹良以及官府衙门等相关要员,纷纷向我发难。看来,大牙谷店背景不小,我们遇到了硬骨头。”完颜怒无奈道。
“大哥,再硬我们也要啃。公子爷先是要我们寻劈山臂,后又命我们招兵买马、筹积粮草,公子爷一定正在为日后的大事做准备。我们寻了多年的劈山臂未果,已有愧于公子爷的重托。这次,如果我们没能及时筹积到粮草,怕是日后在公子爷那里我们便再无立足之地。”白醉厉色道。
白醉的一席话说得完颜怒后背直发凉。完颜怒此人虽然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他对公子爷还是言听计从、知恩图报。自己死不足惜,但是绝不能耽搁公子爷的大事。
完颜怒反问道:“依二弟之意是我们要硬夺?”
白醉阴险笑道:“不必,不必……大哥,我有一箭双雕之计。我们顺水推舟,让大牙谷店继续开张做生意。但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巧合,比如紫桑州的守尉余猛、盐运使曹良以及那些责备您的官府要员们,他们吃了大牙谷店的谷米后就突然中毒身亡。尔后,我们进一步扶持公子爷安插在军方和官府中的那些人,取而代之,一举控制军方和官府。到那时候,大牙谷店就如探囊取物般。”
“二弟,你这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帮公子爷筹积到粮草,又能为公子爷招兵买马。好计,好计。”完颜怒激动道。
十日后,紫桑州的守尉余猛、盐运使曹良、一些官府要员以及他们的家眷们,先后暴毙。
经仵作查实,大牙谷店的谷米中含有剧毒。了得、米小点等人也因此悉数锒铛入狱,军方、盐运衙门和官府衙门也暂时由渡影帮暗中支持的人接手。
稻四和麦九则鸠占鹊巢,掌控了大牙谷店。可以说,现在的紫桑州是渡影帮的紫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