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迫降到行星上去。”林建道。
相比于外太空来说,行星上用于掩盖,藏匿的地方就要多的多了。现在只要白露号能够成功迫降到行星上就可以了。
林建完全沉浸在控制星舰的思维中去了,他操控没有飞船灵活的星舰不断做出不可思议的战术动作,舱室里的人除了柳河与他自己,他们全部浮现出铁青的脸色。
白露号在行星引力的捕捉下在外太空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后面闻讯赶来的联邦巡逻飞船也越来越多,他们意识到了林建的意图,尾随在白露号后面不断射击。
虽然白露号体型在星舰中只是‘沙’级而已,但星舰就是星舰,无论其体型再小,在装甲方面也不会逊色其他吨位的星舰太多。除了可控制转向的副引擎被击毁坏,以及舰体外少许破损,无法进行四维空间跃迁外,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林建已经快要先飞船一步绕到行星背后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光幕上的星舰雷达图,才发现上面已经出现了四艘代表星舰的光点。
‘“他们出动了星舰!”林建大喊。
在他刚刚注意到联邦星舰的时候,就已经有几发脉冲炮斜擦着白露号的舰体飞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鱼柚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展开的光幕,然后她有些反应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活下去再说。”柳河简短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发脉冲炮结结实实的击中了白露号星舰的外壳,控制室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如果可以从外面看的话,白露号的外壳已经隐隐约约有黑烟冒了出来。
“快点,再快点。”林建低声说。
联邦的星舰紧追不舍,虽然他们的速度比不上白露号与跟在其后面的飞船,但超视距打击的火力却一点也不逊色。
白露号在林建的操纵下终于有惊无险的进入行星的大气层,极高的速度让白露号与大气层的摩擦中着了火。
舱室剧烈的晃动。“喂,你这艘船上有浮空艇或者...单独的逃生舱吗?”柳河大喊。
“什么?”鱼柚然没听清楚。
“我说...”柳河刚要重新问一遍,“哐当。”一声巨大的震动声传来,隔着控制室与另一个舱室的门打开了。
“你疯了吗?”任东门惊呼。“为什么还不开启制动引擎。”
“太早了,他们会追上来的。”林建面前的控制台内的面板忽然爆裂开来,电火花飞溅到了空中,“我说,太早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白露号几乎是垂直的从高空俯冲下去,直到它冲破厚重的高空云层,林建才不慌不忙地开启制动引擎。白露号依旧在向下坠落,只不过速度稍稍地在变慢。
控制室里早已不成样子,柳河的额头被撞破了,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大脑。地上有可疑的液体,又或者是血液与其他一些东西的混合物。
柳河用手捂着额头,但本想看一眼追兵的位置,但转身就发现诗人的一条机械臂已经折断,另一半落到了座椅的下方,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白露号正在摆正自己的飞行姿态,但时间已经不够了,它还是得与地面成一定的角度后降落。而这无疑对星舰里的人们又是一场考验。
林建借力瞥了一眼雷达图,巡逻队的飞船依旧跟在后面,只不过已经距离他们十分远了,这使得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着陆后逃生。
白露号舰体上的火焰渐渐地消失,有一段时间看起来就像它披上了一件火红色的外衣。
林建紧张地盯着光幕上白露号接触到地面的倒计时。
“倒计时十分钟,与地面接触。”
“五分钟!”
“一分钟!!”
“三十秒!”
“十秒!准备。”
白露号上的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张大了嘴巴。
柳河只一瞬间感受到了音波,他的大脑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然后只听到了持续的耳鸣声。
启动制动引擎后白露号的速度不算太快,不然在舰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所有就会变成控制室舱壁上的一滩肉酱了。
柳河从地上爬起来,他用来控制身体的安全装置靠着座椅的部分断裂开来,躺在地面上向前滑去。
柳河努力让自己清醒,耳边依旧嗡嗡作响,但这并不妨碍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江月!林建,任东门!鱼柚然!”
控制室里烟尘弥漫,不是有电火花爆裂的声音传来。有阳光照射进来,柳河抬起头,阳光在烟尘中形成一道道光束,照在倾斜的地面上。
柳河朝着光束照射的方向看过去,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林建从下面探出一只手来,柳河赶忙抓不住了。
林建呻吟了一声,另一只手扶着控制台把自己撑了起来。
“其他人呢?”他晃了晃脑袋。
林建倒是没受多少伤,只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他看着半边脸沾着血的柳河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柳河淡定的答道,他蹭了一下。
“喂,谁来帮我们一把。”角落里有江月的声音传来。
他们走过去,鱼柚然和江月挤在一个勉强能够容纳他们的小空间里。
“还有我!”任东门的声音传来。万幸的是他们都还活着。柳河想。
所有人都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他们挣扎着打开控制室的大门,阳光涌了进来,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他们处在一片山脉之中,形成森林的树海仿佛无边无际。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奇怪的归属感,柳河更是莫名的产生流泪的冲动。
“这是哪里?”柳河问。
“你们不知道吗?”鱼柚然说,“这里是人类文明的起源,我们的母星,地球啊。”
破碎的记忆重组,然后在他的脑中显现出来。“在我所出生的村子里,我了解关于它的一切,无论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还是蓝天里流动的云;它们的名字,我全都知道。因为无论曾经难过或高兴,我无数次在这片天空下仰望。天空里藏着教科书从不曾教会我们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我们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