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临界,气势汹汹,这次魔族带领十万大军,踏破漫漫征程,再临边界
天帝令下,派萧竹率领天兵天将,与魔族抗衡,这一次,势必要将魔族大败,一举致胜
将军营帐里,萧竹正拿着地图,制定作战计划
“咻!”
一个尖锐的东西穿过重重阻挡,刺破帘帐,深深地扎进了萧竹身旁的柱子上
拔下那个制作精美的暗器,仔细端详,这一丝一丝传达出来的气息,这是……魔族!
“想救流萤,现在立刻到魔将的营帐,来迟一步,就等着收尸吧!”
耳边响起这邪恶的声音,却只能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果然是有备而来!
他拿起宝剑,匆匆忙忙在黑夜里赶路
……
“萧大将军果然好胆识!”
魔将站在座椅前,恭候已久
萧竹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
“流萤呢”
对于敌人,他向来都是这种口气,高高在上,不可战胜
“萧大将军就这么心急?”
“我问你,流萤在哪儿”
那魔将不怀好意地狂笑着,好像他已经笃定,今天,自己一定会赢
他拍了拍手,示意手下人将流萤带上来
于是,两个魔兵将流萤从他座椅后面的一个密室带了出来
发丝掩盖着脸庞,苍白无力,没有一点血色
“萧竹……”
她勉强从喉间吐露出两个字,却已是气息奄奄
“流萤……”
简短两字,蓄满了他那掩藏不住的心疼
“你们把她怎么了!”
他已控制不住情绪,愤怒地吼起来
“幽暝圣手的人又怎么样?与天族私通,本就是死罪,我们只不过是想让她死得有价值一点”
“如果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让你们俩死在一起也不一定”
说完,他又发疯似的笑起来
“你敢”
咬牙切齿,语气中杀机尽显,毫不掩藏,但魔将早已有所准备,毫不畏惧
“你猜我敢不敢?”
我管你敢不敢?关我什么事?但是现在,他也无计可施
萧竹尽力沉下一口气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了流萤”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哦?说说看”
“把你手中的武器放下,不准使用仙法,你要是能走7到这,我就放了她”
机关算尽,阴险狡诈,但是他本人却不以为然
思量一会儿,萧竹缓缓弯下腰,将手中的剑放在地上,靠出了短暂而又清脆的响声
“很好”
魔将满意地笑了,转身坐在椅子上
“开始吧”
他看戏似的,翘起二郎腿,挑逗着萧竹
前方危险,但他只能靠近,而且得一步一步,哪怕走得动魄惊心
他不知道那看似平坦的路到底潜伏了多少杀机,但他都要闯一闯
第一步,脚跟落地,稳稳站定,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魔兵,在身后早已计划好,将一个个深黑的暗器,毫不留情地从背后刺入他的身体,刹那间,血花四溅,映照着地上的星星点点
他抬起头,面不改色,继续向前
第二步,脚尖着落,原地颤动,他只知道,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也只想拼尽全力靠近那里
身后的魔兵暗中商量好,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地从他身体里抽出暗器,因为魔将告诉他们,不要让他走得太痛快,要一寸一寸,让他痛彻心扉
再一次,血迹斑斑,红星点点,新鲜的血液与之前溅出的紧挨在一起,逐渐凝固在原地
“萧竹——!”
一声呐喊,撕心裂肺,伴随着泪水抑制不住地淌下,纵心中海浪翻涌成潮,却也无能为力
他横横地一把揩去嘴边残留的血液,继续往前
第三步,重重抬起,艰难的落下,头顶飞过一个横扫千军的异兽,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而来,而现在的他不能与之抗衡,于是,便按照剧本扑到在地,单膝下跪,双手撑着地面
“嚓!”
本该是清脆响亮,此般却夹杂着血肉模糊,含糊不清地响着
地面早已被魔将安排好了机关,只等这一刻,他紧密接触,便可触发机关——那预先埋在地底的一把把尖刀,如雨后春笋般,明晃晃地亮出来,穿透他的手骨,刺破他的脚底
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尽力地抑制不要喊出声来,他不能在敌人面前低头,也不想在他爱的人面前痛苦
汗水浸透了衣衫,更多的却是血水,颤颤巍巍,却还是不肯放弃地坚持着
“萧竹!”
她已经哭得失声,眼泪就像控制不住的泉水,一股股涌出,她无力地摇着头
她不要这样,不想看见他为她受伤,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旁边的魔将看得津津有味,很是快活,几度将他战胜的萧竹,终究败在了他的脚下
“对不起……”
哭声伴着讲话声,本就难以分辨了,而她的言语中,似乎都倾落了无数的眼泪
“傻丫头,说什么呢……”
他将手决绝地从一把把尖刀中拔出来,只有下定决心,才对得起他现在所受的苦痛
他抬头,尽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对面被绑起的流萤
魔将目光时时流转,观察着这一对落在他手里的亡命鸳鸯,快意地笑了
而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做了那个始终都不敢去触碰的决定
“以我之血,祭冥灵之神”
一字一句,从她喉间颤抖着吐露,却毫无畏惧,虽败犹荣
“快拦住她!”
魔将一瞬间慌了,行走江湖多年,虽时常听人们说起,却从未遇见过
“流萤!”
萧竹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奈何他现在全身无力,都是个半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流萤悬到空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从她唇间不断流出的鲜血,失去重力似的漂浮在她周围,将来人全部挡去
“越冥神魂,凝而及气,灭而绝殇”
此咒一出,似触犯了隐藏千年的禁令,从她唇间流出的血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流尽的一刻,而他只能看着,她在血光中那苍白的脸
“流萤!”
“越冥族!她是越冥族的人!”
“以血祭冥神!必有血光之灾!”
越冥族人,世代学习医术,妙手回春,治人百病,其血液更有医治奇效,对天族人的治疗更有好处,有一传言,越冥族人以血祭冥神,必有血光之灾,因此,五千年前,魔君便派人将其灭族
流萤全身气血已尽,身形便化作了泡影,与那些血光揉和在一起,一串串向着萧竹而去
“流萤!”
他用尽全力呼喊,却终究不能再将她挽回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久久都没有散去
而那些血色泛起的泡沫,从他身体里穿过,抚平他所有创伤,将他们一点点愈合,完好如初
他伸手,想留住她,哪怕只是片刻,然而,他的指尖所触碰到的,只有最后一个泛起的红色泡沫,终究是湮没了
“啊——!”
一声怒吼,震破苍穹,似将天地都撼动,裹挟着无尽悲怆,唱一曲寄千古的悲歌
他的眼中,现在只有仇恨,怒火熊熊燃起,似一个毁灭一切的魔头
“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
蓝色的真气席卷了天地,一波一波涌动而来,将这片天地都圈进了他的包围圈里,凡是进来的,都得死
夜,寂静无声,只听见那一声声冷剑刺入胸膛,迸出淋漓的鲜血,洒落每一粒尘土
纵最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也无一丝愧疚,哪怕血满今夜,人绝明朝
最后只剩那轮月,依旧皎洁,仿佛天下一切皆与我无关,仿佛天下的血光它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