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两行浊泪淌进她脸上的沟壑纵横，一点点顺着痕迹蔓延
掌柜的指尖吸引着那颗蓝蓝的梦珠，娴熟地将它融入酒里，看着它的光芒渐渐黯淡，隐没在酒香里，那老妇人面无表情，眼里无光地呆呆坐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
掌柜的袖一挥，凭空出现一个陶瓷的小杯，古色古香，原滋原味，倒有些许古朴
“老夫人，先喝杯水吧”
她回过神来，愣了几秒，抬起那杯子，抿了几口，向她点头道谢
“老夫人，从后门出去就可以离开酒馆了，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见奈何桥了”
“多谢姑娘”
她有些吃力地站起来，离开座位
掌柜的走到窗前，仰头望着自己幻化出来的那轮明月，不自觉地笑了，都看了一千年了，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夜，静默无声，沉沦在阴曹地府的这一方天地，倒有些让人安心
……
又这样过了一夜
掌柜的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心底不停地数落着
“这个长风，是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把来人的信息传给我”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每次长风选中有缘人，都会先把那人的信息隔空传给掌柜的，只是今天，迟迟未来
“嗖——！”
几声犀利的响声刺入耳中，掌柜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凝练，猛然抬起眼，单手撑着桌面，一个空翻，几下闪躲，避过了这几招
“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有序地扎入柜台旁的那个木桩上，她仔细地观察着那些暗器
是一个个透着寒气的冰锥，每一根冰锥上都精心地雕刻上了花纹，在如此微小的冰锥上能刻得如此之精美，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掌柜的微微勾起唇角，透露出一股熟悉，久别重逢
“原来是他”
这么有闲心的事，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吧
“叮呤——！”
柜台挂着的风铃又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对前来的客人表示欢迎
“三殿下，好久不见啊”
一道清脆的男声在空中响起，落在耳边
还是这么熟悉，一点都没变……
“萧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萧竹一步跨进酒馆，远远地望着她
一袭青衣，在风的抚摸下飘逸着，那一头乌发垂在身后，好像是陪衬一样，在那深深的夜色中如此显眼，眉毛，嘴，鼻子，都生得如此俊俏，好像他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抬脚，移步，带着风走向她，一边走，一边叙旧
“一千年没见，身手还是这么好”
“承蒙萧大将军惦念，不过你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萧竹暗自嘲笑一声，此间蕴含了太多复杂，包含各种各样的情感，喜悦，忧伤，心寒
他开口，冷冷地说了几句
“我已经不是什么萧大将军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哦？是吗？”
掌柜的反问，有些打趣的意味
“我也早已经不是什么三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素迟就行了”
他笑了，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次，一切都一样，一如既往的直白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萧竹弱弱地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被陛下削除神籍，永世为人，入轮回”
“你是来跟我告别？”
“不，我是有一事相求”
素迟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猜着他的心思
“我下凡之后，还得劳烦你让我和一个人团聚”
“哦”
这回终于明了了，原来是这样
“你小子喜欢上谁了？”
素迟直截了当地问了，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们俩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还顺手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素迟在一旁，准备着那些器具
再次燃起月隐，从香炉里吐露的幽幽暗香，游转在他们身旁，蓄势待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一个个片段串连起来，编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续写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半梦半醒，眼睛半睁半闭，逐渐进入更深层次的意识，挖掘着更多埋在深处的美好
