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会儿风，顾兮看了一眼时间。
男朋友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
顾兮想了想，再等十分钟吧。
她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十分钟很快就过了。
顾兮看着石英钟快到十点的时针。
她想了想，怕直接走了男朋友一会儿找不到她。
索性就来到卫生间门口，花洒的声音很清晰。
她敲了敲门“唐嘉熙？”
没有人回应。
顾兮又敲了敲“男朋友？”
正在她想着男朋友是不是摔倒了晕到了要不要叫120的时候。
里面传来一声低喘。
混着花洒里面水洒下来的声音。
然后就听见男朋友沙哑着并且喘息道“我在。”
顾兮：“……”
这要她如何是好？
她听见花洒的声音没有了。
有的只有那一声声欲的发慌的喘息声。
她怀疑唐嘉熙是故意的。
顾兮停下脑子里那些黄色的颜料，不去听他的声音，“要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了，我告诉你一下。”
半晌，就在顾兮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以后，门里传来他的声音“十分钟。”
“啊？”
“马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脑子里的废料太多了，顾兮感觉男朋友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哑。
她努努嘴，就回到床上，决定那就再等十分钟。
十五分钟后，顾兮已经百无聊赖到坐在窗前数天上的白云有几朵了。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唐嘉熙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就看到小女朋友坐在窗前，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指在窗子上，嘴里软软的还在数数。
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他。
嘴里依旧不停“十一朵，十二朵。”
“十三……诶？”
他听见她诶，也抬头看去。
“这是心形吗？”
唐嘉熙看着她的后脑勺，轻笑了一声。
顾兮肩膀抖了一下，然后回头。
“吓到你了？”
顾兮撇撇嘴“嗯。”
“说的十分钟，我等了十五分钟。”
顾兮又想起什么似的“你进去快小时了哎。”
“可能吧。”
顾兮摇着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唐嘉熙想到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脑袋里尽想些什么。”
顾兮扒拉开他的手“好了，我走了。”
她刚站起身，就被他抱住。
身上凉凉的，顾兮皱眉“你洗的冷水澡？”
“嗯。”
他的头发还没干，一滴一滴的掉在顾兮肩膀上，好像每掉一滴，顾兮就能闻到一缕专属于他的香气。
顾兮推了推他，“我得走了，不然下午做什么都来不及。”
她还必须得赶在顾立恶人先告状之前去找爷爷。
没想到唐嘉熙把她抱的更紧了“让我抱一会儿。”
“……”
“就一会儿。”
“男朋友。”
“嗯？”
“过几天我们回海韵昕居吧。”
唐嘉熙喉结滚了滚，“好。”
顾兮开着车到爷爷家，已经快十点半了。
顾优毅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微信说，他们要到爷爷家吃饭。
顾兮想到这，就一声冷笑，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告状。
告状就算了吧，还撒谎。
她输入密码进门。
张妈先看到她“小姐回来啦”
顾兮应了一声，然后换鞋。
张妈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给她倒了一杯橙汁放到茶几上，“老先生和少爷在书房下棋呢。”
顾兮挑眉，“顾优毅这么乖？”
张妈小声道“少爷可不情愿了，那你不在，老先生也可无聊了，生逼着少爷陪他下棋，说他要是不陪他下棋就告诉你，让你收拾他。”
顾兮还要说什么，就听到书房里顾优毅一声惨叫“爷爷我不玩了，您耍赖！”
张妈努努嘴，“一上午了，就这样。”
顾兮默默的心疼了顾优毅三秒钟。
她看了一眼张妈身上的围裙，“您做的什么好吃的？”
张妈似是有些难为情，“老先生说，先生要过来吃饭，那我就得多做点。”
顾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装作不知道一样“我有点事儿要找爷爷，张妈您先忙吧。”
“好，冰箱还有给你备着的排骨，我这给你做排骨去。”
顾兮甜甜的笑了“谢谢张妈。”
顾兮没敲门，直接进了书房。
两个人都没听到门开的声音。
“爷爷我不玩了不玩了！”
“臭小子，你真等着我把你姐叫回来？”
“她回来我也不玩了，我玩不过您！”
顾兮咳嗽了一声，“爷爷。”
顾廷闻声，瞬间就笑了“诶呦，回来啦，快陪爷爷下下棋，这臭小子，棋艺不精却说我耍赖！”
顾兮拍了拍顾优毅的头，“你出去。”
“啊？姐你不会真要揍我吧？”
顾兮无语了一秒，“出去出去快出去。”
顾优毅出去后，屋里瞬间安静了。
顾兮陪着爷爷下了一局。
“爷爷，这儿可不是您走的。”
“……”
“爷爷您这欺负欺负顾优毅还行，我可看破了啊。”
“……”
一局结束，顾兮毫不留情的赢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门见山。
“爷爷，我今天来，是跟您认个错。”
顾廷摆弄着棋子“嗯。”
顾兮有点儿惊讶，爷爷没什么不问她犯了什么事？
顾兮摸不清爷爷的心思，有点儿不确定的开口“我昨天把顾……我昨天去他家砸东西了。”
“原因？”
顾兮看着爷爷手里的那个车，“他要卖我。”
四个字，言简意赅，没说怎么卖，但是大概意思她认为很明白了。
顾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继续摆弄着棋子“所以呢？”
“我把他值钱的都砸了。”
“都砸了？”
顾兮摸了摸鼻子，“应该是，毕竟他有值钱的都会放出来显摆。”
“专挑的值钱的？”
顾兮继续摸鼻子，声音有点儿小“便宜的我砸了也没用啊。”
“那你砸都砸了，来找我干嘛？”
顾兮哑口无言。
她明明第一句话就是来认错。
她微笑着，“爷爷，我想您并未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我昨天接到顾优毅发的短信，说他在KTV让人揍了，我就火急火燎的开车过去。”
“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没想到我到了地方，并没有什么打人的事，反而有一个男人在包厢等我。”
“我再给顾优毅打电话，他就开机了，并且说就在家带着，也没给我发过微信。”
她抿了抿唇“我想，这事情的经过您应该都能猜到。”
顾廷丢了手里把玩的棋子，“你认识那个人？”
“嗯，不然我也不会毫发无损。”她想了想又不屑道“也怪他笨，别人找他合作，他不查清底细就敢卖我。”
顾廷喝了一口茶，“那你出气了？”
“还行吧，我砸他，他打我，两清。”
顾廷皱眉，“打你？”
顾兮撇撇嘴，“就……我砸完了他气不过就打了我一巴掌。”
顾廷一巴掌拍在棋盘上，震得棋子乱跳“这个混账！”
顾兮惊了一下，眨着眼，她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棋子，想弯身捡起来，就看到顾廷拿起手机。
她停下动作，正想着爷爷是不是让他们不用来吃饭了。
电话被接通，不等那边说话，顾廷就问出口“到哪了？”
顾兮竖着耳朵，结果啥也没听到，就听到顾廷压着嗓子“快点儿！”
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兮搞不明白爷爷怪不怪他，“爷爷。”
“小兮啊。”
爷爷忽然很认真的声音，让顾兮觉得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嗯。”
“爷爷老了，顾立那两口子还不中用，现在顾氏一天不如一天，想必你也看得出来。”
“爷爷都半截入土了，指不定哪天就……”顾兮打断他“爷爷您别瞎说。”
“爷爷知道，之前都是爷爷对不住你，我们顾家都对不住你。”
顾兮差点以为他得了绝症！
“顾家有这个家训，就是得是男孩儿接手这整个顾氏，但现在这形式你也看到了，顾优毅那臭小子，屁用不顶。”
顾兮看了看门口，然后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